第50章 病危
夏君下震惊，放下苹果走到言小七的床边坐下
他眼神冷淡，像是开始回忆一个故事
“妈妈走的那年我才七岁，正月初四的早上，不好的消息就敞开了整栋楼，所有的仆人，阿姨都里里外外地跑来跑去，那个时候我爸还在美国，直到下午才赶回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妈已经进了重病监护房，妈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爸连句话都没有和我妈说上，晚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凌晨的时候，妈妈真的走了。”
“在那之中，我爸一直深得淡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难过，可是我很难过。从妈妈走的之前大半年，妈妈的房间里就进进出出医生护士，很多时候妈妈就输一天液，整个人都处于昏昏迷迷的状态，我走到她身边摇她他都没有反应。后来快到冬天的时候，她的病情终于有些好转，可以下床自己走到花园里看看风景。把我抱在怀里讲好多事情，可是我都记不得”
“最清楚最记忆犹新的是有次她对我说，她会和我一起过完七岁的生日，腊月二十三那天，我真的好开心，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妈和以往一样就坐在我的床头，第一句话就是祝我生日快乐，亲吻我的额头，然后给我换上了新衣服，中午的每一个菜都是她亲手做的”
说到这里言小七的终于声音哽咽了
“做蛋糕的时候她在蛋糕上写了：宝贝一直快乐，可是当时我只是一直拍手高兴她做的蛋糕好漂亮，兴奋因为上面撒了巧克力饼干碎粒，都没有对她说谢谢！”
言小七眼泪流下来滴在被单上
“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到了被透支的状态，爸正月初二去了美国。初四清晨，我听到外面很吵，感觉进进出出好多人，想出去看看，阿姨就进来陪我，后来不就我就被带到了医院，妈妈已经昏迷不醒，后来就走了。”
说到最后他放声大哭
“我后来一直在想，生日那天妈妈是不是就在和我告别，因为她让我许愿健康成长，还流着泪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她很爱我。”
“小七”
夏君下轻声喊了他的名字，他抬头看着他
“君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可是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想当它不存在所以一直不想说。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你怎么无视它都没有用。”
夏君下看着他稍稍有些消瘦的脸
“还没有那么严重，第二次检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君下”言小七收收脸上眼泪“谢谢你。”
夏君下把手□□兜里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其实言小七，你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谢你这三年在我身边帮我的这么多。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米尤亦打来电话，她在那边准备差不多了，不就可以过来，米尤亦上次就说过这次她不打算考研，夏君下知道她的打算，其实女生，不惜要那么辛苦，当然遇到我她更不需要做什么。
夏君下下到二楼楼道里，侧着身子靠在墙上问她。
“你现在做什么？”
“吃饭啊”
隔着电话线传来她咀嚼食物的声音
“西兰花很好吃，君下喜不喜欢啊？”
“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什么？”
夏君下抬起眼睛看着上面的天花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言小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遗传他妈妈的，治愈可能性，很小”
在电话这头夏君下听到勺子掉下来点击桌子的声音，米尤亦很久没有说话，夏君下也没有再说一遍，他相信她是听清楚了，只是需要时间来缓冲。
“君下，你是说小七他生病了。”
“是的，可能要住院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夏君下简单地说明了言小七现在的状况
“好的，君下我会在这边尽快弄好然后过去的。”
“嗯，不着急，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想你担心，毕竟我会照顾他。”
“辛苦了，君下。”
听到这里夏君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挂掉电话他把头也靠在墙上。
言小七现在是真正的病人。
下午的时候医生已经拿过来化验报告单：言小七需要转到上海医院！
走进病房的时候言小七正看着手机，今天的点滴已经打完。
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言林之。
“小七，我想应该告诉你爸爸一声。”
言小七点点头
“是啊，应该告诉他一声。”
然后他拿起手机贴在耳边
“爸，我住院了。”
很坦然，很简短的说完了
“我现在在医院，可能过两天会转院……好，你过来吧”
然后言小七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夏君下
“他说他明天过来。”
言小七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去管。
夏君下没有想到言小七和言林之之间的关系，竟然冷淡到这种程度！
他和他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相处的，每个人对家人的而相处方式是不一样的，对于言林之，除去尊重，言小七对他应该没有多少多余的感情。
父子之间那种亲密感觉应该是不存在的。也许言小七对他还有嫉怨，毕竟他对言小七母亲的态度不够。
可是毕竟还是父亲，还是亲父子，言林之半夜就赶过来了，来的时候言小七已经睡着了，只有夏君下靠在休息椅上海半清醒着。
夏君下打开门刚想叫声伯父，言林之将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声一点，不要把逸晨吵醒了，我们出来说。”
夏君下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言小七，点点头，带上门和言林之到走廊上。
夜空繁星，跟着言林之来的还有他的几个助理
“你是逸晨的室友，叫夏君下？”
“是的，伯父。”
言林之叹口气
“我听逸晨提起过你，谢谢，第一时间将逸晨送到医院。”
“伯父，医生说小七的病，只有换心脏这一个办法。”
夏君下直接的告诉言林之，没有任何的缓冲。
言林之点点头
“逸晨出生不到两周岁，就做过心脏缝合手术，当时的医疗水平能帮逸晨走到今天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和逸晨血型相匹配的，只是，差一点……”
至于差多少言林之没有告诉夏君下
言小七见到言林之的第一反应是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一笑
这算不算是一种距离！
“逸晨……”
言林之哽咽地喊了一声，言小七反而问他
“爸你怎么了？”
言林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言小七突然之间昏迷过去
所有病房里面的人都慌了，医生护士围上来，言小七像突然之间没有了任何的生命征兆
夏君下站在最外围，看着言小七的胸膛一下一下被点击，身体没有任何额反应，他，第一次为言小七心慌了。
终究是没有等到转院，言小七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惊不起丝毫得颠簸，被抢救回来的言小七生命迹象太弱。
第三天言小七脸颊脱水消瘦得不成样子。
戴着呼吸面罩喊夏君下的名字
“谢谢你，君下。”
夏君下俯身摸了摸他的头
“我一直都没有夸过你，其实你很萌，很可爱。”
夏君下很心疼
“我在帮你写一套程序，是关于恋爱指数的，快好了，所以你也要赶快好起来。”
“君下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厉害，最佩服的人。”
“那又如何，我再有能耐还是救不了你”
“不要这么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当初我学医，会不会好一点。”
“君下不要去学医，如果君下去学医，我就不能够认识你，真的是遗憾，君下一直以来都不会嫌弃我吵，我一直粘着你，依赖你，你都没有真正地烦过我，对我来说就算你吼我也是对我最大的在乎。”
“言小七……”
言小七眼角的泪水滑进耳朵里
“君下，帮我一个忙，如果我撑不过这一关，就帮我把公司卖了，所有的财产都投放到贫困山区，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贫富差距实在太大，贫穷的小孩没有快乐，富有的小孩得不到不快乐。”
夏君下皱着的眉头加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事情就这样子不见了，所以看见了所有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
言小七微笑着
“我感到越来越痛苦，君下，我实在太痛的时候帮我抽掉呼吸瓶。”
夏君下心都在颤抖，他怎么下的了手，你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夏君下压低着嗓子
“林叔叔……”
言小七眼睛里面渗着泪水，嘴唇苍白一闭一合
“所谓亲人，不过血缘关系。而你我之间的情感却超乎于此，我短短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大学三年，君下，我多么感谢能够遇见你，从认识你开始就没有离开，我和他之间的父子缘分早已结束，我最后人生想交给你才放心。这一辈子能够认识你这一个兄弟，够了，没有白活。”
“小七”
“这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变得感慨文艺起来。我应该很萌才对啊。呵呵……”
此时我见过言小七脸上的微笑是夏君下见过最心疼的！
言小七的病情日益加重，医院已经下了第三次病危通知书，言林之中日都守在病房，就算是公司有重大的事情，也是几分钟电话就提过。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逸晨是我最重要的，我这些年亏欠言逸晨和他妈妈的还有会弥补吗？言逸晨，我的儿子。”
言林之抱着言小七的被子无声地抽泣。
米尤亦说她已经再来的路上了
夏君下走出病房，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脑海中放映着和言小七在一起的每一天，从他们大一开学第一次见面
言小七的玩笑、胡闹，这些都是曾经每一天的日常，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就像是言小七自己说的那样，，自从遇见就再没有离开过。
夏君下看着窗外的神奇的太阳，掏出电话拨出去。
“喂”
“你好，夏君下先生，我们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请稍等……”
只要能够救言小七，那这些又算什么？还有什么比生命，比身边重要的人健康得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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