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不是天才，是废物

　　“父亲……”朔零玥呆呆的看着从未对她露出过这种表情的朔翎，有些难以置信。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父母不论在什么事情上，都非常宠她，还从没有对她哪怕是大声说过一句话，更何况是现在。

　　朔翎的眼中也弥漫着深深的挣扎，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他又何尝不难受，这一个月来，他基本上就没怎么休息，为朔夜天的事情跑遍了周边几乎所有的城市，却没能得到结果。他能理解朔零玥此刻的心情，甚至或许朔零玥如今心中的担忧和自责比起他和朔琴音，都要深得多。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步了。不仅仅因为这样下去朔零玥的身体会被拖垮，修炼也会荒废，更重要的是，恐怕朔夜天苏醒的契机，唯有朔零玥才能创造。

　　“为什么，为什么我以前那些任性的要求父亲都能接受，唯独这次，我只是想陪着哥哥，一直到他苏醒为止，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朔零玥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起来，甚至口中话语，都变得有些吐词不清。

　　如同朔零玥在朔夜天心中绝对不可动摇的地位一般，在朔零玥心中，也是将朔夜天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如果朔夜天这次在大长老的攻击之下死去，朔零玥一时激动之下做出某些傻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朔翎明白女儿对哥哥的感情，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让步。不仅仅因为有时候坏人不得不当，更因为这是儿子的请求……

　　“我说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由着你任性。”朔翎的眼神没有因为女儿那种哭腔而有丝毫动摇，反而声音变得愈加沉重，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升起违背念头的气势。

　　“皇家学院的沁泠导师已经来了，你也应该知道，就是我身后这位。你之前对导师这种无视的态度，本来已经非常有失礼数，但是现在我也不再追究了。难得皇家学院的高级导师会外出内招，还选择了你。继续待在朔家对你的修炼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会磨灭你的武道之心。去皇家学院，看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啊！”朔零玥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眼中泪花止不住涌出，那种表情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生无尽的怜惜。一旁的朔琴音似乎略微有些不忍，但是看了看床上的儿子，还是一咬牙，忍住了出声阻止朔翎的欲望。

　　“我当然知道皇家学院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舞台，只有去了那里我才能更好的发展，虽然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你们也早就说过我未来很有可能成为天寒国十大强者之一。我也知道我的天赋很好，只要运用得当，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整个朔家都能带来无尽的好处。但是！但是！为什么不能让我在这里陪着哥哥？”朔零玥眼中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如同一粒粒珍珠一般，掉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众人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破碎之声，也不知道是泪珠破碎真的会发出那般响声，还是在场的某个人心碎了。

　　“我的实力已经是凝脉前期，在整个风霜城我已经没有了对手。为什么非要我这个时候去皇家学院？一年后的天才战再去不行么？就算那个时候其他家族的人有人同样突破到了凝脉阶，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而且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突破到了凝脉中期也说不定。我在下一届风霜城天才战中夺得前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去？”

　　虽然朔零玥的话有点自大的嫌疑，但是在场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不是自大，而是事实。朔零玥的天赋已经不是风霜城内其他的武者能够相提并论的，没有丝毫夸大的说，即使朔夜天真的一年内都没有苏醒，朔零玥也一年没有修炼，一年后的天才战，恐怕也没有人能在她手上走过二十招。

　　“唉……”看着女儿那有些惨然的眼神，朔翎心中不免叹了口气，果然他的选择是对的……

　　“那要是朔夜天一年之内还不醒来呢？”

　　“那我就继续等，直到哥哥醒来为止。如果哥哥五十年不醒来，我就等他五十年。”朔零玥的眼中有着无尽的坚定，坚定中有含有难以掩饰的情愫，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动摇她心中的执念一般。

　　可是就在下一瞬间，她心中看似坚不可摧的障壁，竟然如同沙之城一般，在一瞬间，崩塌而下。

　　“那你也并不是众人口中所传的能成为未来天寒国十大强者之一的天才，只是一个废物罢了。”沁泠走上前一步，眼中冒着清冷的目光，平常素来温柔的她，此刻竟然如同一座化不开的冰山一般，冒着无尽的寒气，甚至连带着这有些温暖的密室，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为……什么……这样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微微有些发愣，从前，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对她这么说过。皇家学院的导师不是看中自己的天赋才来的么？为什么此时却说自己是个废物？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个废物么？因为你的心中只有作为妹妹的自觉，只有喜欢哥哥的那层感情，却没有身为一个武者应有的内心！这样的人，无论习武天赋多好，也终究只是废物。唉，看来我是看走眼了……之前听说你的事迹时，还以为你是一个不但天赋强大，武道之心也极为完美的孩子，没想到……”

　　沁泠的声音中没有恨铁不成钢，反而是有些不屑与质疑。

　　“看来你也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妇女一般，在男人生病时，只知道在其床边干着急，做出看似情深，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的举措……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天赋会生在你这种人身上？如果一个普通人家的武者有你一半的天赋，日后都足以成为一位强者。而你……恐怕这凝脉阶，能否走过都还是未知之数？”

　　俗话说平常温柔的女子嘴巴一旦毒起来，就丝毫不给人情面，沁泠的这一番话直接让朔零玥完全愣在了一旁，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樱唇颤抖着，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朔翎眼中冒出一丝不忍，又狠狠被他压下。

　　看着朔零玥完全呆立在那里，想说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沁泠只是冷笑一声，转头对着朔翎说道：“朔族长，看来贵女儿并不像是传闻中那样天赋异禀啊。诚然其练武天赋不错，但是武道之心实在太差了。这样子日后修炼到更高境界时很有可能走火入魔，轻则实力全失，重则命陨身亡。为了她日后的安全着想，如果你还希望自己女儿多活几年，就别让她来皇家学院了。”

　　朔翎面色有些难看，他不知道事态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沁泠导师，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在给我女儿做些工作……”

　　“别了。”沁泠摇摇头，“进入皇家学院虽然前途不错，但我也说了，修炼境界越高，武道之心缺失的人越容易走火入魔。依她这么差的心境天赋，恐怕……锻骨阶都难。”

　　说罢，她似乎并不愿意在此处多呆，也不理朔翎是否回话，一甩袖子就欲离开。

　　一步、两步……十一步。

　　就在她即将走出密室时，一直呆滞着的朔零玥终于开口了。或许是今天她从未见到过从未感受过的事情太多，此时此刻她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来，微微整理脑中思绪，然后反问道：“当初我在城主府内测的四级天赋，不仅仅是元素契合度。我的武道之心同样也是四级。这种心境天赋，连城主府的人都说皇家学院中都没几个超过我的。不知道我这种天赋到了沁泠导师的口中，为什么变成了连锻骨阶都到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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