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果你在,该多好
除夕这天，并不是沈梓杨有意不接电话。而是他们被临时调走。
郊外，不知是谁在一片枯草边燃放鞭炮，导致火灾，由于风大，火势蔓延迅速。消防人员尽快前往，由于是除夕，很多人不能及时赶到，所以沈梓杨他们被调来帮忙。
几个小时后，火势终于得以控制。沈梓杨回到宿舍时，已经精疲力尽，其他几个小伙子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家乡过年的习俗。
沈梓杨不由心想：看来自己是老了，已经跟不上步伐了。一心只想着家里那个小丫头，那丫头还没有答应自己，不会自己退役回去，她就已经与别人双宿双飞了吧？
沈梓杨敲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傻！想什么呢！不行不行，还得再问问她。”
沈梓杨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犹犹豫豫始终没有拨通她的电话。沈梓杨还是不想冒险打扰她休息，再找时间吧。
慕莘醒来时，翻看手机依旧没有他的短信和电话，心中始终惦念着，怕他有什么事。
“嘟嘟……”
沈梓杨反反复复纠结多次没有给慕莘打电话，刚睡下不多时，被手机震动吵醒，一看是她，勾起嘴角，这丫头，还真是了解他。
“喂？你总算接电话了，可吓死我了，大过年的你也太吓人了吧！”
慕莘一接电话便喋喋不休念叨他，沈梓杨起身披上衣服，走到走廊尽头，认真听她絮叨，对于她的唠叨，他乐意至极。
慕莘气哼哼问道：“喂！怎么接电话不说话？哑巴啦？”
沈梓杨打趣说道：“没有，这不等领导说完我再说嘛！”
慕莘盘腿而坐盘问着一个她觉得与她‘没有多少关系’的人：“你少贫，老实交代干嘛去了！”
沈梓杨站直身子，就差给她敬个礼了，“遵命，这就向领导汇报。昨天晚上我们这有个郊区不知道谁放烟花弄的着火了，消防那边人手不够，我们去帮忙，回来的时候都两点多了，怕吵醒你就没给你打电话。对了，都没跟你说声过年好呢。”
慕莘听闻心便软了，“嗯，过年好，你也挺辛苦的，再去睡会吧。”
沈梓杨精神抖擞说道：“没事儿，明天应该就没什么事了。我这几天啊就在想，等我退役了，回去做个什么工作呢？昨天晚上突然发觉，我做个消防员也不错。”
慕莘倏地揪心，急忙回道：“那不行，这个工作我不建议，你肯定没看过《匹诺曹》吧！里面男主的父亲就是消防员，救人死了还被污蔑，这个工作既危险又不讨好，你换个别的。”
沈梓杨咯咯直笑，他只是逗她玩，这消防员哪儿是想当就当的，但还是想继续逗她，“听领导的，换个。领导你说，我适合做什么？”
“上次我说你像体育老师，这个怎么样？”
“额……我只是体力好些，做体育老师不够标吧！”
“嗯，也是，我再给你想想，你快去睡吧。”
“嗯，好，有劳领导多费心。”
沈梓杨低低嗤笑，裹着温暖回到被窝补个回笼觉。
——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陈怡站在沙发前，低头望着眼前这个令她渐渐心寒的男人。
慕楚峻抬头淡淡一撇，换上那关切的笑容，样似温柔地说：“说什么？大过年的你不要闹，来来来，坐下看电视。”
陈怡撇开慕楚峻伸过来的手，冷冷说道：“你真的不想对我说些什么？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楚峻神色倏地一沉，丢下一句“神经病”，起身要离开。
陈怡抓住他的胳膊，双手不住颤抖。慕楚峻微微偏头，那眼片后的双眼透着丝丝阴冷戾气，冷冰冰地开口说：“放开。”
陈怡双手力道加重，仿佛像是要捏断他，可终究只是妇孺之力。
“不要逼我！”陈怡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地像是经历过地震浩劫一般。
“爸，妈，我们回来了。”
慕莘挽着慕琛走进家门，抬眼看着惊慌失措的二人，以及陈怡红着的双眼。
陈怡抬头故作镇定般问道：“回来啦？你姨妈怎么样？”
“嗯，挺好的，还问起你们呢！不过，你们……”
陈怡看着慕莘，强颜欢笑地说：“你爸跟我说了些话，有些触景生情，没事儿。”
慕楚峻揽住陈怡的肩，儒雅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让儿女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慕莘拉住慕琛快步走向二楼，边走边说：“我俩先去忙了，你们聊。”
慕琛回头望一眼僵持在客厅的二人担忧说道：“姐，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
慕莘叹一口气，随后拍拍他的肩，安慰说道：“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别扭吧。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准备高考，不要去想其他的事，好吗？”
慕琛也重重叹口气，闷闷说道：“你现在和妈说话口气都一样，我知道轻重，别天天念叨我！”
“好好好，知道了，我不说了。”
慕莘看着慕琛的样子格外担心，她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究竟能否克制自己。
客厅里，陈怡挣脱慕楚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低声说：“希望在孩子们面前，你还能是个好父亲。”
——
过年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什么？慕莘坚决回答还有工作！
这天，慕莘闲来无事又在翻看《朦洛》，不由感慨，什么时候她也能发篇稿上个杂志，至于做主编，她是想都不敢想。
慕莘灵机一动，心生一想法。连忙跑到薛倾雯家，狠狠砸门。
“轻点轻点！”
薛倾雯开门转身回屋，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就知道是你，你跟门有仇啊！”
秦庸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拼盘，也不抬头，只是这不满早已表露出来。
“谁让你来的，以后这儿也是我的地盘，你来需要申请。”
慕莘反击道：“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秦庸淡淡回：“你拿自己当外人了？”
慕莘气结，为什么每次都说不过这无耻的男人，看来她需要和她断绝师徒关系，这带坏自己可怎么办？
“不跟你闹了，有个正事想问问你们。”
秦庸撇嘴道：“谁跟你闹了，你还有正事？”
“秦庸，你有完没完？”
“你个逆子，竟直呼师父名讳？”
眼见慕莘快哭了，薛倾雯上前做和事佬，给秦庸使个眼色让他安分些，又拉着慕莘的手朝秦庸看去。
慕莘叹口气，讨好说道：“师父，徒儿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宰相肚里……”
秦庸摆摆手大度说道：“行了，为师念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说吧，什么事？”
慕莘席地而坐，摊开手中纸张挠挠头说道：“上次听薛儿说，我的提议没有通过，那年后这个事如果没人提，肯定就会就此罢休。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实践这个提议，360行，行行出状元。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展示各种职业风采的杂志呢？”
秦庸手指轻叩茶几，思索一番回答道：“你的想法是好，但是不符合我们墨林E杂志的理念，我们主要分管时尚和文学，这想法两个都不搭边。”
慕莘点头说：“师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吧我觉得，如果这是市场需要，那么理念就不是问题。”
薛倾雯听闻撑着脑袋说：“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周的时间，我们去做个市场调查吧，毕竟有些时候，数据代表说服力。”
“这个行，薛儿还是你最厉害！”
慕莘将薛倾雯抱个满怀，秦庸在一旁‘嗤之以鼻’。慕莘哪儿管那么多，上前拥抱他，秦庸闪身躲过，投入自家媳妇儿的怀抱。
“哎哎哎，还有正事呢，你俩注意点，快想想问卷调查的问题。既然想到了就事不宜迟，还有几天时间，我们抓紧时间……”
“慕慕，你怎么这么唠叨呢？”
“说谁呢？说谁呢？”
薛倾雯笑着躲到秦庸身后，慕莘无可奈何，看着他们恩爱有加，不由得想起另一个人。
如果他在，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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