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夜闯云府
第174章：夜闯云府
朱门石狮前，我悠然抬眸，就看到那，挥洒如龙的云府二字。
暗暗松了一口气，我纵身一跃，便翻进了云府的庭院之中。
随着妙音的指引，很快，我便找到了云策所在的书房，从窗口望去，云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籍，而素心正在书案下方的，一张檀木台几前，陪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吃着小点心。
原来，不知不觉，素心的儿子，已经有这般大了？
可是，此刻，我却没有什么心情，来叙旧，因为，如今我最为关心的，莫过于东方钰的安全问题？
沉默片刻，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推门而入，素心与云策，看到我的出现，眉目间，皆有了一缕困惑。
“云策，可不可以，出来一下？”有些问题，我还是希望，单独的询问云策。
素心起身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我，动了动唇，本欲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沉默下来。
而云策看到我的出现，从最初的诧异，到知道我此行，是找他的目的后，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笑意。
“王后娘娘，外面冷，你和云策，在书房聊吧，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带肖儿回房歇息。”云策还来不及回答我，素心便先开口，随后，她便牵着肖儿的小手，缓缓的向书房外走去。
“姑姑。”当素心牵着肖儿的手，路过我身旁的时候，一声稚嫩，却异常可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姑姑，我的心一阵柔软，我想，一定是素心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告诉他，这般唤我的。
“肖儿。”我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肖儿开心的咧着嘴角，嘻嘻的瞅着我，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的色彩。
“肖儿，姑姑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来送你？”我蹲下身躯，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在腰间拿出了一枚，碧绿通透的玉佩，挂在了肖儿的腰间，“如今，我的身上，还能拿的出手的，也只剩下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其实是当年，慕容琛送给我的，只是，当时深爱着他的我，始终没有勇气，把玉佩还给她。
或许，是因为爱，所以不舍。
而今时今日，不一样了，他是我血浓于水的哥哥，而我，也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彻底的放下了，对他情深不浅的眷恋。
“这块玉佩？”素心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伸手就准备摘下，“不行，不行，这块玉佩，太贵重了，肖儿不能收。”
“素心，你忘了，这个世上，最为贵重的不是物品，而是患难与共的情意。”我伸手，拦截下了素心的举动。
随后，起身，语气温和道：“素心，你带肖儿赶紧歇息吧？”我的意思很明显，素心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素心牵着肖儿离开后，我晶莹的双眸，紧盯着云策，清冷却恭谨的目光，开门见山道：“云策，告诉我，陛下他的身体，是不是因为救我，而变得一日不如一日呢？”
云策听到我的话，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恢复常态，语气略显悲伤，道：“没错，王后娘娘，实不相瞒，陛下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而这段时间，陛下对你的，刻意避而不见，我想娘娘，也应该有所察觉，而今日，娘娘能够来找我，我为陛下，感到欣慰，这么多年，他的隐忍，付出，终究没有白费。
可是，娘娘的幡然醒悟，为什么要到今天，要到陛下生命接近终点的时候？”
面对云策的指责，我无话可说，因为，从始至终，错的那个人，始终都是我。
“云策，我不会让他死的。”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握起，尖锐的指尖，暮地插入肉里，可是，我却浑然未觉，“当初，他能够以命换命，逆天改命，换得我的新生，而我，同样也可以？”
云策看到我，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由的皱了皱眉，“娘娘，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话，只会让陛下，更加的痛苦不堪，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别无选择，就像是曾经的陛下，他用自己的命，来救我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可曾想过，终有一日，恢复记忆的我，会不会痛苦不堪？”
看着云策变换来，变换去的表情，我知道，他的内心，是在挣扎，一方面，他希望东方钰活着。
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用我的死，来换陛下的生，到时候，不过是宿命轮回，再将痛苦，重新经历一遍而已。
“他想过的，可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这个不计后果的决定，那么，此刻，换做我，为什么，就没有这个选择，决断的权利呢？”
云策深深的看着我，沉默了半响后，终于开口道：“娘娘，你的决定，微臣不能阻止，但是，微臣希望娘娘，在陛下还活着的时候，多给予他温暖，不要让他做出这种，伤你，同时，更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云策所指的是，卫潮汐封妃一事。
只是，生命垂危的人，他的想法，总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我到底，又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幡然醒悟。
而不是这样，在我的心口捅上一刀，最后，再还给自己无数刀。
云策见我沉默起来，不由的担心起来：“娘娘，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而且，我并不希望今日的事，让他知道，云策，你明白我的想法吗？”我说话的声音低缓，眸光却逐渐清明起来。
此刻，其实，我已经想到，该怎样，慢慢的去打开东方钰的心房？
不管，最终的结局，能否如我所想，我都会一往无前的随着自己的心，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东方钰，你要记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否则，上泉碧落下黄泉，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
再次施展轻功，跃出云府后，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妙音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主人，主人，你带我去见妹夫，好不好？”
我刻意板着脸，瞪了妙音一眼，道：“不准叫他妹夫。”
“为什么？”妙音喋喋不休的追问道。
“东方他堂堂一国之君，被一只鹦鹉，叫做妹夫，岂不是，很失威严。”我挑衅的看着妙音，语气略带责怪道。
“这位姑娘，你又不是东方钰，又怎知他乐不乐意，去当这只鹦鹉的妹夫。”一道清脆，却十分悦耳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就这样突兀传入我的耳中。
他的话，看似调侃，可是，我听了，心情却不由的愉悦起来？
“没错，没错，还是这位黑衣哥哥，是妙音的知音儿。”妙音一听这话，瞬间，开心的扑哧着翅膀，飞到了黑衣男子的上空盘旋。
黑衣哥哥，这个称呼，从妙音的鸟嘴中，吐出，我不禁恶心了一把。
带着好奇，探究的眸光，我悠悠回眸，只见男子笔直秀长的身姿，被一身黑衣紧裹，面上，还带了一只，精致绝伦的银色面具，只剩下那一双，清澈的如同沼泽中的芙蓉，悠然绽放。
那双眼睛，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一时之间，我的眼泪，都差点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还好，在理智的驱使下，我强忍住了眼泪，语气温然而清明道：“小女韩子鱼，敢问公子贵姓？”
“身在江湖，四海为家，卓然而立，心之所向，姑娘，不如就唤在下卓之然吧？”肆意洒脱，仿若江湖儿女的豪迈，东方钰，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生活，对吗？
目光清明的凝视着卓之然，沉默良久，我咧着嘴，粲然一笑道：“阿然，以后，我就唤你阿然，如何？”
东方钰，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第一眼，认出你，你相信吗？
“阿然。”卓之然的眼眸里，有片刻的愣怔，但是，很快，他便恢复过来，语调轻快道：“嗯，很好听的称呼，在下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微微一笑，本来清明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我不知道东方钰为什么，要以卓之然的身份，接近我。
但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只要，能让他打心眼里，快乐起来，我都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将这场戏，完美的演绎。
“韩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闲逛，你知不知道，像你这般美貌的姑娘，很容易招来好色之徒？”卓之然的语气，明显夹带着缕缕担忧。
我抬头，紧盯着他清澈的双眸，良久，扑哧一笑道：“那么，阿然，你是吗？”
卓之然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问他，他不由的低头，暗暗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尴尬道：“韩姑娘，在下不是。”
“傻瓜，我知道。”看到他，因为我的话，而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邃起来，“阿然，以后，你还是叫我小鱼吧？”就跟以前一样。
“好。”卓之然微微点头，适才的尴尬，因为我的亲昵，也瞬间，烟消云散。
卓之然犹豫了会，终于还是开口道：“小鱼，我送你回家吧？”
“如果说，我的家，在皇宫，那么，阿然还要坚持相送吗？”我笑眯眯的将双手，背于身后，仰着脖子，一副促狭的表情，瞅着卓之然。
“既然说了相送，那么，即便天涯海角，在下也一定将小鱼，安全的送回去。”卓之然俯视着我，许诺的语气，掷地有声。
仿佛珠玉，发出的清脆声响，让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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