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荒古煞气
“哼！于显，你给老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长史看似平淡，实则内含雷霆之怒，一股无形的威压丛生，吓得于显魂不附体。
“长史大人饶命啊，属下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于显忙不迭地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
“属下正陪郡王殿下在观礼，突然殿下就晕倒了，九龙旗也跟着失控，这真的不关属下的事啊，望大人明察。”
“事到如今你还想……”薛长史可不会轻易放过于显这个顶罪羊，欲要定罪。
“薛先生，现在可不是审问你下属的时候，言儿昏迷不醒，你还不尽快查明原因，加以救治！”眼见薛长史还想说着什么，方云海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方云海原本听闻冠礼出事，还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他刚才可是狠狠出了一把血。
待看见夏言后才彻底惊怒，方云海用神识感应到夏言体内混乱不堪的气息后，更是连拆了礼圣殿的心都有了。
夏言从小便和方慕冬亲近，连带着与陵越公府的来往也较多，加之夏言的乖巧懂事，方云海对他可是痛爱有加，与亲生儿子无异。
“陵越公所言极是，老夫现在便令圣殿中的长老们过来，他们定能有办法救治郡王殿下。”薛长史皱皱眉头，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口说道。
本来他对夏言就并无甚好感，加之夏言明显是造成九龙旗失控的罪魁祸首，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于他手中了。
但以夏言的身份，他终究还是有所顾忌，发出一道道讯息通知圣殿长老齐聚。
其实也不用他通知，祭台处如此大的动静，整座礼圣殿的强者皆被惊动了，纷纷赶来，不过短短半盏茶功夫，十余位身穿紫蓝长袍的长老便将夏言团团围住。
能成为礼圣殿的长老，他们至少也是化婴中期以上的强者，此时他们分出一缕缕神识，一边观察夏言的情况，一边低声交谈着。
“荒古煞气入体，其体内大半经络都遭侵蚀损毁，须得尽早将煞气逼出。”
“难！他体内除了荒古煞气体，还有另一古怪灵力，相互僵持，混乱不堪，若是胡乱运功，恐会打破个中平衡。”
“赵老所言甚是，然则荒古煞气侵蚀力极强，若再拖延，便是保住了郡王殿下的性命，以后怕也会筋脉俱毁，再难修行。”……
听着礼圣殿长老们的窃窃讨论，每听一句，方云海的心便下沉一分，他虽也是九劫巅峰的大修士，但所修所学皆是争杀之法，对于医术药理只是一知半解，对于夏言之状况根本无能为力。
等了许久，看见一众长老们仍在争执，还没讨论出个具体救治方案，不由大怒，声音冰冷地说道：“礼圣殿都是如尔等一样的废物么？如此之久还无法救治，要尔等何用！”
众长老都面色难看，唯唯诺诺，不敢反驳，毕竟他们眼前的这位陵越公当年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不过内心却委屈之极，心说这位殿下的状况便是禹王府中的大药师怕也要大费一番功夫，哪是我们这些半吊子可以轻易医治好的。
薛长史也皱了皱眉头，显然对于方云海迁怒他的下属感到不满，不过一看方云海濒临爆发的状态，也便忍了下来。
“咦！郡王殿下体内的脉象似是平稳不少。”忽然，一位长老看着夏言，欣喜地说道。
众人纷纷一愣，赶紧查看夏言此时的状态，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在他们的感应中，夏言体内的荒古煞气正在被慢慢融解，那一道道看似弱小的氤氲紫气反而占据了上风，并且正在迅速修补着夏言受损的经脉体魄。
“九龙旗所孕育的荒古煞气猛烈异常，居然敌不过这古怪灵气，它到底是何物？”
“应该是群王殿下身上的某种护身宝物，啧啧，真是了不起。”一位长老露出羡慕的眼光，啧啧称赞。
“如此一来，郡王殿下定然无碍了，不妨先送殿下入内室休息，我等再以秘术相辅助，殿下若是好运的话，说不定可以藉此一举觉醒荒古印记。”又是一位长老说道，却全然没发现薛长史稍显阴沉的脸色。
“是啊，殿下体内一举容纳如此之多的荒古之气，确是很有希望觉醒荒古印记。”一众长老交头接耳，纷纷喜道，显然能见证一名觉醒者的诞生，他们也是欣喜不已。
“方才是在下无礼，方某在此向各位赔罪。”方云海此时也冷静下来，对于自己的失态感到歉意，拱手施礼道。
“不敢不敢。”众长老纷纷摆手，不敢受礼。
原本肃穆的场面顿时融解，众人带着夏言向内室赶去，只留下二位长老与一众司仪官照看着行冠礼的众人。
……
礼圣殿，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中，夏言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略带苍白，距离当日冠礼已过去了三日。
在耗去礼圣殿众多灵药异宝后，夏言体内的荒古煞气终于被彻底镇压，不过在煞气的侵蚀下，他的肉体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创伤，需要慢慢调理。
至于原本众人期望的荒古印记觉醒，不知为何倒是没有出现，令得一众长老不由叹息，方云海倒是不以为意，据他所知，越是强悍的血脉，觉醒荒古印记就越难，而夏言身上有一半流着的却是这片大地上最高贵的血脉，不能觉醒也在情理之中。
夏言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突逢大难，性命无碍已是难得，还有什么好去奢求更多的呢？
况且他此次也获得了巨大的好处，想到这里，夏言不竟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空间，仍旧是充斥着空间的氤氲紫气，仍旧是漫无边际的金色大海，仍旧是在摇曳自得的无数莲花，唯一不同的是位于金色大海中央的那朵青莲。
此刻，原本通体青色的莲体上有着一丝丝淡不可察的红色篆纹，晶光流转，紧闭的莲花瓣也张开了明显的一角，七道贯彻天地的紫玉灵柱也更加凝视了几分，围绕青莲缓缓旋转着。
原来要让这青莲开放，是需要的以荒古煞气为饵料的，难怪纵使我吸纳了如此之多的天地灵气也难以让其更深一步的成长。
夏言沉吟着，荒古煞气究其本质也是天地灵气的一种，却远非寻常的天地灵气可比，它是远古大劫中死去的无数强悍生灵精气所生成，天生便具有强烈的侵蚀性，对人体刺激极大，这也是为何选其作为启灵之物。
唯有强烈的刺激才能激发一个凡人的身体潜能，当然，灌入少年体内的荒古煞气皆是经过九龙旗消减削弱过的，否则便是一丝，也远非他们所能够承受。
自远古之后，天地间的荒古煞气便被无限消耗，如今天地间所存已是极少，唯有通过某些异兽秘宝能够寻获储纳，如九龙旗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类宝物稀少无比，至少除了九龙旗外，他至今还未见过第二件能吸收荒古煞气的器物。
异兽倒是有不少，皆是他从书籍中偶尔看到的。
如噬灵兽，炫炎元狮，血煞鹧鸪等异兽，天生便具有吸纳荒古煞气的神通，不过这些异兽寻常难见，大多生存在一些凶煞禁地，并且因为荒古煞气的影响，这些异兽不仅实力骇人，且性情凶残，便是寻常的人族大修士遇见它们，也难以抗衡。
夏言摇了摇头，看来真要让青莲开花，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本来九龙旗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现在礼圣殿的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况且九龙旗是有关启灵仪式的重宝，不容有失，夏言也就只能放弃了。
“咚咚……”就在夏言思索间，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夏言猛然睁开双眼，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意自己的思绪被人打断，但还是说道：“进来吧。”
“属下参见少主。”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斗篷人出现在了夏言面前，弯着腰，嘶哑地说道。
“祁先生？”夏言睁大眼睛，有些意外。
这些年他倒是无意间在母亲身边见过此人几次，母亲管他叫祁先生，他便也跟着叫。
“正是属下，属下奉主母之令来接少主回府。”祁先生立起身子，恭敬地答道。
“嗯。”夏言轻轻应了一句，感觉有些凄凉。离当日也有三日之久，如今才想起他来？
似乎看出了夏言心中的想法，祁先生略一犹豫后便说道：“少主你上次遇险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在幕后推动，主母也并非遗忘殿下，而是为了少主的安危，待一些事处理干净后再迎接殿下。”
夏言眼眸闪动，想起他母亲那冰冷的面容，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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