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元旦假
他们忙到了年底，甚至元旦都在忙，终于忙完了。因为周坠辰和游益这两个大BOSS还有那么一点人性，觉得有必要放大家的假，于是，他公司的员工在元旦过后的第五天，放了假。不过可惜他们放假的时候我们在上班，所以肖铃只能怨愤的跟我说周坠辰的不是，而我则是极力维护他，说这个决定游益也有份，虽然立场可能并不是很明确。
“你说他放假干嘛不挑周末？让人家想约会的怎么办？”
“不是周末的话，到处去玩人就不多啊，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啊。你看我们每次去玩的时候，那都是去看人的了。”
“我倒想和他一起去看人，多少人我都不介意。”
……“挤死你。”
而在我就快要忘了周一城的话的时候，那个叫郭雅楠的女人出现了。
“嗯，我知道，我知道。”刚一走出办公室我妈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我爸在公司里怎么被人议论了，让我也注意着点，免得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嗯，放心吧，这好歹是学校呢，没人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做事的。”
“那可不好说，总之，你万事小心，总不会错的。”我妈的语气依旧很严肃。
“好好。”我一边随口答应，一边看着校门口来接孩子的父母老人，其中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在那儿，我一看过去，她也正好看着我，似乎还有一丝错愕的表情。“那就这样了，你们也注意身体。”等我挂掉电话之后，惊奇的发现，她等的是周一城。
她看了我几秒钟之后就上来打招呼：“安老师是吧？我叫郭雅楠，是周一城哥哥的女朋友。周坠辰，我想安老师应该是认识的吧？我听说你们是同学。”说完她笑了笑，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
“啊，其实算不上，我跟他不一个年级。”
周一城看看她，又看看我，听到我的回答后，竟然给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管怎样，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虽然她的出现确实让我觉得不高兴，心里也不舒服。“那周一城就麻烦你了，要安全到家才是。”
“这个请老师放心，我一定会送周一城安全到家的。”然后她牵起周一城的手，“跟老师说再见。”再然后，周一城挣开了她的手，好样的！她一脸的尴尬，我也不能笑得太明显不是？嗯，我也就心里笑笑。
哈哈，周一城，你真是太可爱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她尴尬之后跟我说了这句话。
“嗯，路上小心。”
“郭雅楠？这名字取的，现在叫亚男的人可真多。”肖铃一脸不屑的说着。她还在为不能和游益一起出游感到不开心。
“算了，人家的名字倒也没碍着我什么事。”
“名字是没碍着你，可人碍着你了啊。周帅哥也真是的，一屁股的桃花债。”我想，她对周坠辰的不满又要升级了。“亏我以前还想着他是个好男人呢，亏他长得那么帅。”
“……你要真想说他的不是，我也没太大意见，可你也得按照事实来啊，我可不觉得他不是个好男人。”
“是不是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成了别人家的男朋友？”
好吧，这个是实话。他现在成了别人家的男朋友，而看样子，那天那个女朋友应该是来示威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要再找他，岂不成了小三？”电视看多了……
“谁说的，你跟那个女人谁先出现都还不一定呢。这个时候就得勇往直前！那个什么亚男，全然不成问题！不过，你得先让他给我们家游益多放几天假才行。”
“……这才是重点吧？”
“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圣诞节才见过吧？”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隔了好久。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好几日了，得多少个秋天了。”
……
晚上我正敷着面膜的时候有人按门铃，抬头看了眼挂钟，这才敷上几分钟，时针正指向九点。能有谁是在这个点拜访的？
我想看猫眼，但是敷着面膜，不方便，想想也就算了。于是我就敷着面膜、披着头发、穿着睡衣，暴露在了周坠辰的面前。还好今天敷的不是泥浆面膜……
他看到我也是一脸的错愕，旋即又笑了。“安易，你总能给人带来惊吓。”
“你是说那个护颈吗，那明明是惊喜好不好。”本来就敷着面膜，这样说话好别扭，连应有的语气都没表现出来。
“你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他依旧笑着看我。
“哦，我都忘了。”赶忙打开门让他。“你提的什么啊？”一大袋。我看着他在门口换鞋，还好，有备用拖鞋。他穿的衣服好像不是很厚，黑色的外套，很配他，不过看上去总觉得会很冷。尤其是这一头短发搭着，想想都冷。
“猫粮，算是对你护颈的回礼。叮当呢？”
“……在沙发上。”他去找猫，我去洗脸，虽然是才敷不久的，可要我真的一直用这样的脸对着他，还真做不到。顺便还梳了下头发……
然后我亲自查看了他随手放下的袋子，好好确认了下，才算是认识到这个事实：他真的只买了猫粮！我颇为怨念的看着他，他却只把目光投向某只猫。甚至还把自己的爪子伸向了它……
看着叮当在他的手下不闹也不叫的，甚至还以很满足的表情享受着他的抚摸，这真是我那只怕生的叮当？你个见色忘义的猫。
“它吃过饭了么？”
“嗯，吃过了。”你怎么不关心我吃过了没？
“这个牌子的猫粮口碑不错。”他指指袋子，“你说叮当最爱吃肉，跟某人很像，那它也应该跟某人一样不挑食才对。”又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你是在说我们家叮当好养活？”我递杯子给他，刚倒的开水。
他的嘴角上扬的更厉害了，接过水杯，“嗯，的确很好养活。”我看到他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向我的衣服，“你的睡衣和你挑的护颈倒是很配。”嗯，都是熊。大冬天的睡衣，是熊很正常吧？虽然我也很想去换一身衣服，可又觉得那样太刻意了，他又不是我的谁。对啊，我这才想起来，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大概是我的瞬间低落太明显，他一边喝水一边问我：“怎么了？”我该怎么回答？“一副谁欠了你钱不还的表情。”
“……”
我跟他就这样相对而坐在沙发上，他怀里是一直咕噜咕噜发出声音的叮当，一瞬的安静更显出它享受的声音。杯子放在茶几上，里面还有他没喝完的水。
“你来，就是送猫粮的？”
“嗯，顺便看看叮当。”说完他还真低头去看了眼叮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给它起这么个名字。”
“很好记啊，不是吗？本来我还觉得不用给它起名字呢。”说完看到他奇怪的看着我，又补充了句“我不是懒，我只是嫌麻烦。”
“好。”怎么感觉这是带着点宠溺的声音呢？失落感好像消失了，毕竟现在，他是坐在我家里的沙发上的，还抱着我的猫。
不行，得引导正确话题。“你放假都干什么了啊？肖铃还一直埋怨你放假放的不是时候呢，她想约游益都约不成。”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在家休息休息。至于肖铃，她是真的喜欢上游益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比我后进的学校，真正熟络起来，也是学校组织的一次有奖竞猜。而且我们两个都是小年轻就当了班主任，大概有患难兄弟的革命感情吧。具体到她这个人，我就说不清了。”我想了下又继续说，“大概是，每个人一到面对感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你也是吗？”
哎，我好像说错话了？特别是看着他一脸正经的看着我，好像真的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
然后又是沉默。叮当好像睡了，咕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能听到，但没刚才大声了。
“其实，我很想跟你说清楚。”他的声音轻轻的从那边传来。
“哈？什么？”
“安易，那晚我没喝醉，所以都记得。”他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而我的眼睛里，大概满是慌乱吧。
我以为我们都不提这件事，算是一个默认的规矩，现在他却开了口。
“呵。”他又低声笑了笑，“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必要这样谈一次而已。”
他又低下头去，轻轻的摸着叮当的背，连我看着都觉得那样肯定很舒服。
“游益说，你似乎很想知道我和他创办公司以前的事。”
嗯，是很想知道……但又不想直接承认，“没有啊，我之前就是随口问问。”
“是吗？”他又看着我，他的眼睛好黑啊，果然眼睛不近视就是好看，可是那墨色的眸子也实在是太容易给人以压迫感了。
“好吧，我是很想知道。”然后我就投降了。
“办了转学手续之后，我就搬家了。”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眼睛不再看着我，但我能感觉到他看着叮当的那种温柔。
“嗯，我知道。”因为电话打不通了，我跑去找过。虽然想着不要去打听他的消息，可自己的腿还是会不自觉的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那时候，本是打算再找个学校继续读下去的。”这段好像特别重要，嗯，得认真听。谁知他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表情反倒笑了。“安易，你这样，我都有点讲不下去了。”
“你不就是过来讲这个的？不能只讲个开头啊！本打算是什么意思？”
“好。”又是这种声音，好像压低了声线，于他，很特别。“后来一城出生，我家里的情况……就没再读下去。然后我跟着老家那边的一个亲戚一起出去打了几年工，那期间接触了不少游戏，也算是一种每天忙完之后的放松。”
嗯，光想想就觉得很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又能打什么工呢？不想打断他，可看着他回忆的神情，又觉得这样让他说好像很不近人情。
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了。“那时候跟几个玩的好的兄弟还有联系，其中就有游益，他大学学的也正好是这方面的，我就想着跟他一起开发新游戏。刚开始做的时候没少碰壁，本来我们对这个就不是很懂，又年轻气盛的。”他说着摇了摇头，“总之，很是吃了些苦头。不过在现在看来，倒也都是值得的。”
“嗯。你们的辛苦得到了回报，好多人都知道你们的游戏。”我极力的想要说点什么，想缓解一下现在的这种气氛，总觉得有些低沉。“那天肖铃还给我看呢，说好多小姑娘都扬言要嫁给你们呢。”
“呵，是么。我倒是没听到过这么直接的话。”
就没有了？难道是该我说了？
好大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又传来。“之后就是公司的上市，梦传的成功，员工也越来越多。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写字楼也是在梦传成功之后搬过去的。”似乎是他觉得没必要说这个了，就顿在这里，说起他的员工了。“赵婷婷差不多就是那时候进的公司。她也是比较了解公司的，对它的创立、发展都很了解，是一个很尽职的员工。”他重又看着我，然后笑着说，“但她并不了解我。所以，安易，你和我缺失的这几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你怎么知道……”
“听到你答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游益告诉我，你说这话的表情很难过。”
哎，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冷了的咖啡，只是不适合在冬天喝，在夏天，还是很可口的。”
这不是重点吧……
“可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却在过着很安逸的大学生活啊。在你公司出问题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不了解，不仅仅是你转学后的事，还有你这个人。”
我还想说点什么，说点我一直想说的。“我总觉得我们相差的太远，有太大的鸿沟，横亘在那里，我怕高，怎么也不敢跳过去。”说着这些，我想看着他，又怕看着他。“我怕你的公司就此垮掉，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对你的一无所知，在那时候被无限放大，让我感到害怕。”
“那现在呢？”
那现在呢？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真的只是感觉，有什么在变，而且，我的心好像也在告诉我，不要逃避。”
“嗯，那就对了。”他轻轻抱起叮当，放在一边，走过来。我就那么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伸出手臂，抱住我。然后轻轻的在我耳后说：“安易，不要逃避。”
他的声音就在我的旁边，很温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我放下了，可自从知道你是一城的班主任后，就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想见你。”
“嗯。”
“所以，你要不要从现在开始来了解我？”轻轻的近乎于诱惑的声音。
“万一，了解了之后，觉得不合适呢？”
“万一合适呢？”
就这么被他抱着，好暖和。
“除了那个赵婷婷，你就没碰到过别的人？”我还是很好奇。
他松开我，跟我的视线齐平，说：“打工的时候没碰到，忙着公司的事的时候没工夫去想，到后来公司成功了，倒是有了不少献殷勤的人。”
“然后呢？”重点是下文啊。
“然后……”他故意顿了顿，“她们都很漂亮。”
“啊？”
之后我感到了他唇上的温热，坐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没我想的那么凉。这个吻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心安。这才是他，虽然我还对现在的他还不了解，也总想着从他身上找过去的影子。可在我面前的的的确确是这个人，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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