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老板
第二天，南北在春花惊讶的目光中打扮起来，合身的丝缎旗袍，白色长大衣，春花姐这些年攒下来的衣服还是很多的。
长长的辫子被她挡下来，形成自然的波浪，上粉，眼线，眼影，唇膏，现代人的化妆技术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一种易容术，再加之南北本身底子好，稍稍一点淡妆，竟然就有惊人的效果。
“南北，你这是。”
“春花姐，你不是被百乐门封杀了吗，可是我没有，我可以出去，再说，春雨他们不希望你再做舞女。”
“可是你一点经验都没有，我不能让你去，春雨他们也不会让你去的。”春花有些着急，怎么能让南北出去挣钱养全家呢。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说服他们。”南北突然回头，眼神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而是一种天然的，不容忽视的霸气，“相信我，春花姐。”
春花愣了一愣，“可是我。”
“你也有工作，那就是当我的助理。”
“助理？”春花显然不明白南北要做什么。
可她却微微一笑，那一笑动人心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傍晚，夜总会还都没有开业，街上都是形色匆匆的人，街边的小贩叫卖声，一声接着一声。这个繁华的大上海，给人以充满朝气的样子。
南北在春花的带路下，一家家看着夜总会。春花还是很担心，可打定主意，到时候面试一定要一起去，自己有经验也是可以保护南北的。
所以每次路过一个她就先积极的进去。南北倒没阻止她，可是几家下来，春花便垂头丧气，果然，没有一家夜总会要她。
“春花姐。”
“都是我没用，可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春花态度还是很坚决，南北却笑了，站在大上海的街头，她那一笑让路人纷纷侧目。
连春花都一愣，什么时候南北变得这么迷人了。
没回答她的话，南北瞟了瞟那几个上海有名的夜总会，“这不是我要找的地方，走吧，春花姐。”
春花也许是有些丧气，到不那么积极了，只随着南北走。南北走在前面，大衣带起来的风让整个人看起来淡薄却坚挺，春花有些纳闷南北身上竟有种天然的霸气，正想着，不知走了多久的南北却突然停在了一条侧街，这条侧街并不繁华，只有两间包子铺，和一家倒闭的饭店，尽头处有一家牌匾满是灰尘的夜总会，这里其实已经不能被称上夜总会了，门脸竟然小到和旁边包子铺一样，门口的海报也已经褪色，弥红灯在傍晚的时候七个灯泡坏掉五个，真是斑驳的不行，看起来也没有营业，像是已经倒闭了的店。
门口一对中年男女，男的有些秃顶，在门口抽烟，女人穿着金丝绒旗袍，倒很有姿色，只是略微发福，此时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前世是特工，察言观色是本能了，只这几眼，南北大概清楚了，没想到找这样的地方还挺不容易的。
直径走过去，“请问，这间夜总会招人吗？”
突兀的声音让那对男女惊讶的抬头，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那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可随即便又暗了下去。
“应征什么的？”
“歌女。”
那男人突然插话，“问这些干什么，咱们都干不下去了，还能招人啊。”说着有些略带歉意的，“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个歌厅倒闭了，你另找别家吧。”
那女人也叹了口气，“是啊，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大概还不知道上海这地方，夜总会多的是，你这样的姿色到七彩虹，大联欢，都是行的，努努力百乐门都是有的。是不是不认得路，我给你找个小弟送你去吧。”
这对夫妻倒是好心。春花刚要说什么，就被南北制止，笑着，“老板老板娘果然好眼力，一看我们就是外地来的，实不相瞒，我和我姐姐以前在广州那边的，为了投奔亲戚来了上海，可是亲戚都搬走了，我们以前也是夜总会做过的，所以想来试试。多谢老板老板娘指点了，不知道你们这个夜总会怎么好好地会倒闭呢，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那老板显然把帮忙这事没过心，但是好不容易有人问一问也想倒倒苦水，“我们也是外地来的，在家有闲钱，想来上海闯一闯，开一个夜总会也是大老板了，哪成想这个上海滩可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地方，我们没靠山没人，好不容易培养的那几个名角，都被大夜总会挖走了。我们就想着把这店兑出去，换点钱回家开个小店，可是红帮之前挖人的时候，态度不太好，把我们店都砸了，这个上海滩我们谁都不认识找谁说理去，现在店都要倒闭了，算了算了。”
南北眼睛一转，没背景的，正和她意。“老板老板娘一看就是好人，咱们谈笔生意如何？”
四个人坐在不大的夜总会大厅里唯一还健全的桌子旁，一旁的舞台都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
那两个人包括春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南北则是拿出一把羽毛扇子扇了扇，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风情万种，“只要我在你这登台不出一个礼拜，肯定会有人挖人的，到时候李老板大可以对对方很敲一笔，放心，我是会帮着李老板的，保证让那份钱到你手里。”
之前被挖人的心里阴影显然还在，李老板咽了咽口水，“这个。”其实他更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要帮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南北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我的计划，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李老板，老板娘，我这钱不是要你白白挣的，我要你只捧我一个，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疑惑，我初入上海滩，要提高身价，自然要把自己营造出来一个神秘角色的位置。”
春花大概是明白了，南北是想把自己捧起来，出名，才能被别家夜总会重视。
“我之所以不去那些大的夜总会，是因为那里人太多，老板不会一心一意捧我，可是李老板你不一样，你别无选择。”最后四个字让李老板心颤，可是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李老板，别犹豫了，这件事对你只有好处，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不如背水一战，你不会吃亏的，我要是你就不会犹豫。”
老板娘想了想咬咬牙，“老李，她说的没错。”
最后李老板狠狠抽了一口烟，一拍桌子，“好。”
南北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放心，这将会是你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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