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付清县内如火如荼，而凡县织田义诚的大佐机关特殊办公室内。
深夜。
士兵重重守备，两个人身穿剑道服，手拿木刀，正在狭窄的空间里面厮杀。两条人影在漆黑的环境下，由极不明亮的暗黄灯光所照射，这使得二人的视觉受到很大冲击。两个人你来我往，攻守相接，没有受到任何夜晚所带来的视力不便而影响他们的剑道比赛，两道木刀划风挥舞粑粑作响，只把这办公室当做练习场。
正在比拼的是织田和服部，服部在当天下午扫荡回来。这次的战果极为丰硕，他心情甚好，还没有回到凡县便派人前去报功。织田义成听到之后也非常高兴，连忙到城门口去迎接自己的少年玩伴，并与他对决良久，正在酣战淋漓，一刻也不愿意放松。
服部一个突刺，本想错开两人的距离，可是织田木刀一点他的木刀，瞬间又下劈服部的肩膀，同时海准备着在服部躲开时横斩扫腰。服部虽然想要躲开却因体力不支被织田打在了左肩上，服部只得当即认输。
“织田大佐，想不到这么久以来你没有过任何松懈，剑道还是这样凌厉迅猛。在这里以武会友也不肯留有余地，面对我这个早年旧友，大佐阁下看来是不打倒我不能够罢休呀。”服部脱掉了他的剑道服，露出来一身日军黄色军装，捂着他的肩膀，一脸爽朗，丝毫没有被打伤感到痛彻骨髓而不快的。
织田也脱掉他的剑道服，露出一身被打得乌青红肿和流出血的伤口，一脸满不在乎：“你也很厉害，没有想到过去长的时间里面，你在军队里的生活一点没有怠慢剑道的技术。如果不是一从一开始就不肯认输的话，我们也不用打上近乎三个小时。”
“呵呵呵，如果是别的长官的话，沃野许会谦让一二。但是面对的是大佐阁下，也难免有些几样难耐，忍不住就出了重手，得罪之处还望大佐能够多多体谅。”说着一个深深地鞠躬对这织田义成。
织田没有说就此接过的话，反而淡淡地讲了一句：“我是很生气，你刚刚一点都没给我留手，使我感到我的威信受到了巨大侮辱。你的行为简直就是在藐视与我，哼，你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吗？”
“任凭大佐惩处。”
织田笑了笑：“你既然肯认罚，那就好了，我罚你立即在十分钟之内，将厨房里面我煮的用来为你庆功的羊羔汤送到这里，和我一起享用。”
服部哈哈一笑：“卑职受罚。”
“别忘了把炉子也带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四分钟后，服部指挥士兵在大佐办公室内升炉炙羊，又添几道小菜和酒，一一布置停当后。织田和服部让整个办公室人员全部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
织田喝下一口汤不住回味道：“这羊肉汤真是美味呀！香醇可口，暖身甘爽。一口喝下，一股清鲜之气便缠绕齿间，令人回味无穷，再喝一口，全身热血凝聚，心潮澎湃。每每一口下去，便不能停息，让人欲罢不能。来，服部，你快来尝尝，这是我从满洲带来的厨师是跟随溥仪的御厨。”
服部暗自苦笑，他了解这个大佐的心思，这么礼遇他肯定是为了拉拢，让他好给他好好效力。可是他刚刚接受了吉川的橄榄枝，这回还真不好随便拒绝，但是服部也不是一个怕事的，如果织田真的要那他来做着力点，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通这些，他喝下一碗汤之后，便主动道：“这汤果然美味，但是熬了三个小时稍微有些煮老了，改天我在回敬您一顿更好的羊肉汤。”
“哦，”织田有些奇怪，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汤在我看来已经堪称完美，满洲御厨所做而成。难道还有谁比他做得更加香醇美味。我不信。”
服部神秘一笑对织田讲：“有些事还真是不能一概而论，我在中国遇到过很多奇人异事。就我所言还有一个人能够做出更好的羊肉汤来，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为我们做。”
织田本想问一下，但是又想到这恐怕是服部的转移话题的计谋，所以很是平谈地说：“服部中佐在中国近十年，这里人多地大，难免有几个让人一见入故的支那人。不过嘛，就连种族都已经在异族手中**两百多年，华夏正统逐渐淡忘，尚武悍勇之德也已消失的一个让人怒其不争的民族，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有太多交接。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消灭中国反抗政府并且实现大东亚共荣圈的安定，否则你会受到大日本皇军过多非议，我言尽于此纯属朋友间的告诫，还望你能好自为之。”
服部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说支那人，我讲的是一个日本人，一个大日本帝国军官，小夜中佐。他是一个很精于厨艺的男人，任何中国菜他都能够轻易学会，在某种意义上，他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
“哈哈，你真是一个幽默的人，服部，想不到到了现在你还不忘打击一下这个无论是名字还是行事作为都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笨蛋。就凭你现在的这番话，他不专心军务、玩忽职守的罪名就逃不脱。”
服部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什么好打击的，不过此人诸多怪事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那只反日分子出现是同一时间。我希望大佐阁下能够尽快查清此人，他很可能不是一个日本人。”
织田喝了一口酒，眯了眯眼睛，打了一个酒嗝，十分好笑地看了看服部。“哧”地一笑：“服部，你看我只是和你庆功的。没有想到你来这里三四小时了，正事没办多少，可转移话题的能力确实非常厉害。我现在想问你几件事情，希望你能好好回答。”
“敢问赐教。”
织田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去讨伐游击队，虽然战报上写的很清楚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准确告诉我，你到底消灭了多少游击队？带来多少俘虏？”织田抱胸，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等待着服部的回答。
“我和我的大队大约消灭了支那共军一个团的守备兵力，我遵照你的命令带走了所有可以活捉的人，一共有大约四万支那人，路上意外死了几千，但是最有可能被你审问的我一个都没有放过。”服部搓了搓双手：“哦，我忘了，我还收缴了上千支枪，绝大部分是汉阳造，还有一部分的威力很小的木质手榴弹。”
“真是战果颇丰呀。”织田戏谑的看着服部，好像在说，你可真有本事，就是打败一群这样的人你有什好骄傲的？
“这顿羊汤可算得上是白白浪费了，如今物资紧张，我不想花费任何东西，你明白吗？我可是看见你清清楚楚得写上歼灭至少一个旅的精锐兵力，敌人全部都装备有老牌强国的军事物资武装，你甚至还说你俘虏了五万以上支援他们的老百姓。你这话传出去，你猜本岛国人民会如何看待与你？骗子！”
服部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物拾晃晃动动，对织田大喝道：“我肯老老实实地回答已经是给足你朋友的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身处于这个世上的军人你认为有哪一个是不说谎的，有哪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穷追下去，谁不是得过且过？就你一定要独霸这里吗？去说吧，我私自谎报了一点点军功，去吧！我也不怕！但是不要忘了我还有不少的作用，比如我来到山东的秘密任务，你不放过我就别怪我不帮你。”
“你的很多事情我都清楚。”织田手上拿了一些文件，一脸轻蔑地用手轻弹了弹转到服部的面前。“如果这些事情都被军部所知的话，我相信你就是真的有什么后台，看谁能够帮得了你？”
服部半信半疑，拿到手中看了看，不到一分钟便满脸汗珠，看来羊汤暖身的作用果然不是虚的。
服部强自镇定下来：“说吧，你要什么条件，你没有吓唬人的习惯。”
织田双手伏案，手肘顶桌子，拖着下巴：“你这几天以来，和吉川的所有商定的决定谋害我的，然后如何独霸山东，作为长官的我很有兴趣听听。以此来判定你和我的友情到底有多深以至于你能无视它们来胡闹。”
服部叹了口气，思考了一会：“我不能说，说了的话我可是会死的更惨。你如果真要传出去的话那也没办法。可是你不要以为我就会坐以待毙，你不干净。你违反多次基本军规军令，你的弟弟居然和你同在一个防区里，如果被人闹大的话就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事情缠上你。你不要把我逼急了。”
“哼，谁说我要处置你。”织田将文件卷成一团，扔进了火炉里。“我刚刚关注你报功不过是因为你的行为会影响你前来的任务。所以我不过是为了大家的功劳能否顺利，你才是正真的关键，不能出一点的差错。”
服部嗯了一声，对织田试探的问道：“请问我可以做什么哪？”
“先和我一起审问那些你带来的俘虏的军制的官儿吧。等到我明白一切之后我就可以操纵全局了。”
服部也不矫情，既然不来对付他了，他就讲起了条件：“对了，你的属下北城健次郎到底在哪里？以他能力我会得到更多的功劳，我这次遇到了一些非常不知死活的人依靠险要地势阻挡我，害得我要扩大战果的目的失败。如果我有一支挺近讨伐的精锐小分队。就不会只有这么小点儿的功劳了。”
织田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他另有任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办，别老是依托别人。”
我得多弹出取些情报，想通这点服部试探道：“他可从来都是一名突击高手，什么事能把他给绊住，对方是在延安还是在重庆。”看到织田还没有让他离开就又问道：“难道是在国军战场上的秘密军事指挥所内？”
“你有完没完？赶紧把我们的事情给办好！”织田已经是接近于咆哮状态了。
北辰此刻却烦了，他一把抱住腿受伤的王执事，让她告诉自己王帅所在的位置，一路走来机关重重，暗道密布。这让一直以来自信慢慢的他在下沉，已经走了十分钟了，可还没有走到头。
在他们走过了数间暗格，王执事也明事理，知道无论耍什么花样都无法离开，只能够带他们亦趋亦步的走到王帅那里。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埋伏。王帅不喜欢吵闹，又不太相信周围的人，所以这里没有太多人，更遑论有战斗经验的家奴了。
“这里，你把台灯向右连转两圈就行了。”岛田依言而行，墙壁壁画转动，暗格立时出现。北辰没有犹豫，欲和岛田一起爬进去。
岛田看到王执事倒在地上，正痛苦地用双手捂住刺在腿上的刀，没有什么包扎只得，无助的坐看着鲜血流出。
“这女人怎么办？”习惯性地问完后岛田便觉得自己愚蠢，直接上去一刀杀了不就行了吗？看来自己实在是被日本人教养的不错。
还能怎样？北辰放下心里面的小心思，在脖子上用手指划了一圈。岛田点了点头，拿出一把匕首，走到王执事的面前，三两下将她的伪装卸去露出了这位女子的真容。黑暗之中，雪白柔美的肌肤和容颜豁然而出，梨花娇颜在幽幽的灯光下更有惑人心神的丽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右脸一块充满血痕。岛田本来直觉这名女子姿容会不下于她，但是这回她才有些服气，自言貌美过人的岛田可以肯定，这名女子远胜过她。
岛田甩开这些无聊的想法，手上的小刀上去就要割破王执事的脸。
“快住手，小鬼子。你们看看他们是谁？”两个不知从那里闪来的影子站了出来，一左一右用刀夹着一个被紧紧绑住的人。
北辰一看，不是白天用来佯攻的代理副队长秋山吗？他居然没有被杀死而是关押了起来，看来小夜是想用他来反将大佐一军呀。
岛田看来看情况，这回她直接了：“大日本帝国军人什么时候会有所惧怕？你们就下手吧。”说着步枪指向那两个人影：“你们，我数到三，如果你们不开枪的话，我就开枪了。聪明点儿放下人质快走，否则的话和他同归于尽吧。”
砰！砰！没等到岛田数数，这两人就先开了枪，两具尸体被扔了过来，这是白天围攻何思永的两个人，王帅将他们远距离打伤后，便安排人前去治疗他们，而胁迫秋山的两个人也是看守护卫王帅和何思永二人密谋的那两人，这二人是王帅精挑细选的精英猛将，无论是智谋还是武艺都是用来保卫王帅最后一道防线的。
“我们手上还有很多你们今天白天带来的人，如果你们不怕他们全部都死光的话，就来吧。”话音刚落，就传出了“呜”、“呜”的捂嘴声音，明显是这两人放开踢打他们所造成的**。
“放人吧，我们同意和你们交换。”北辰开口了：“战场厮杀，本来就不应该胁迫女人质，你们可以将她带走到更远一些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个个子巨大的汉子走了过来，当他看见王执事的样子后，一脸惊讶，随及狠狠地看了一眼北辰和岛田二人，双手极为小心地抱起王执事，转身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北辰和岛田没有半点阻拦的行为。
“我们来见一见他本尊吧。”说完北辰头也不回卷身爬向未知的隧道里，岛田自觉地替秋山松绑然后守护暗格一端，秋山默默地去为其他的人解开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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