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决裂
对于中年男人这个答案，沐笙并未感到吃惊，依旧一脸淡定的模样。不过，这个中年男人想故弄玄虚，她也不介意陪他玩玩，红唇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沐笙漫不经心地开口：“能让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痛下杀手，无非两个原因，一，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二，我的存在对她造成威胁，所以她记恨我，而我猜，应该是第二个原因，至于这个人……应该和我很熟悉，是吗？”
“你很聪明。”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收起脸上的笑容，沐笙的表情恢复严肃，清澈的眸子瞬间暗沉下去，凝声道：“这个人是……曦儿对吗？”
说完，沐笙一瞬不瞬地看着中年男子的身后，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冷冷地开口：“曦儿，你也可以出来了，今天的这出戏真是辛苦你了。”
下一秒，曦儿的身影从暗中走了出来，她直直地看着沐笙，脸上卸去了平日的柔弱和乖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上前一步，她冷漠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可以说是今天，也可以说是很早之前，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曦儿，只是她不想猜想太多，更不想她的胡思乱想对两个人的感情造成影响。其实，从她在王府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曦儿对她的态度便改变了，尽管她掩藏得很好，可是，不经意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曦儿不希望她出现在王府，更不希望她呆在连澈的身边，她知道曦儿喜欢连澈，可没想到她爱地这么彻底，爱地这么深入骨髓。
眸底划过一丝失望，沐笙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疲倦的开口：“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沐姐姐，曦儿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呆在王爷身边!为什么要让我恨你！为什么要逼我做恶毒的女人！”柔弱的面具被撕开，曦儿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她死死地瞪着沐笙，歇斯底里的低吼着。
“曦儿，我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不愿相信……想要杀害我的人竟然是你，更没想到，爱情会让你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得我的感受！”
“你有身孕的事情是假的吧？王府的那个家丁也是你安排的吧？”这个计划原本很周祥很完美，她差点都要相信了，可是曦儿最终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连澈若是有事找她，必定会派夜冥和冷竹其中一人过来，以连澈那种谨慎的性格，断然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小小的家丁。
事情被戳穿，曦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沉声道：“是，你猜得没错！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跑出来！”
事到如今，曦儿脸上没有丝毫后悔之意，带着满满的冷漠和无情，看着如此陌生的曦儿，沐笙心里泛起了无尽的苦涩，心脏像是被针扎过一样，刺痛无比。
闭上眼睛，双手颓败地垂在身侧，心底最后一丝期待消失不见，沐笙回答：“因为，我也想证实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多么希望这些都是假的，多么希望这些只是她在胡思乱想，可是，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越不想发生的事情便越会发生。
“如此，我也不用继续伪装了。”说完，曦儿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对其使了一个眼神，而后退到一旁，冷冷地吩咐：“季帮主，你收了我的酬金就得替我办事，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曦夫人放心！季某一向信守承诺！”说完，中年男人看向身后，冷声道：“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曦夫人的话吗？”
得到中年人的指令，众黑衣杀手手持剑柄，脸上带着一抹肃杀之意，纷纷朝沐神这边奔来。见状，沐笙并未慌乱，解开系在腰间的香囊，抓起藏在里面的药粉，而后迅速捂住口鼻，对着空中一撒。
“不好！药粉有毒！大家不要呼吸！”为首的黑衣杀手猛地停住，惊呼出声，不过因为闪躲不及时，还是不小心吸入了一些药粉，剑身撑在地上，黑衣杀手浑身无力地跪在地上，一脸怨毒地看着对面的沐笙。
同样中招的还有五六人，纷纷倒地不起，失去了反击的能力。面对其余没事的黑衣杀手，沐笙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身边不断地往后倒退。
经历过前面几次暗杀，沐笙随身都会携带一些自保的药粉，有些是□□，有些是迷.药，而她这次携带的只是威力比较强的迷药而已，她只想保护自己，并不想伤害别人的性命，不过很显然，她当初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低吼一声，其余的杀手向沐笙这边冲来，沐笙步步后退，一脸愤怒地看着一旁看热闹的季帮主，沉声道：“季帮主，你们一群男人围杀一个女人，这事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吗？曦儿给了你多少酬金，不如，我们也来场交易如何？”
季帮主直直地看着沐笙，摸了摸下巴，似乎正在思考她刚才那番话，见状，一旁的曦儿却慌了起来，连忙提醒：“季帮主，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江湖中最看重的便是信誉！你若是答应她！岂不是给自己的名誉抹黑？”
“别着急，季某一向信守承诺，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只要能达成曦夫人的目的，季某换种方式有何不可？”停顿了一下，季帮主对着属下交代：“你们住手，派出一个人和她决斗，季某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伤了他们，季某就当做你赢，反之，若是被杀，那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众黑衣杀手停住，其中一个黑衣杀手走了出来，将手中的剑抛给对面的沐笙。将地下的剑捡起来，沐笙握紧剑柄，轻呵一声与黑衣杀手缠斗起来。黑衣杀手并没有手下留情，招招都朝她致命的地方刺去，沐笙吃力的闪躲着，但是每次都能成功地躲避黑衣杀手的攻击。
谪仙当初教她的剑法便是以灵活为主，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两者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沐笙应付地越加得心应手起来。黑衣杀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招式也变得越来越狠辣，沐笙一边闪躲，一边寻找对方的破绽，又缠斗了一会，沐笙突然眼睛一亮，轻呵一声，提剑朝对方的左肩刺去。
锋利的剑身刺入黑衣杀手的左肩，手上微微用力，沐笙嘴角上扬，噙着一抹胜利的弧度，“你输了！愿赌服输！”
黑衣杀手心有不甘，还想动手反击，一旁的季帮主出手，将手中的石子朝黑衣杀手的右手射去，右手吃痛，黑衣杀手松手，剑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豪子，还想继续丢人现眼么？还不赶紧给我下来！”
“是！帮主！”
“换个人上！”
豪子退下，另一个黑衣杀手上前，一声不吭地与沐笙打斗起来。面对新一轮的厮杀，沐笙不敢马虎大意，集中注意力应付黑衣人的攻击，见招拆招，努力寻找对方的弱点。
不过，这次的黑衣杀手显然比上一个难缠，交手很多回合，沐笙都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应对的颇为艰难。忽而，黑衣杀手猛地进攻，抬手朝她胸前袭去，闪躲不及时，沐笙胸前受了一掌，闷哼一声，身体往后倒退数步。见状，黑衣杀手嘴角上挑，乘机而上，提剑快速地朝沐笙心窝刺去。
看见沐笙失利，原本脸色凝重的曦儿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而沐笙，心知自己无力闪躲，认命地闭上眼睛。
眼看锋利的剑身就要刺入沐笙的心窝，突然剑身被打飞，在空中旋转了一圈，而后坠落在地上。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沐笙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连澈骑着马朝她这边奔来，最终停在她面前。连澈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玩味地开口：“真狼狈，女人，需不需要本王帮忙？”
沐笙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眼前的连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在都城吗？
见连澈出现，曦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她震惊地看着他，艰难地开口：“王……王爷。”
连澈没有理会曦儿，而是将目光落在她旁边的男人身上，双眸微微眯起，呈现一抹危险的弧度，轻笑出声：“季成天，胆子不错，竟敢动本王的人。”
没想到连澈会出现，季成天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却不敢得罪他，赔笑道：“澈王爷，这其中……有误会，季某不过受人之托替人办事而已。”
“哦？受谁之托？”
“王爷，恕季某不能告知。”
连澈没有开口，视线却从季成天身上收回，流转在他旁边的曦儿身上。看着一脸慌张的曦儿，连澈薄唇上扬，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询问道：“曦儿，是你吗？”
面对面带温柔之色的连澈，曦儿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浮现一丝毛骨悚然的寒意，颤声回答：“王爷……我……”
连澈笑了笑，又问：“曦儿，你觉得，本王为何留你在本王身边？”
“王爷，曦……曦儿不知。”
“曦儿，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你说你自作主张，伤害本王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本王该如何惩罚你？”
见连澈动怒，曦儿赶紧跪了下来，求饶道：“王爷，曦儿知错了，是曦儿不懂事，求王爷饶了曦儿这一次。”
收起笑容，一丝寒意从连澈眉梢开始凝结，而后迅速蔓延到整张俊脸，他冷漠地看着众人，无情地对身后的夜冥交代，“除了她，其他的一个不留。”
沐笙愣住，没想到连澈要杀曦儿，同样的，曦儿亦是满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她心爱的男人会如此无情地对待她。
夜冥上前，正欲动手，沐笙连忙出声制止：“王爷！奴婢有话要说！”
连澈抬手，示意夜冥停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底划过一丝讥笑，嘲讽道：“你要为她求情？别忘了，她可是想要你性命的人！”
“王爷，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不知，现在这个人情是否还有效？”她知道，她为曦儿求情很傻，尽管曦儿想杀她，可是她还是将她当成她的妹妹，连澈如今要杀她，她还是于心不忍。
见连澈没有开口，沐笙继续道：“如果还有效，奴婢希望王爷放他们一马！”
沐笙的话一出，曦儿便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过了一会，哑声道：“沐姐姐，我要杀你，你为什么要替我求情？”
看着曦儿，沐笙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和怜惜，充满了冷漠，“替你求情，只是我不想看见血。”
“沐姐姐……”
“不要再叫我沐姐姐！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以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视线从曦儿身上移开，落在连澈的身上，沐笙继续道：“王爷，这次的事情是季帮主手下留情，不然奴婢也活不到现在，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不是吗？”
事实上，不是季成天不屑以多欺少，给她机会，她早就活不成了。
见沐笙帮他说话，季成天也不傻，主动示好：“澈王爷若是能既往不咎，季某愿为澈王爷效劳，从今以后季帮归属王爷麾下，听凭王爷差遣！”
沉默了一会，连澈看着沐笙，笑了笑，“女人，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用掉这么宝贵的机会，值得吗？不过，本王答应你这个要求。”
沐笙垂眸，平静地回答，“谢王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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