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多少深爱

　　恋爱中的人说的任何话我们都是不能相信的，因为或许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他想要表达的或许只是现在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我们错以为是我愿意为你永远做这些事情。所以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分手这样的假话。

　　我是之后的几天才知道的，因为有好几天江乔每天回来的时候都给我带外卖，而他一口都不吃。我一开始觉得他是面冷心热，但是后来才知道是自作多情了。

　　唐宁叫我出去，他说，带我去吃这里最特色的东西，我给江乔打电话想说晚上可能回来晚点，但是他不接电话。我们去的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很干净，里面的人很多，包厢我们两个只好坐在外面。

　　菜还没有上来，我环顾四周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大柳静挽着江乔从一个包厢里出来，江乔把手套脱下来给了她，柳静高兴地带上，脸上的笑容满满。

　　“他们又和好了。”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回过头来，他也在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

　　“你早知道？”

　　他点头，“三四天了。”我仔细一想，应该是，因为就是几天前江乔晚上不叫我一起吃饭的。

　　“我可以理解我你叫我来这里是故意的吗？”

　　他苦笑着点头。

　　“那我想你可能我误会了，我和江乔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兄妹。”我朝他灿烂的一笑，期待他坐在知道这狗血大剧后精彩的脸色。

　　这下轮到他发呆了。

　　我看着菜单“你看我能不能点点贵的？”

　　他笑着摇头。

　　“作为你利用我的报酬，今天晚上带我去看这里最美的夜景，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看这里，不然，明天就这样空空如也的回去可惜。”

　　“你明天就要回去？”

　　“嗯，任务完成了。”

　　“那走吧，我带你去看夜景。”

　　学校后面是一座山，不高，但是可以俯瞰这里的夜景。唐宁带我去了那座山。我们顶着夜风爬山。他哆嗦着开玩笑说：“我可能是第一个陪朋友看夜景冻死的人。”

　　山上有有人临时休息的小屋，不大但是很暖和，我们住在了那里。唐宁提议的，不如顺便在那里看个日出。

　　看完日出，我们又是冒着早晨料峭的风下山，唐宁已经在不停地打喷嚏了。

　　他歪过头看我，我什么事情也没有。他叹气，“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吗？为什么我成这个样子了，你却没事？”

　　我们哈哈大笑。

　　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如果没错的话，江乔肯定还在睡觉。如果不是有特殊事情，他早上一般都会赖床。我推门进他房间看了一眼，他不在！被子整整齐齐的铺在床上。看来也是一夜未归。热恋男女旧情复燃，干柴烈火。我了解。只可惜老娘我这么好的女人，却没有没喜欢的男生牵下手。真是天理难容。

　　我转身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回到自己房间，补一觉然后是晚上的火车。在爬山之前订好的。

　　我迷糊着一下子扑到床上，打了个滚，被子裹在了身上。睡意袭来，但是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吓得我睡意全无。我尖叫着爬起来，江乔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去哪里了？”

　　我拍了拍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又趴下裹上被子。

　　“去看日出了，就在你们学校后面的山上面。还挺美的呢。”

　　我以为这事情就此作罢，没想到他气呼呼的走过来，一下子扯开我的被子，把我从床上抓了起来。熬了一夜，身体一接触床就变得软绵绵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你干嘛。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情完了再说。”我感觉连同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一个？”哦，原来是嫌弃我没接电话。我摸了摸，在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直接递给他。手机静音，我忘带手机了。

　　他又拉我，我烦了，一下子坐起来。“江乔，你有完没完啊，女朋友也回来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他拉我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把我狠狠的推倒在床上。摔门而去。

　　我没空理他，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在咒骂他的声音中睡去。一觉就睡到下午三点。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好像在下雪。顿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里的天气还蛮奇怪的，明明早上我还欣赏了壮丽的日出。

　　我走出去找水喝。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水喝。江乔不在。肯定又生气了，这个男人小肚鸡肠，和我几乎是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可不是，我们来了这里正好是第九天了，这准确的和要渡劫似的。我喝完水，去收拾行李。订的晚上的火车票。打江乔的电话，他不接。我一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之所以还是要打是为了以后吵架的时候捏他软肋，细数他吵架之后的各种无品。

　　我收拾完，留了张字条就直接坐车去了车站。

　　其实我一直对离别有一种恐惧，也特别害怕一个人离开。可是自从我十多岁父母离婚之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奔波于各个地方。

　　蒋音的一句话精辟。看一个人缺什么就看她在努力秀什么，一个人害怕什么，生活就让她处处承受什么。

　　我们在被生活逼到绝地的时候，怯弱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比起活着，其他都太奢侈了。

　　我一个人在车站坐了三个小时，上了车之后江乔打来了电话，还是暴跳如雷的声音。

　　“苏苓，你他妈的在哪里？”

　　“我没有妈，你知道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暗骂自己，苏苓，你真矫情。但是眼泪不知不觉就留了下来。

　　“在哪里？”他冷静下来了。

　　“在火车上呢。你别喊，我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

　　“好，很好。”他挂断了电话。

　　我也挂断了电话，额头上一层虚汗。真的是大姨妈来了。

　　回去的时候是凌晨五点。这个点回去，林叔肯定已经起来了，我给林叔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我开门。林叔说，江乔已经说过了，他已经在等我了。

　　看来他已经给我圆好谎了。

　　在我回到江家的第五天，江乔也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连同林叔，但是没有我的。不过幸亏当时我不在，不然我肯定会尴尬。

　　我当时去了外面，陪张毓买衣服。

　　回来的时候路过他房间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嘿嘿哈哈的打游戏声音。我自认为我跟他应该算不上闹矛盾，但是他就是不理我，我们在大人们面前默契的该干嘛干嘛，但是在私底下却是老死不相往来。

　　江樛哥与张毓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来的人里面我不认识几个。让我意外的是，那天陪在我身边的是张擎。我们在婚礼举行完之后溜出来，去了高中时候的学校。

　　看大门的老大爷还认识我们，于是把我们偷悄悄的放进去，学校在假期期间一般是不让外人进入的。

　　学校两边的树光秃秃的，但是学校后面的柏树还是绿油油的。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吗？你和一个女汉子一样，我们换教室搬桌子你总是冲在第一位和董存瑞一样，好像要去炸碉堡。”

　　我被他这样的形容逗乐了。“原来我在你们心目中是炸碉堡的董存瑞啊。看来我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在那时候就已经破灭了。”

　　“淑女？”他好想个是听到了很惊讶的事情。

　　“你太彪悍了，那时候办晚会，你和男同学一起去买水，一个人就扛了一箱水回来，那时候着实惊吓着我们了。特别是张林。咱们班个子最小的那个男生，他那时候比不过你，所以每次见了你都有点害怕。”

　　他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那时候张林也去搬水，本来是他搬一箱水的，但是他搬着吃力，我就把我的半箱换给他，我搬着他的一整箱就走了。好像回想起来，那时候是彪悍了点。

　　“后来张林喜欢你，你知道吗？”

　　这回轮到我受惊吓了。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江乔没和你说吗？张林把信交给了我，让我转交江乔然后让他给你，我给了他。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想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江乔那时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无缘无故的和张林打架。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还赔了医药费。

　　他哪一种探究的眼光看我。“你真不知道？”

　　我点头。

　　他突然笑了。哈哈哈的大笑。弄得我莫名其妙。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江乔喜欢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的惊吓，一个接着一个。

　　我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是兄妹。”

　　他还是故作高深的看我。

　　我双手一摊，“好吧，你也知道我那么优秀，江乔那样的男人被我吸引对我迷恋那是太正常了。”我用开玩笑来化解这个尴尬氛围，但心里却越来越沉，直至沉到了深渊。恨我把什么都分走一半。如果这个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应该不会以这种方式吧。

　　他笑着看来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回去的时候是晚上。江樛哥和张毓去了新家。干爹干妈去招呼客人还没有回来。江乔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连灯也没有开。我一进门他己扭过头来看我，从他迷蒙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喝醉了。

　　“过来。”他哑着声音。我喜欢他哑着声音的时候，格外有魅力。所以我有一段时间恨不得他天天感冒。赶走脑袋里不切实际的乱想，我走过去。

　　他拉着我坐下，把头枕到我腿上。把我的手放到他头上，示意我给他按摩。

　　“今天你又偷偷跑了。”

　　“嗯。”我肯定，他在婚礼上一眼都没有看我，因为他一直在和坐在他旁边的一位长辈聊天，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偷溜了。看来是装的。

　　“苏苓，我不知道你有时候是真傻还是真聪明。”

　　“我是真聪明，我不傻。所以以后有事不要隐瞒我。”

　　他抬起头，摸了摸我的头发。“不，是真傻。”

　　我打开他的手。“不要借酒发疯啊，小心我录音明天敲诈你一笔。”

　　他呆呆的笑了，“不用，只要我有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敲诈。”说的绝对比唱的好听。我开始不确定他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酒疯。身体不由自主的被这肉麻的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吧。”我抱着他的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你就说，江乔不是人，对不起苏苓。”

　　他白了我一眼。打了个酒嗝。“我是醉了，但是我又没有脑残。我相反怀疑你的脑袋是什么材料做的，脸面装的都是可乐吧！”

　　“别让我发现你是故意的，否则我肯定饶不了你。”我叹息。“今天我去我们学校了，真怀念以前的日子。”

　　“怀念什么？”

　　“怀念和同学们一起青春年少的日子啊。”

　　“怀念张擎呢吧，什么青春年华，你要实话实说……我不怀念，我因为你提前结束了我的青春年华。每天跟在你后面给你擦屁股。我讨厌我自己。”

　　说的好像自己真的很委屈似的。我怎么不记得他替我做过什么，除了晚自习之后不等我回家，埋伏在半路吓我；故意不叫我，然后让我迟到扫了一个礼拜的楼梯；上体育课的时候拿篮球砸我；我跑800米的时候他跟在后面一路嘲笑，我边哭边跑。还有很多很多……

　　“你记得张林吗？”我问。

　　回应我的是他浅浅的呼吸声。他睡着了？真会挑时间。我轻咳了两声。然后捂住了他的鼻子。一会儿之后他就像条窒息的鱼张开嘴呼吸。

　　“不记得了。叫张林这名字一路上学下来都可以组一个足球队了，谁知道你说哪个。”

　　“你和这足球队里的每一个张林都打过架？”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看着长得营养不良，打起架来其实还挺生猛的，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打得住院了。”语气之中还满是炫耀。能再幼稚一点吗？

　　“他喜欢我？”

　　他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能理解作为一个23岁的女人仍旧没有男人的感觉，但是你不要这样意淫你的回忆好不好。保留一片净土吧。”

　　“张擎说他给过我情书，他把那个交给你了。”

　　他装死。被我烦的不行了。直接粗声道：“不知道，谁知道那是情书。再说都这年代了，谁还写情诗呢？太老土了。更何况还是抄的别人的诗！”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情诗？”

　　这一回他干脆装死。我不管怎么摇他，他都不为所动。最后竟然直接假装打呼。算是毁了我的一桩姻缘。我把他的推起来，自己站起来，放开手，看着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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