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梦里梦外
“萧儿，萧儿……”
好熟悉的声音，萧艾努力的睁开眼睛，“王爷？”
刚要坐起身，忽然就被眼前温暖的身影紧紧的搂在怀里，萧艾大喜，心里的委屈思念一涌而出，“王爷，真的是你，萧儿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萧儿了……”说着，眼泪早已流下。
这一身黑色的狐毛大氅，这嘴角边的一抹淡笑，“王爷，您来找萧儿了吗？您是怎么进来的？”
朱棣心疼的望着她，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道：“萧儿，怎么能不听我的话呢。”
“王爷，奶娘去世了，是萧儿没有照顾好奶娘，是萧儿……”
“我都知道了。”朱棣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慰着。
“王爷，您有没有受伤？”萧艾像个孩子，勾着他的脖子，紧紧的不肯撒手，“王爷，其实萧儿心里是很害怕的，您不要丢下萧儿……”
朱棣亲吻上去，萧艾心中一暖，再顾不得其他……
依偎着在他的怀里，“王爷，您是来带萧儿走的吗？”
“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萧艾眼泪流下，“当然愿意了，不论别人如何说您，萧儿都要跟着您，萧儿相信，有一天，您会让他们看明白，他们错看了您，也错待了您。”
朱棣安慰一笑，自己就知道，这世上只怕只有她一人如此待自己了。
“王爷，对不起，我听奶娘说起您母妃的事，当初，我不该把气撒在您身上。”久违的心安，让萧艾有很多的话想说，“王爷，您为什么没告诉我，您母妃，其实是被用了酷刑呢。”
“萧儿还太小了。”
“那现在呢？”萧艾抿嘴一笑，调皮的问着。朱棣宠溺一笑，“萧儿，回到北平就嫁给我吧，我不想再等了。虽然，不能是正室，但是我会好好待你的，好吗？”
萧艾又往他怀里挪了挪，让这样的感受真实一点儿，“王爷，萧儿听您的。”经此一番，真的教会了自己，能够待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萧儿，知道吗？我每攻下一座城池，就想着呀，若是萧儿在身边，是不是满大街的到处玩呢？”
萧艾甜蜜笑着，跟着王爷到处玩，游山，玩水，听着他介绍着一处一处，轻快的日子仿佛就要回来了……
柳儿忽然跑进来，慌张极啦，“小姐！皇上来啦。”
“王爷，您快走。”
“跟我走！”朱棣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这次不会丢下你了。”
萧艾心里温暖，王爷……
忽然，朱允炆已经闯进来啦，大怒道：“来人，把反贼抓起来！”
“不要啊，皇上，求求你，放过王爷！”萧艾惊慌恐惧起来。
可是任凭自己如何哭喊，朱允炆都无动于衷，很快屋子里站满了人，将王爷拿下了，看着他被押走了，萧艾痛哭不止……
“小姐，您快醒醒呀。”
猛然惊醒，自己满脸的泪，湿了的被褥，原来梦啊，为什么会是梦呢，萧艾眼泪夺眶而下，为什么会是梦呢？
“小姐，您做梦了，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萧艾只觉得头晕，一动也不动，“奶娘，安葬好了吗？”柳儿点点头。
元思跑进来，“娘娘，皇上来了，都到殿外了。”萧艾心里陡然紧张，幸好那只是梦，说着赶紧起身跪接，只看到眼前白色镶着蓝色缂丝龙纹的锦袍裙摆，接着听到冷切的一句，“所有人都出去。”
朱允炆缓步进来扶起萧艾。
“多谢皇上。”
“燕妹妹难道要让朕这样站着和你说话吗？”
萧艾低头，“皇上，请坐。”
朱允炆打量着她，一笑，“今年冬天，燕妹妹看起来似乎比去年适应了很多，对吗？”
“多谢皇上关心。”萧艾抬眼望了望他，忽然道：“皇上，那日嬷嬷的死，萧儿不该向您乱发脾气的。”
朱允炆心里一暖，“朕没有怪你。”
“那，皇上找我是有事吗？”说着，萧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清亮的眸子满了复杂，“皇上，怎么啦？”
“燕妹妹想回北平吗？”
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却让萧艾心里瞬时掀起千层浪，有些不知所措，“皇上，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想，对吗？而且很想。”朱允炆强按下心中怒火，不知道为何就是要残忍的捅破，就是想听她亲口说。
萧艾努力的平复着心绪，她知道说“不想”，他不信，说“想”，只会两伤而已，“皇上，如今我已经进宫了，我也从来没想过回去。”
朱允炆轻笑，“和四叔一样，你说话很会打马虎，但是朕不想听这些，朕就是想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朕，你，想不想回去？说实话。”
“为什么呢？”萧艾望着他，“皇上，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我没有打马虎，我进宫了，回不去了，所以，您的问题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为什么一定要拿出来，伤人呢？”
“不存在？”朱允炆盯着她，“朕告诉你，并非是朕不留余地，你是进宫了，成了朕的妃子，朕也一再告诉自己，你过去的那些都过去了，你永远不会再回到四叔身边，所以朕，可以一再容忍你，等着你，给咱们之间留最后的余地。但是，四叔他偏不！”
朱允炆轻声一笑，“燕妹妹，前几日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百官议论纷纷，此事涉及甚广，朕拿不定主意，朕知道燕妹妹一向聪慧，能否帮朕出个主意？”
听着他调笑的语气，萧艾感觉到并非好事，“皇上，臣妾不懂朝政，也不想知道。”
“这件事，你会想知道的。”朱允炆轻松说着，“四叔想要和朕谈判，条件是拿你去换。”
萧艾心里一热，真的？王爷是真的来接自己了？梦中的情形浮上脑海，是甜的，自己真的可以会北平的吗？
那代价呢？他说牵扯甚广，是什么意思？王爷要妥协什么？
萧艾不敢抬头，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燕妹妹想好了吗？”朱允炆声音渐冷，身为自己的嫔妃，这样的事居然还需要考虑？
“皇上，臣妾不懂朝政。”萧艾低着头，身为他的妃子，这样的事，对他而言只有羞辱，所以他根本不用理会，除非，王爷让步很大。。。。。。
方才的噩梦，萧艾仍心有余悸，王爷，萧儿断不能让你如此。
“燕妹妹，你不是说你已经进宫，回北平的事不再考虑了吗？但是若是现在四叔他主动要你，你还会不考虑吗？朕只要你说一句，‘你要回去，’朕，”朱允炆攥着拳头，切齿道：“朕可以答应你。”
萧艾心里“咚”一声。
朱允炆望着她，燕妹妹，若是你真的愿意走，朕当真愿意成全你，哪怕真的是羞辱，也好过两人如此的纠葛痛心。
萧艾咽下声音，抬头笑道：“皇上，臣妾不愿走。”说刚说完，眼泪夺眶，萧艾死死扯着自己的衣袖。
朱允炆大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燕妹妹，你真的不愿意跟四叔走？”
“是。”
朱允炆真的没想到峰回路转，悬了这么长时间的心，放下了。“燕妹妹，告诉朕，为什么？”
萧艾木讷，“我已经进宫了。”
答案并不讨喜，但也好过心里的预期了，朱允炆还是舍不得放开她，“燕妹妹，朕知道那天让你去奉天殿，你受了很多的委屈，朕答应你，以后不会了。朕以后依然会宠着你，等着你，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对吗？”
“多谢皇上。”
朱允炆抬起她的脸，闭眼轻吻，萧艾却别过脸去，已经足够残忍，那样的事，真的办不到。
“皇上，对不起。”
朱允炆明显失望，但还是搂着她，轻声道：“朕可以等着。”
映着残血，萧艾裹着兔毛的披风站在屋外，十一月了，又是一个下玄月，似乎暗了很多，是因为地上白雪吗？还是因为，一年又快结束了？
皇上，我是不是又欺骗了您的感情？可是您给我的选择，根本是没有选择。
望着乌云遮蔽的月牙，王爷，您到底答应皇上什么了？
终于快到后半夜了，齐雅冒着严寒跑来了栎临殿，“姐姐，我听说王爷上书给皇上，要您回去。”
“我知道了。皇上来找过我了。”
齐雅吃惊，“姐姐，皇上居然来告诉您？朝堂都吵翻了，多数人主战，所以多数人都不同意用您去交换。其实皇上心里早有主意了，听说还发火了。”
“什么主战？”萧艾听不明白。
“皇上没告诉您吗？王爷愿意停止战事，永不与皇上为敌，条件是放您回去。”
“什么？”萧艾难受，却很庆幸自己没有答应，王爷，您不要这样，“反贼”之名已扣，您必须清白自己，不要再顾忌萧儿了。
“姐姐，皇上没有答应王爷的条件。今天下午，王爷派来的使臣已经回去了。”
萧艾眼泪哗哗落下，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姐姐，这样一来，又要打仗了。”齐雅也很难受，其实她对皇上依旧有感情了，纵然一遍遍告诉自己，留在他身边，只是打探消息的，但是终究是逃不过的。
萧艾揪心难忍，是啊，如此一来，调停不成，只怕又要打仗了，到底又要死多少人？自己罪虐深重，真的是一生难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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