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权利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傍晚时分弦月一行人停了下来。他来到奴隶们的面前掏出钥匙，摇晃钥匙给的声音让一众奴隶都纷纷抬起了头。“你们听着，我现在要解开你们身上的枷锁。”他话刚出口，奴隶中便传来了骚动。弦月眉头紧皱，“我说话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断。”奴隶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买了你们，所以我现在就是你们的主人。但是，我现在又想要要解开你们的枷锁，恢复你们的自由身。”弦月伸出手掌吹了下手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总是出手汗。“可是我又不放心，我怕我解开了你们的枷锁，你们就会转眼之间变成野兽把我们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弦月静静的看着一片安静的奴隶们，在他柔和的目光中一个身上遍布了疤痕的奴隶站了出来。“尊敬的大人。”他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那道横贯他左脸的刀疤有些扭曲，显然他现在的内心有些挣扎。

　　“嗯……”弦月故意拉长了这个字的尾音，“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男人脚步不自觉的向前一步却被脚上的脚镣拉扯住，“您是东域人后裔吗？”

　　弦月奇怪的看着对方，“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弦月的回答。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弦月还是如实点了点头说：“我的祖上确实是从东域过来的，看我头发的颜色你就应该能够知道吧。”

　　男人再次开口说：“我们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请您打开我们的枷锁吧。我们愿意在您的面前发誓效忠于您，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也会按照您的意志自断一指，以此对神明发誓。”

　　“断指发誓，你们信奉的是兰斯琴的神明？”弦月也没等男人回答，他继续自顾自的说：“我不相信有神，你们口中传诵的那些神明在我的面前什么都不是，所以你们这样的誓言在我这里，我看不上。”

　　被别人侮辱自己的信仰是一件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男人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奴隶都恶狠狠的盯着弦月，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弦月相信要是现在他们的身上没有枷锁的话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死人了。他摇摇头道：“真是一群愚昧的人。”他抽出腰间的短刀丢到男人的面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兰斯琴神系宣扬的是死后好人升入天堂与神明一起生活，坏人遁入地狱，永世承受折磨吧，你要是真的有觉悟的话可以自己先实验一下。”

　　弦月的举动让一众奴隶皆是吃惊不已，“我们只是希望您不要如此羞辱我们的信仰。”男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的说。

　　“哈哈，羞辱？”弦月笑出声审视着眼前的这些奴隶们说：“你们一个个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刀疤，以为我会猜不出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吗？不知道被你们杀掉的人中是不是有那么几个也和你们的信仰一样。说不定他们已经早你们一步跑到你们的神那边告状了。”

　　“你……”

　　弦月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接着说：“我就这样告诉你们吧，如果你们想获得自由那就在我的面前发誓放弃你们的神明，以你们的献血像你们头顶的上天，脚踩的大地发誓。我不需要和我的信仰不一致的追随者。”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弦月也暂时不去理他们，来到一边坐在云水的旁边。“没想到啊，小兄弟你到时挺狠的啊，让他们发誓放弃自己的信仰，你就不怕他们不同意吗？”内亚斯刚刚一直在注视着另一边的情况，弦月说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们再强大，但是现在他们的身上都挂着枷锁，枷锁与枷锁之间还有着手指粗细的铁链。不从的话无非就是多废些力气杀掉他们就好了。”弦月说话的时候眼神瞥了一眼另一边似乎正在讨论奴隶们。

　　云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弦月，只见弦月双手交叉，微合在一起架在下巴下，虽然面无表情，却可以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云水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在笑，当弦月轻描淡写的说出那个杀字的时候，不知为何云水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全身都不自在。

　　“口气不小啊，他们可是你用了四枚金币买来的唉。”内亚斯见弦月并没有理会他，他叹了口气说：“好吧，虽然现在看四枚金币也没多少，可是那也是钱啊。在说了，那可是十一条人命啊，你说杀就杀。”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见到内亚斯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这个整天把笑挂在脸上的男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够在这样子的世道中依旧还能整天笑的如此开心。“买他们的人是我，所以我完全有权利去决定他们的生死，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罢，也不理会内亚斯，他站起身来，朝奴隶那边走去，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奴隶们似乎已经讨论出了结果。“怎么样，想好了吗？”弦月侧着头看着眼前那个领头的男人。

　　没有回答，男人弯下身从地上抓起短刀，虽然手上有枷锁十分不便，也没有影响他手上的动作。他右手反向执刀，刀刃一接触皮肤，血液便顺着他左手的手掌低落了下来，“我愿以我血向天地立誓，我愿背弃自己曾经的信仰，终生追随我眼前的这个人，向他献出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以及绝对的忠诚，从今天起我眼前之人便是我今后的信仰，至死不变，如若未能做到，愿遭雷霆地火之罚。”

　　说完，他转身把手中的刀递给其他人。直到第十一个人起誓后弦月才笑着把手中的钥匙串丢了过去。“你们都自由后过来一趟，我要和你们说点事，另外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一愣，发过誓后他反倒是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真是够独特的，他不自觉的紧了下正在留学的手掌说：“海坤泽。”

　　“有一样东西，被鲜血浸染，用尸骨堆砌，为世人唾弃，却让所有的人为之疯狂。它像是一颗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致命毒果，她邪恶却更为美丽，它是这片广阔大陆上所有人共同的倾慕对象，她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名字——权利。”

　　回到云水身边，弦月默默的念出了这句话。一旁的内亚斯一愣，笑着摇头道：“《权利论章》，没想到你也会对权利这东西着迷。”

　　“没有人会不为它着迷，对吗？包括终日将它挂于嘴边不断唾弃的人。”弦月突然盯上内亚斯的眼睛，内亚斯摸了摸鼻子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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