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间须信思量错 中

　　海天再也坐不住，拿起茶盏便要摔碎，却被身后的两人架住，押在了君楚身前。

　　君楚微微偏头，“罢了，你们放开他。海门主也是带了高手来的。”

　　君楚话毕，又端起面前的茶盏。“不过，若不是你那十几个高手中有人泄露行迹，我也是反应不及的。”

　　海天怒视着君楚。“你这样行事，不怕引起江湖之人愤恨？”

　　君楚起身走到海天身前。“我只想得到我要的东西，至于其他…江湖之人向来最看重义与利二字，只是哪怕你海天背后的主子是当今摄政王，能给江湖之人的利，也未必有我百里执多，你虽纵横江湖多年，但为人也是极狠毒奸诈，与那义字更是遥遥不可期。”

　　海天冷笑。“什么摄政王庄行周，我与他只有利益关系，并不知你在杜撰什么。”

　　君楚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镯子。

　　“我方才已经试探过你，也验证了我的猜测。早在你未来赴约前，我便许诺十万两黄金作为酬劳，虽未说是什么事，你却知道以你之力，可轻易地赚到那十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恐怕你一辈子也未见过那么多财物。可你竟拒绝了我，所用之理由荒诞无稽，你若真讲江湖义气，怎会将兵器与炸药卖给陵王，西境又为何会一分为三？海天，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本东延之人，担忧家国覆灭，有何过错？”

　　“事到如今，你还在抵赖。”君楚笑了笑，从面前的盒子里拿出一叠书信，甩在了海天身上。

　　“门主自己看看？可别再说这信也是我杜撰的了。”

　　海天冷笑，却未再说些什么。

　　“这些年，你替庄行周做了多少事，我心中也早已有数。今日叫你来，本想给你最后一次替我做些事的机会，如今看来，却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君楚话毕，又拢了拢面纱。“你替他卖命这么多年，想必与他也有些渊源。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的死讯。但若是有人代替你为他做事，也许他便不会那么伤神了。”话毕，内室走出一人。

　　正是海天当日亲自杀死的孪生弟。

　　“你…还没死？”海天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

　　君楚看了一眼二人，对着海信。“他就交由你处置了。”

　　海信点点头。“多谢。”

　　君楚踱步走出屋子，门被缓缓关上，楼下歌台上的清歌依旧在唱着轻柔的歌曲，引得一声声热闹地叫好，屋内却是一场持续了数十年恩怨的了结。

　　而今后世上将再无海信，也无真正的海天，只有代替着海天而活的海信。

　　君楚走下楼去，远远地便看到凤倾正坐在一旁等着自己。

　　“姐姐，你回来了。”

　　凤倾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楼上的厢房。“怎么样。”

　　君楚点头。“走吧，回去我再同你细讲。”

　　马车上。

　　“如我当初所料，海天的确是庄行周的人。”君楚轻轻道出。“原本我也未疑心，只是我对庄行周所做的动作，除了山庄内部，便只有海天知道，可偏偏被那夜城城主知晓了。这样的事，若非海天有意透露，凭他有再大本事，恐怕也很难…只是，这海天为何独独将这事告诉夜城呢…”

　　凤倾摇头。“我在西境与陵王的那笔生意，也是夜城的人从中做了手脚，我也还未摸出头绪。”

　　“现在庄行周也可算是折损了一大势力。相比海天，他还可算是暂时可靠的。”君楚缓缓道。“只是说来也奇怪，这海信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世间怎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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