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光
一阵笑声悉悉索索地传了过来。
原央嗅了嗅，有腐气。
月离把棺材搬下去，倒了杯酸梅汁，腻腻地语气说道：“来了就现身吧。”
原央看着庭前红光一闪，一个穿着红纱的女子飘了进来，满身不知道是戴了哪个店铺的珠宝，发着荧荧的光。
“姑娘，你身上珠宝哪里买的？”原央厚颜无耻地游了过去。
女人，拒绝不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姑娘大大方方一撩：“出生就有，自带光圈。”
原央笑到一半的脸硬收回去，小步回到月离身边：“宝石妖，鉴定完毕。”
“流萤？我这里是做的生意都是拿珍贵东西换的，若想买修为，要转去冰摇宿境找一个孤光轩的店，那个店主叫犹霜，只是脾气坏得很，不怎么爱理人。”月离白了原央一眼，毫不在意地喝了口酸梅汁。蹙了蹙眉，忽想到萤火虫生命不过一个月，怎么成的精？于是放下酸梅汁，仔细打量着。说起萤火虫，原央笑了笑，小时候可抓捕不少，装在袋子里，不过还没见过红色的萤火虫。哎呀，这个她不会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吧，罪过罪过，年幼不懂事，于是抓着月离的衣服，你会救我的吧，说好一起睡棺材的。“我想要，一副肉身。”那姑娘眼神坚定。
“那你要什么东西来换？”月离眯着眼打量着她。
“我寿命又短，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还你一场。萤火的，盛宴。”那女子底气不足，越说越轻，声音越来越细，知道这份回报根本没什么价值。“原央，送客。”月离兴趣索然，挥了挥手。当自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啊？还萤火盛宴。那姑娘一听，立刻惊慌失措，飘到月离前面，脸上的荧光闪动，似乎是在哭，“月老板，求你了，夏天就要来临，一个月后我就元神尽散，没有肉身，我怎么……”
月离毫不客气地回绝：“你也不掂掂自己分量，你什么都没有，既不能给我想要的酬礼，也没有命去我花园种花，你以为这里是救济堂吗？告诉你，门都没有。我现在还算客气，待会儿我就关门放原央了！”那只老狗叫了一声。
原央听得不对，又一下反应过来其实没有哪里不对，那只狗也叫原央。
妈的。
那姑娘见月离不帮，就立刻来求原央，“求你了，求你了，我真的，我没有办法了，我修行浅，没有办法。”
原央摊手，“我也没有办法啊。”你当我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啊？还萤火盛宴。如是这般，那姑娘估计也是心灰意冷，伏在一只萤火虫身上一同飞走了。
“没见过，红色的萤火虫，真是有种，别样的美丽。”原央喃喃自语。
月离轻声嗤：“这夜萤子早就死了，偏偏执念还在，不走正道，吸食人的气血生存，故而萤光变红。”
原央倒吸一口凉气，缩手缩脚，看着月离，自己本来胆子也肥，不过是仗着月离罩她，这般一说，还是怕怕的。
“一开始吸一点点没事，被吸的人顶多有些疲倦，等她吸了几年，欲求更大了，就不可设想了。三魂六魄都给抽走了。”月离说的轻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那你不如帮她一把，说不定她就回头了。也算是造福苍生啊。”原央笑得深明大义。
“造福苍生？不如把你身体借给她用一用？”月离立刻把原央推到坑里。
“我什么都没说。”原央转过身，时不时去地府一日游已经够霉气，还借肉身给来历不明邪乎的妖，这赔本生意谁要做谁做。
一夜好眠。
第二天霎原央东丽山庄的时候，知道是前线的将领归来了，全家上下都在准备，说是皇帝亲自下了命令，要满朝文武百官去接风。
霎原央瞄了一眼堂前的贺礼，估计是要做足了面子，给人家将领抬过去，霎原央一向不关心这些，也没自己什么事，直接回房叫人做了早膳送过来吃，刚吃没两口。东丽清过来，坐下拿起一颗花生吃了：“我的大小姐，您可真悠闲。”
“大司空，您这不也是悠闲着呢？”原央拿起一把花生往嘴里一塞，嚼得到处都是，东丽清一拍她脑袋，“没个正经，大胡子说了，你也要去，看上了哪个将军，直接把你嫁了。”大胡子就是东丽清和霎原央的爹。
原央一口花生差点噎死，“什么叫看上哪个将军把我嫁了？不是说好了入赘吗？”
“上次那个来入赘的历王一家的事你忘了？你不是昭告天下不要入赘的吗？就忘了？”东丽清夹了一块牡丹酥往嘴里，细细嚼嚼，里面有红牡丹花瓣，娇艳欲滴，点头说，这味道还不赖。其实东丽老爷当初未雨绸缪，生怕自己家的孩子嫁不出或者娶不到老婆，早就定了亲，东丽清是已经娶了，还有东丽源订亲的刘家，和原央的历王。
“哦，想起来了，啧啧，人家年纪小，又舍不得哥哥们，哪能这么快就嫁呢，你说呢，我的好哥哥～”霎原央搂住东丽清，一股子谄媚的酸臭味。
东丽清嘿嘿一笑，“少来，大胡子的话带到了啊，要是不去，你这个月的钱，咔嚓，全没有。”东丽清吃完一块牡丹酥，拍了拍手就走。
“哼，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霎原央猛吃了几口，眼神放空，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给我做两身骚气外露的衣服，我要去勾引我未来的夫君了。”丫鬟们笑眯眯端上两件衣服，“早就准备好了。”
原央看了一眼那水嫩嫩亮晶晶的粉红色，不由称赞，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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