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解救 下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枪声，两个姑娘吓得捂住耳朵蹲下身子。季飞燕闪在门柱后：“这里危险！快走！”说完团身连续向前翻滚到卡车边。看见李国民跳上了驾驶室，与此同时刘哲文把姜英建背上了卡车后斗，见季飞燕和蔡冰月还没上车，就喊道：“上车！”

　　这时李国民已经将卡车点火发动，一边掉头一边冲着季飞燕和蔡冰月喊：“飞燕、冰月，不要恋战，上车！”

　　“是！”季飞燕回答，见蔡冰月跳上车，又见十米开外有四五个宪兵举枪射击，就又扔了一个手雷。轰的一声，手雷在鬼子中间又开了花。李国民冲着季飞燕喊：“上驾驶室！”

　　“是！”季飞燕趁着硝烟跳上了驾驶室右侧踏板，打开了驾驶室的门，钻进了驾驶室。李国民驾车冲出了警察局。

　　突然李国民瞅见路边两个姑娘向他和季飞燕招手，胡惠英叫道：“停车！停车！李先生，带我俩一起走！”

　　李国民认出这两个姑娘是他的学生，就刹住车，让她俩爬上后斗，然后继续飙车。

　　李国民他们刚刚离开警察局，五分钟前接到松工交的副官电话的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带上人马火速赶到了警察局大院，和三本一郎一起下了车，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己方人员的尸体，心里暗暗叫苦。此时从中央大楼后面的车库里急速开出一辆满载全副武装的宪兵的军用卡车和两辆三轮警用摩托。松工交正在中央大楼门口冲着他的部下咆哮：“消灭那些支那军人！否则你们就不要回来！”

　　“报告大佐，秋野中佐、三本少佐报到！”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向松工交大佐行了个军礼。秋野惠子接着问：“那三个复兴社特工被人救走了？”

　　“嗯，你们跟我的部下一起去追捕！我已经下令全市各港口、关卡严加盘查离开的人员，绝不能让他们逃出尚海！”松工交大佐下令。

　　“嗨！我们这就去追捕！”秋野惠子说完，朝松工交大佐又行了个军礼，和三本一郎一起上了驾驶室，让西岛中尉掉头，开车离开了警察局。

　　“老姜！老姜！你醒醒呀！”刘哲文噙着泪一边呼唤着姜英建，一边帮蔡冰月把姜英建胸前的扣子解开。蔡冰月忙着给姜英建胸口的伤口止血。但是老姜一直没能睁开眼，心脏停止了跳动，身子渐渐冷却。蔡冰月的手感觉到姜英建身体的冷却，停止止血，翻了翻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扩散，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没有脉搏，于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老姜为国捐躯了！”

　　“唉，多好的同志！就这样走了！”刘哲文抓着老姜渐渐冷却的手泪流满面。

　　“老姜同志，一路走好！”卫平吃力地挪到姜英建身边，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姜英建的脸颊，热泪盈眶，然后取下头上的帽子，和在场的人一起低头默哀致敬。

　　“不好，鬼子追上来了！”胡惠英叫道。

　　驾驶室里的李国民和季飞燕分别从两个后视镜发现后面鬼子的军车正在慢慢逼近。紧接着鬼子的子弹噼噼啪啪地朝李国民开的卡车射来。杨淑云和胡惠英吓得抱在一起大声尖叫。

　　“大家卧倒，别出声！”邓敏把杨淑云和胡惠英扑倒，强忍着疼痛，和蔡冰月、刘哲文一起还击。坐在驾驶室里的季飞燕按耐不住，探出头开枪还击，没有击中。邓敏从脚边的行军袋里取出两个手雷，向逼近的卡车扔出了一颗手雷。手雷落在鬼子卡车车头前的路面上。开车的鬼子见势不妙，吓得急打方向盘。车头冲过没人的人行道，撞在旁边的一家店铺的墙壁上，车头着了火。手雷在车身左侧爆炸，炸伤了几个鬼子。后面的一辆三轮摩托车上鬼子一边继续追赶一边射击。子弹打在后斗铁栏板上溅起一朵朵稍纵即逝的火花。

　　蔡冰月靠着左侧铁栏板半蹲着，举枪瞄准驾驶摩托车的鬼子，扳动扳机，子弹精准地射进了那鬼子的心脏。那鬼子应声伏倒在摩托车车头，从车上摔下来。摩托车失去控制，一歪，撞在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侧翻，起火，爆炸。跟在后面的卡车继续追击。驾驶室里开车的是西岛，坐在副驾驶室的是秋野惠子，她把手伸到窗外向前面的车开枪。三本一郎和其他人在车后斗举枪射击。她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军车和三轮摩托先后撞毁在街道旁，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伙女特工这样训练有素，枪法精准，不简单呀！”

　　这时邓敏发现驾驶室里开车的是西岛和秋野惠子，恨得咬牙切齿，对蔡冰月说：“干掉这两个王八蛋！”蔡冰月也认出驾驶室里的西岛和秋野惠子，对邓敏说：“我干掉那个女魔头。”

　　邓敏屏住气，瞄准西岛，第一枪击破了他们的车玻璃，秋野惠子赶紧低头躲避。蔡冰月见秋野惠子当了缩头乌龟，就把枪口对准惊魂未定的西岛。邓敏迅速开了第二枪。复仇的子弹击中西岛的右臂。紧接着另一颗复仇的子弹击中了西岛的脑袋。西岛瞪着眼睛身子一歪，额头上有一个子弹洞。秋野惠子发现车子正在像没头的苍蝇失去控制，猛地抓住方向盘，把车稳住，把西岛推开。

　　“你们两个打得好！”刘哲文向邓敏和蔡冰月竖起了大拇指。

　　邓敏和蔡冰月相视而笑，继续战斗。邓敏见秋野惠子居然把车稳住，继续追赶，骂道：“去死吧！”说完，扔出了另一颗手雷。秋野惠子见状，赶紧刹车，把头低下。手雷在车前两米处爆炸。弹片击中前左轮胎。等到秋野惠子继续追赶时李国民的车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秋野惠子又发动车，但开了十几米，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时发现胎没气了，只好停下车，叫车上的人全部下车继续追赶。

　　“秋野中佐，你的左手流血了，得包扎一下。”三本一郎担心秋野惠子受伤，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左手受伤了，就心疼地提醒。

　　秋野惠子一看，原来是左手背被挡风玻璃的碎片划破手，鲜血直流。这时她才感觉到钻心地痛，但她想到任务未完成，咬咬牙说：“别管我，继续追！”

　　“板簧，你给秋野中佐包扎一下。”

　　这时从左边的街道驶来两辆三轮摩托，车里坐着四个伪军和两个日本鬼子。其中一个鬼子是小队长。他们是接到宪兵队的命令，赶往港口管控，禁止船只离开港口。

　　三本一郎把手一抬，示意小队长停车：“我带你们去追！”

　　“我跟你一起去，一定要把那些人活捉，弄清楚他们是不是跟印钞机有关。”秋野惠子走上前对三本一郎说。

　　于是两个伪军下了车，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坐了他俩的位置，指挥他们去追。

　　李国民把车开到沪丰号船旁的码头。大家纷纷下车。刘哲文搀扶着卫平上船。在船上的汪取义见状，发动了船上的马达。这时李国民他们身后驶来了两辆三轮摩托。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发现有人从车上下来，跑上一艘准备离开的渔船，秋野惠子立即命令部下开火。子弹嗖嗖地在正在背黄纾环上船的季飞燕和正在扶卫平上船的刘哲文的身边飞过。负责断后、以卡车为掩体的李国民见状，立即扯下一颗手雷，扔向三本一郎坐的三轮摩托。在前面一辆摩托车上三本一郎瞅见手雷在空中画了个弧线，及时跳下摩托车，团身滚了两圈。坐在后面一辆摩托车上的秋野惠子见状赶紧缩起身子。只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辆摩托车被巨大的气浪掀翻，浓烟滚滚。前面那辆车上的两个伪军被炸飞，炸得血肉模糊。

　　“快！快上船！”李国民抓起他身边的两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学生的胳膊，往船上跑。

　　当三本一郎等追到没有牌照的卡车边时，沪丰号船已经驶离了码头。秋野惠子、三本一郎气急败坏地手持手枪朝沪丰号射击，但无济于事。

　　秋野惠子环顾四周，见码头还停着一艘机动渔船和一条渔船，就和三本一郎持枪下了台阶跳上那艘机动渔船。渔船上的一个渔民见状，吓得跳入水中，潜水离开了。秋野惠子和三本一郎在船上没找到人，也没有找到发动马达的钥匙，只好干瞪着眼望着沪丰号船离去。

　　“八格！”三本一郎气得咬牙切齿，狠狠捶了一下身边的舱门。

　　“我们回去，马上打电话告诉大佐！”秋野惠子无奈地跳上岸，和三本一郎上了后面一辆摩托车，心急火燎地赶到码头附近的关卡，打电话告诉松工交大佐。

　　“我这是在哪？”黄纾环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问跪在她身边的邓敏、季飞燕。

　　“我们三个已经被李老大、季飞燕他们从警察局救出来了，现在我们乘坐一艘渔船离开了码头，即将出海了！”邓敏抓着虚弱至极的黄纾环笑着告诉她。

　　“哦，那就好！我知道李科长他们会来救我们的。”黄纾环舒了一口气，微闭上眼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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