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1.23
时间来到周三。
“报告师傅！已经了解过了，他们的广播站在二楼。”
“好，交代过你的事都知道了吧？去那里等着吧，一会儿我发个信息给你，就可以念了。”
“是！”
看着石理贵往远处跑去的样子，余秋源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中学生活。
尽管法律上，很多国家都没有对校园欺凌有过明显的条例禁止，但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可原谅的。
当然也有可能那张碟片里面所讲述的故事都是编出来的，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在做的事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相不相信就在于自己吗……”
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然后余秋源从楼下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由于门房的保安已经知道余秋源是许多烨的“家属”了，所以他也没有问什么就把他们两个放了进来。
“感谢保安大哥的通融……”
当然今天并不是打算来学校里面闲逛的。
故事的真实性当然只能靠和当事人接触来确认。
那个少年与天空的故事，作为还能脚踏实地的舞台正是在这里。
“又见面了呢，您好。”
可以看出许多烨的班主任一点都不欢迎余秋源，她那厌恶和烦躁的表情，比起昨天还更有甚之。
“怎么了吗，是昨天有什么东西遗落在这里了吗？还是有什么想要问的？”
尽可能地展现着自己的职业素养，这里是学校，她是教师，所以一切该做的事情都应该做得尽善尽美。
“算是吧，既有想要问的话，但也确实有东西落在了这里拿不走。”
“嗯？”
“老师您对于校园欺凌这个事情有没有了解呢？”
“……”
她把非常、极其露骨的扭曲表情彻底地表现在了脸上。
“怎么了吗……？”
“发生在学校校园内，学生上学或者放学，学校的教育活动中，由老师、同学或校外人员随意滥用语言、躯体力量、网络甚至器械的，针对师生的生理、心理、名誉、权利、财产等实施的达到某种程度的损害行为，都可以算作校园欺凌。”
光是把这一大段话背下来，都花了余秋源好长一段时间，但他觉得用这样正式的话语说给学校的教师听更加是有必要的。
“这是正式定义的校园欺凌，所以我想问问老师，在你们的班上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件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各地来的好学生，他们的学习任务也很繁重，不会有时间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简直就和影片里面播放的台词一模一样了。
“那关于许多烨，他在学校被同学们丢东西，被在课桌上刻字，他母亲来学校参加家长会的时候晕倒这些事情都不属实咯？”
“你究竟是想怎么样！？”一直保持矜持的班主任教师几乎恼羞成怒地把椅子撤开站了起来，好像这样站起来的样子才能让她的形象更有威严。
“只是在问问题而已，老师您不用太激动。”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麻烦你早点离开，我要去备课了。”
“老师您有没有真的了解过自己的学生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他告诉您自己有烦恼的话，你能不能帮他解决呢？”
“我只是个老师！我的任务是教学生功课！他们那些小孩子的事情自己就可以解决！”
在崩溃之前，人通常都会变得歇斯底里，此时的她正是如此。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哪些人在班里面搞事情吗？但是我也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才要去针对许多烨，他的成绩太好了，这一点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的，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好学校，也不需要一个那么拔尖的学生，我们更需要的是50个能考九十分的学生，而不是一个考一百分的和其他49个考六七十分的，他表现得那么突出，会把那些学生都给吓退了，这样一点都不好！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我早就已经是这个年级的级长了，只要许多烨同学……只要许多烨他自己能把这口气咽下去，他自己能够忍耐一下，很快我就可以帮他解决了呀，这不是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才去跳的吗？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好像是我导致了所有事情发生的态度来询问我？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啊！”
“也就是说，学生对于你来说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非生活的一部分了。工作和生活是不分家的呀老师，这点小道理，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你请走吧，再不走的话，我就让保安来请你离开了。”
她似乎收起了所有的愤怒，保持着一丝成年人最后的冷静，即使她刚刚说的话已经足以让学校开除她，她还是能这样突然变得镇定。
“您心理能力真强大啊老师。”
余秋源走出了这间办公室的门，他也许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了。
与此同时，他也按下了发送信息的按键，合上了他那跟周围格格不入的翻盖手机的盖子。
“噔噔噔噔~”
小小的校园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广播切入声响了起来。
“你知道吗师傅！我当时为了从里面跑出来，可是翻过了一面三米高的墙！三米！我从没翻过这么高的墙呢！一开始怎么爬都爬不上去，还好旁边有棵还算能凑合的树，让我能够够着墙头位置……那些老头老太太菜得不行，一个个力气没有，就知道拿张嘴在那里嘚吧嘚，说应该让谁去抓我，等我翻过墙去，他们还在讨论该怎么抓人呢！”
“你话真多啊……我不是说了让你说完纸上的东西就撤吗，谁让你还要添油加醋讲那么多，还差点把我的名字说出来，要真害了我我就把你踢出我住的那里了！”
“诶！？意思是师傅正式同意我住在那了吗？”
“啊……不，这……”
石理贵还好并不完全是个文盲，虽然“欺凌”两个字他只会念而不知道究竟啥意思，不过他还是把余秋源写的关于许多烨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学校在那之后自然炸了锅，当然广播播放时正在走廊上走着的陌生人余秋源不会成为他们的怀疑对象，所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那。
“至于之后……之后怎么样就不管了……”
事情是会逐渐发酵下去，还是被校方奋力地盖下去，那都不是余秋源可以管得上的事了。
想做的事都做完了，虽然也没有谁可以从中获利，事情的受害者也早已不知道这些事情，充其量只是满足一下自己那毫无意义的执念而已，最终还是要去和许多烨决战的。
“师傅，你应该不讨厌那个百变怪的吧？”
“百变怪？”
“那个异世界的家伙啊，什么能力都有，就一百变怪。”
“你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皱着眉，递给了石理贵一瓶矿泉水，好让他冲洗一下被墙上灰尘弄脏的手臂。
“你呢，你讨厌他吗？”
“嗯……该怎么说呢，他和我一直以来遇过的‘鬼’都不一样，完全就是个人类的感觉，虽然他确实强得像个‘鬼’，可是无法……无法把他当作可以杀死的对象吧。”
“那你不就在裕二面前说谎咯，他可是要我们好好站边的。”
“反正我站在师傅你这边！”
“你也得学会自己思考，不能总让别人帮你做主意，要是有人想害你，那你不是直接就往坑里踩进去了？”
“师傅不会害我的嘛。”
“我会的，没找到机会而已。”
“啊？”
余秋源狠狠踢了一脚石理贵的鞋，把那上面踩得黑不溜秋的。
“啊啊啊啊！！”
“看吧，不能太相信别人，要有自己的想法，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你可以按照别人说的做，但你必须要保留自己的想法，只有你自己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还好瓶子里的水还多着，石理贵才委屈地又冲洗起鞋子来。
“师傅那你觉得他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去跳楼的？”
“他的话，是另外一种情况吧。”
周围的环境不允许特立独行的人存在，即使你是优秀的那一个，也绝不能太出头，过了就要被打压，少了就要被嘲笑，只能恰如其分地当一个普通人，平凡地成长起来，平凡地进入社会，最终归于平庸，才不会锋芒毕露之时被人打断獠牙。
“他的自我，从没有因为别人而改变过，也因此，他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用最悲壮的方式去拥抱死亡，去体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不能去学他的方法，但是，你得去理解他，因为他有着常人无法达到的高度，他能看到一些更加高远的东西。”
那东西，可以是在心中，也可以是在云层之中。
“跳楼啥的我可学不来，我又不会飞。”
“他不也不会飞嘛……或者……”
余秋源看了看这片天空。
“或者只是刚好那天没飞起来而已。”
：。：
(https://www.xdzxsw.cc/book/167750/8871029.html)
1秒记住大众小说网：www.xdzx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x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