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避世高人 7
这一问便是归晨再不愿多逗留也还是迟疑了脚步，精气散尽乃是一个一直困扰着她的谜团，虽然她推测也许和姚觅桦刺她的那一刀有关，但其中有许多细节又实在想不通。
姚觅桦是公仪世家的门徒，所修习的秘术除了在学院所学的通用秘书便是公仪世家的女系秘术，但归晨实在想不出哪一呈秘术可以让人精气散尽不能再生。
现在听这老妪话中之意，难道竟是那把刺她的弯刀有什么古怪？可那把刀是她买回来的，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奇特之处，不仅如此，刀刃更是钝的可以……
虽然她是自愿放弃秘术修为以求能和公仪世家彻底断绝关系，但这些日子她却饱尝了精气散尽的苦楚，若是知道了缘由找出解决的办法能令精气再生，就算只能使用通用秘术怎么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尽快找到经世哥哥。
想到这里，归晨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老妪，虽然她想要尽快得知答案，但却不愿在这老妪面前落了下风被拿捏，于是只是板着脸说道：“我精气散尽乃是因为中了毒。”
那老妪似是没料到她回答得这般肯定，于是挑了挑眉看向归晨额头的伤，此时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片，更像是沾了一块墨迹。
“原来你的血液异于常人竟是因为中了毒。”
归晨面色不带任何波澜，薄唇微动：“是。”
老妪摇了摇头轻笑道：“精气乃是人的根本，还在娘胎之中便会形成，若想以毒药迫使精气不能再生便只能毁了人体的机能，可你看起来并无其他异样。”
“我身体孱弱。”
归晨不信通过方才短短的接触这老妪就能将她的身体情况探个一清二楚，对方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将实情说出来，一定是还有别的意图，她对这老妪一无所知，不能轻易被她套了话。
老妪脸上透露出精明的神色，看向归晨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你身体孱弱是因为没有精气支撑，并不是因为病症或是中毒。”
难道这老妪竟然医术了得，片刻之间就已经探遍了她的全身？归晨微微皱了皱眉不客气的问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
老妪勾了勾嘴角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后腰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果然是有意图的！归晨才不相信回答完这个问题，这老妪便会老老实实解答自己的疑惑，况且疤痕的来源想要解释起来也是复杂的很，这老妪肯定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个没完，到那时自己的身份还有过去一定都藏不住了。
“你既然不愿如实相告那便算了。”
归晨虽然想知道答案，但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她实在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况且这老妪方才举止孟浪，根本不像好人！
老妪也没想到归晨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追问，有些急迫的问道：“精气不能再生害你秘术修为尽失，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这世上除我之外只怕再难有人能详细道出其中的缘由，除非你能去公府翻阅史料。”
这老妪说话还真是不谦虚，更是算准了现在的她没有机会进入公府。归晨不耐烦的吐了口气：“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我的精气便可以再生了吗？若是不能，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对方明显是没有想到归晨对自己的激将法毫无反应，不自觉地再次抛出更诱人条件：“我若说我有办法呢？”
归晨面色如常的看着那老妪，似是在琢磨她的话有几分可靠，片刻之后垂下眼睑又道：“以你的为人肯定不会轻易帮助我，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命中注定我有此一劫，既是天意那我便不强求。”
老妪没想到归晨年纪轻轻竟然看的这么透彻，一时语塞，只能目视着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就在归晨一脚刚要迈出去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老妪以为她回心转意，正要洋洋自得，然而归晨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浇了她一盆冷水。
“其实你方才已经将原因告诉我了，我后腰上的伤乃是摩罗一族锻造的兵刃所造成的，这一刀断了我一条经脉，这就是令我精气不能再生的原因吧。我劝你还是改改坏习惯吧，以后查出了什么别再挂在嘴上，最好放在心里，也免得你在同人交易之前先露了你的底。”
方才那老妪的只言片语早已让归晨猜到了原因，只是还有更深的疑问她想不出答案。她虽然不善医术，但也知道十二条经脉遍布全身，若是一旦断掉便使精气不能再生，只怕她早就是废人一个了。之前她数次遍体鳞伤最后都无碍，说明经脉断了是可以续上的，方法也不会很难，只是为何唯独这次出了纰漏？
再说安阳世家的秘药十分神奇，连将死之人的命都救得回来，却为何续不上一条断掉的经脉？想来想去应该都和摩罗一族的兵刃脱不开关系！
那老妪好像对摩罗一族知之甚详，而归晨想从她口中得知的也正是关于摩罗一族的事，若是那老妪愿意如实相告，归晨自然希望解开自己的疑惑，但她若不愿意，归晨也不是非得强求。
看着归晨离开的背影，那老妪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她眼珠微微一转，突然快步走到门口高声道：“丫头，回来吧，我告诉你。”
归晨脚步一顿，心中有些犹豫，虽然她方才所说的话确实是故意激那老妪的，但那老妪当真中了计她又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这也是那老妪的计策呢？
她慢慢回过头来，用探究的眼神看向站在门边的老妪，怎么也不能安下心来。若她知道这老妪究竟有何意图便能有所防备，最怕的就是如现在这般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也许一不留神就上了当。
老妪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你这丫头戒心还挺重，我不过是因为你身上的伤和摩罗一族有瓜葛才要多问一句，竟让你费心思设下计谋勾我上套，你也不想想，你究竟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若她不知道自己是公仪归晨那这话确实颇有道理。
归晨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回到了屋中，她看向老妪的眼神中带着些犹豫，总觉得这老妪处处都透着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老人家您有心相告，那么……”
虽然这老妪之前有诸多冒犯之处，但归晨觉得既然自己有求于人，还是应该礼貌一些，于是斟酌了语句，说话也尽量恭敬。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老妪气急败坏的呵斥道：“什么老人家！我看起来很老吗！”
严厉的语气让归晨愣了愣，她悄悄瞥了一眼对方早已花白的头发和遍布满脸的皱纹，强行忍住了那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难道不老吗？
这老妪但从外貌上来看做她祖母都绰绰有余了！不过既然对方不喜欢听，她自然就不能故意惹人家不快。
归晨轻咳了两声问道：“那不知该如何称呼？”
老妪冷哼一声把头偏过去不看她，令归晨有些窘迫，她挠了挠头试探的问道：“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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