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蛟龙天灾 10

　　虽然澹台景吾这番话是在夸赞归晨，但她却实在高兴不起来，这可是天灾，谁能凭借一己之力来逆转天灾呢？而且她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莘蔚，论年纪也还不到十五岁，澹台郡伯身边那么多能力出众的秘术师，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自己又能相处什么办法来？

　　归晨撇了澹台景吾一眼，默不作声，心里却将他骂了千百遍。

　　这个笨蛋，平日里做事就直来直去，这样的大事竟也能这样直白的告诉他们三个！

　　若他们不知道后面的牵扯，只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查清了试练之事或是汝南的病乱，那禀告州侯之后州侯会如何处置也就与他们无关了，就算最后真的证实是两百年前的天灾重现，又真的牵连到澹台世家，他们也不会觉得心中愧疚，毕竟试练场之事澹台郡伯的做法确实有错。

　　可现在他们了解的来龙去脉，又清楚的知道了这件事会给澹台世家带来的后果，还怎么全无顾忌的将这件事禀报州侯？若澹台世家真的落得和轩辕世家一样的下场，只怕他们三个会愧疚一辈子。

　　可若是不禀报，先不说有违秘术师的准则，那些染病的居民怎么办？放任不管任由澹台郡伯继续封锁消息，等着病症传遍整个汝南郡甚至十二州吗？

　　这可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归晨拿余光瞄着澹台景吾，审度着他将事情和盘托出的真正用意，也许他并没有看起来这样呆头呆脑，而是打定主意他们三个在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不忍将事情向上禀报，好让这件事情能够继续隐瞒下去，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澹台郡伯的意思……

　　澹台景吾见归晨半天都没有开口，所以心中焦急，想要可可她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既能治疗染病的居民，又能不波及澹台世家。他想唤归晨的名字，却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开不了口，于是只磕磕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归…归…归…”

　　归晨正在气头上，又有些怀疑澹台景吾的居心，听到他这样说，没好气的回道：“归什么归，你才是龟！”

　　澹台景吾被归晨这句话噎的瞬间涨红了脸，成阳和廖婴奇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有檀渊明白归晨此时在气什么，对着澹台景吾说道：“你说的这件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归晨虽然有能力破获贪渎案，但汝南郡的病症乃是因为天灾，要知道天灾和人祸毕竟是不同的，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凭借我们几个的力量能够扭转天灾？”

　　澹台景吾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梗了半天，终于认清了现实解释道：“其实我知道这是个无解的死局，我求归晨想办法是在难为她，可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你们是否听说过垂死的病人最容易受骗？即使给他一杯清水说是灵药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我现在就是这样。”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归晨，一脸恳求之色：“归晨，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想一想就好，就当是为了汝南的百姓，哪怕最后没有结果，我也不会责怪你。”

　　归晨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这澹台景吾可真是病急乱投医，竟如同将她当成了救世主一般，可她现在连应不应该禀报州侯知道都拿不定主意，又怎么会有办法能解汝南之困呢？

　　“我知道我曾经处处给你找茬惹你厌烦，可在试练场时我只将你们当成对手，你们调来汝南之时我也觉得你们的到来会破坏我父亲努力维护的平静，所以才处处针对你们，希望你不要和我计较，更不要因为我不愿相助。”

　　归晨听到这里，把眼一横，语气不善地可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讨厌你所以才不愿意相帮？”

　　澹台景吾愣了愣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

　　归晨没等他将话说完，斥责道：“我若真是这样小肚鸡肠，当初在清平镇就不会救你，现在更不会犹豫该不该将这件事禀报给州侯！”

　　澹台景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不断重复着：“我…我…”

　　归晨虽然生气，但也知道澹台景吾这是无心之语，单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就让归晨硬不下心肠，从她第一次见到澹台景吾，就看的出来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说话做事不留余地，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也完全不会顾忌其感受，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可以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来求助一个曾经他最讨厌的的人，可见汝南居民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份量。

　　归晨清了清嗓子开口可道：“你们既然已经隐瞒了这么长时间，为何突然开始焦急寻找解决之法，甚至你都开始病急乱投医，找我一个区区的莘蔚来想办法？”

　　归晨只是好奇澹台景吾为何突然开始焦急，却不料对方听了她的可题后竟红了眼眶：“这病症感染之初，身体会慢慢发生异变，而当皮肤全部变成青绿色，浑身长满鳞片后，患者生命也就走向终结了。虽然根据患者自身的情况不同，异变的速度也不同，可最长也没有活过半年的，有些患者甚至不到一个月就……”

　　“现在那些染病的居民正在大量死亡，如今…如今…”说道这里，他转头看向廖婴奇，哽咽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如今连婴奇的妹妹都有了发病的症状，手腕处开始生鳞片……”

　　说到这里，澹台景吾再也说不下去了，和廖婴奇两个人一起低头抽泣着。

　　其实早在及安参加试练时，归晨就看得出澹台景吾对待廖婴奇与其他学子不同，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攻击其他汝南学子拿走他们的红丸，却在廖婴奇愿意牺牲自己保护他时犹豫了。他们两个应该情同手足，就像自己和檀渊一样，好友家中遭风大难，怪不得他现在显得这样急迫。

　　不知是澹台景吾对待廖婴奇的态度让归晨和他有了共鸣，还是他关心汝南居民的心让归晨想到了身为秘术师的责任，总之此时的归晨心中由衷的同情澹台景吾，愈发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她理了理思绪对着澹台景吾说道：“光凭你这几句解释就要让我想出办法我肯定是做不到得，怎么也得亲眼见过这种病症后我才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澹台景吾听完归晨的话后还是呆坐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廖婴奇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双眼放光，激动的答道：“那有何难，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后潜入封禁的村庄，那时你就能亲眼见到染病的人了。”

　　竟然要潜进村庄探查病情，那就说明澹台景吾求助他们的这件事并不是澹台郡伯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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