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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1)


  尽管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绝望,便想扭转乾坤的执念,让我想到的是暂时不搭理林华达的叫喊。

  我还是俯身蹲在桌旁,盘算该怎样若无其事地去厕所躲避一会,该怎样阻挡表姐也大声呼喊我的名字这一场面的发生。

  虽然我觉得林华达是挺没心没肺的,但表姐是作为对方的辩护律师才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和林华达他们打过照面也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林华达他就算再怎么健忘,也是会有印象的,更不用说徐俊才这个记忆力达人了。

  艰难困苦,方显我机智,当然,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吃了二十多年的白米饭,有天我竟然会那么痴恋厕所那块风水宝地。

  “林妙琴,去哪啊?帮你表姐我点好菜没?”这人语速平稳,发言中气十足,声音的分贝虽不能震耳欲聋,但方圆十里皆可听清晰这点她是绝对拿下了。当然,她是我那叱咤风云的表姐在和我打招呼。

  “大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见偷溜失败,我便壮着胆子不和表姐相认,光明正大,从我步伐显而易见我的迫不及待,一溜就溜达到女厕里,暂避风头去了。

  背后表姐的惊愕,其他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我统统都将这些视而不见了,只想把背后这一片狼藉交给空气处理,自己到自己该去的新天地施展拳脚。

  “微笑再美再甜……”是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

  那是陪伴着我好多年的手机铃声,还有于我目前处境而言,“好事成双”的是,我把这手机振动铃声调到了最大模式。

  所以,我被这毫无征兆就发声的手机铃声给惊到了,手机不负众望地从我手上差点从高空溜到地面,当场了结了它的寿命了。

  手机是从我手中滑落出来了,但在半空被我的膝盖给截了一下胡,所以它只是从离地面还有五厘米处掉了下来,才保住了它的小命。

  当然,那手机与地面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是无可避免的。

  然后众人被这声再清楚不过的响声吸引住了,眼光齐刷刷地望向了我这边。

  此刻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做着一笔非同小可的计算。

  最后算出,这手机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估计我不把它捡起会有这几天要喝西北风的危险,衡量一番,我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在众人的眼光中捡起了手机。

  转身抬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表姐一副不知者的骄傲表情,还有众人终于释然,终于知道事情真相的释然表情。而那事情的真相不过是,我是一个叫做林妙琴,和打我电话那女的是表姐妹的关系。

  接而,我看到的是林华达的迈着步伐向我这边走来,带着一脸没心没肺的欢迎的笑的表情。

  没有一丝丝防备,我和他的眼神对视了,他不是林华达,而是徐俊才,一个我不知道是向他走过来还是在他身后再后退几步的人。

  只是还不容我做个认真的考虑,得到一个万全的结论,冥冥之中,这该死的有着让人无法拒绝魅力的命运,大方且不容分说地为我做了这个决定。

  就是把我推向了他,向他靠近了几步,以一种不是我能预料到的方式,可以说是,一种让我很狼狈的方式。

  尽管是与徐俊才的目光对视不过两三秒,但我感觉这两三秒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从未见过他用那般的眼光看着我,尽管这店的面积够大,人流量不多,空气流动够畅快,但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提心吊胆,平稳的呼吸慢慢变成不讲道理的急促。

  刚开始时,徐俊才的目光是清澈明亮的,如同阳光洒在水面那般而波光粼粼,清爽干净。

  然而,不过一会,那光逐渐变得暗淡了起来,像被一粒沙子闯入了他眼眶那里的领地,澄澈的眸子竟变得有点浑浊。

  之后,那浑浊还是伴随着光芒持续展现了不过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我看不清的冷峻的目光,眸子里不是眼白的部分占据主导地位,而是那我看不清的黑眸子在眼眶转溜着。

  再之后,他的目光中夹杂着不可置信,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最后,我发觉眼前是一片模糊,直至周围一下子暗了下去,看不到所有的光。

  然后,我拼命地眺望着,找寻着,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那光终究是离我远去了,是终于让我把它弄不见了。

  像日月星辰那般符合自然规律地升降,我目睹了傍晚海上红日和天空大地告别的全过程。

  得到与失去的全过程。慢慢地得到,一下子全部抽空的失去,果真能把人的难过激发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我感觉这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语言断续但简短清晰,是徐俊才拍着林华达的肩膀,神情坚定不可移动地交代。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咯噔”地叫嚷着,尽管最近这几年,我肥了,但身体的重量还是敌不过这一句无形的重量,我下意识地俯低了下身子。

  果然,人在难过的时候是很敏感的,尽管表面的我还是如同尊若无其事的雪山,但我知道此刻,就算是喜马拉雅雪上再增加一片,一片如鹅毛般雪花的重量,我也能感受得到,它是伴随着无言的难过的思绪的。

  “这么……这么不凑巧吗……你看……”林华达还没把想说的话说完,徐俊才早已迈出了他那离开这的步伐,昂首阔步的。

  “我……”在这,在那些和徐俊才认识的人当中,属我离徐俊才的距离最近了,我本能地伸出了手,想把他拉回来一下,想占用他一点点时间,告诉他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者是再向他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都在我猛然发现,自己凭什么可以这样做?自己好像凭不了什么可以这样做。

  这一切都在我发现这个结论后而没有都没发生,我伸出的手在半空滞留了几秒后,乖乖地垂了下去,回到了自己该站在的邦国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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