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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她对父亲心寒


  傅瀚见花信呆滞,趁机大袖一挥,对着梁上的暗卫,撒出孙良时特制的秘药。

  他见得手,冷哼道“哼!下官不喜被人盯着。”

  哎,可算把花府的几大暗卫给重伤了!

  此毒虽不致命,可三个月之内,花府的大暗卫都无法再用内力。

  如此,也算暂时断了花信的一条臂膀。

  总算完成一条冀漾交给的任务。

  风紧,扯呼!

  幸好,提前花信清场了,不然怕是没这么容易离开了!

  紧接着,傅瀚头也不回的就甩袖而去,速度与逃跑有一拼。

  尚铭根本没想到,素来清廉耿直的傅侍郎,会忽然出这阴损的招式。

  他再不走,怕是要被花府给家丁给乱棍轰出去了。

  也赶紧起身,随着傅瀚快步往外走。

  “砰砰,砰砰!”花家十大暗卫齐齐昏死过去,从房梁上落在地上。

  花信无暇顾忌这些,他死死的盯着花沅的卖身契。

  还有桌上那盖着官印浊山龙栩栩如生的画像。

  他在大理寺见过无数后宅妇人的阴私手段,一见漏洞百出的卖身契,陡然心中涌出无数的猜想。

  那些他不敢去细思深究的东西,豁然浮出水面。

  他死死盯着画像。

  像!

  实在是太像了!

  是啊!花克慧长的不想他花家人的俊朗,也不像林家人的温婉,反而有一股匪气。

  他曾经便本能不喜花克慧,觉得少了一份亲近,但那毕竟是他和恩师之女,林淑清之女,他也自是疼爱有佳。

  还有那张卖身契……能从花氏家庵不动声色的掳走嫡女,除了当家大娘子林淑清,还会有谁?

  或者,谁还有这个胆子!

  他呵护一辈子的女人,背叛他,与人苟且,还私自做主卖掉他嫡亲的八孙女。

  难怪花沅恨他,恨花府……

  “噗!”花信一时接受不了真相,只觉得几近窒息,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屋外,黑影再次闪了过来。

  烛火暗淡,露出他的五官。

  原是傅瀚想偷摸的回来瞅瞅,就见人被自己给气个半死,赶紧将花沅的卖身契和匪首的画像,给收了起来。

  紧接着,又找来大管家花忠,帮着处理后面琐事。

  这回花信是真的病重了,加上年纪大了,府医根本无法治愈。

  最后求到宫里,想要请孙老和玄和方丈给诊治一下。

  这两位都不是花府能请动的人,而且也忙不过来花府的事。

  孙良时和玄和正在闭关,给冀漾解毒。

  一连三日,花信滴水未进,还时常说胡话,眼看着病情就更加的严重了。

  林淑清心知如今的花府风雨飘摇,绝对不能再失去顶梁柱。

  可让她放下身段去请花沅,她也是舍不下脸的。

  这时,她就把被自己养得乖巧懂事的花克俭,给想到了。

  由花克俭这个亲爹去找花沅,那是最好不过。

  大雪纷飞,恍若鹅毛飘下,眼之所见一片银装素裹。

  梨花院。

  一株株的梨花树只剩下干枝,上面落着厚厚的积雪。

  院中再无其它绿植,显得格外凄凉。

  隆冬的暖阳透窗而入。

  花沅用了些早膳。

  倚靠在美人榻上,手持话本子,看得入迷,绣金梨花暗纹的裙裾在红锦上铺散开,姿态如绽放的芙蓉花。

  话本子是她这种懒人的最爱,可自从入了花府,她心里就止不住的烦躁,根本看不进去多少。

  “小冰糖,你祖父都昏迷三日了,你赶紧去请孙老和大帝师给你祖父诊治。”

  花克俭撑着油纸伞,疾步从飘雪中步入花厅,亲切的唤着花沅的小名,却忽视了浑身他的寒意,花沅又受了伤,禁不住寒气。

  花沅唇线绷得很紧,问道“父亲可知祖父因何而病?”

  “还不是因为尚铭和傅瀚,他们两把咱花府的暗卫都给下了药,你祖父年纪大了,不好同晚辈计较,这才急火攻心。”花克俭满脸忿忿道。

  花沅把玩着手腕间的手串,道“请父亲慎言,傅侍郎和尚厂公,皆是圣人遣过来的。

  您这般说岂不是说圣人不仁,表面和善,却在私底下迫害老臣?”

  “为父哪有这个意思!”花克俭惊愕。

  花沅睨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他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林淑清真是会养子嗣。

  能把亲儿子花克勤,教成十八岁的榜眼及第,也能把正嫡子花克俭,教成她手中的刀子,杀人于无形。

  “依着您的那般说辞,圣人不是识人不明,就是存了诛灭花府的心思,让沅儿请孙老和师傅,您就是在憎恨圣人。

  花府一而再,再而三辱骂皇族,寻常人家早就被灭门了!

  就算花府乃百年打世家,可再加上父亲这个正嫡子,亲口的辱骂,可就真的陷花府于覆灭之地。”

  “可我并未辱骂皇族啊!”花克俭稍稍往后退两步,心中有些惶恐。

  花沅抬眸注视所谓的父亲,道“人言可畏啊!

  对了,沅儿已经回花府三日了,父亲怎么才刚想起来看我,难不成若不是祖父卧病在床,能用得上沅儿,父亲今日也不会过来?”

  “你是晚辈,理应去看为父,哪有依着县主的身份,去埋汰我这长辈?”花克俭面对豁然长大的女儿,有些吃不消,咽了咽口水,才质问出口。

  “五姐被锦衣卫打断了腰椎,倒是见父亲一日几趟,跑得格外勤快。”

  花沅姿态慵懒的倚在美人榻上,眼眸晦暗地盯着他。

  她要好好地看看自己的父亲,记住他愚钝的模样,日后也好彻底放下思念。

  花克俭咬了咬唇瓣,不满道“佳儿自幼就是娇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份罪?

  如今连起身都不能,几近成为废人,我这做父亲多关心一下怎么了?”

  “呵呵,难不成沅儿因救驾所受的伤,就比不过这一个罪女的伤,来得重要?”

  花沅苦笑,轻轻抿住柔软的粉唇,一双清亮的眸子不禁蓄上湿润。

  面对他,她的心里彻底寒了。

  花克俭对她的心中不平,无动于衷。

  他将藏在心底的埋怨,吐露道“当初佳儿的马车,也不是故意撞的你,你给求求情怎么了?

  非要眼睁睁地看着圣人下旨,将你五姐生生的打断腰椎,你于心何忍。

  三年不见,你何时变得这般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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