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天发病时

　　往往几个字，就能直击重点，精辟有力。

　　难怪，能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绝不是虚的。

　　车大概行驶了两个多小时。

　　看着面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叶林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这是去母亲墓地的路。

　　“你……你怎么知道？”这次相遇后，她并没有和霍少辰说过母亲的事，一是时间短，二是，母亲背后的牵扯太多，她还理不清，不知道怎么和霍少辰说。

　　“我问了雨杰，他跟你来过一次。”

　　叶林更是惊讶了，她也不记得有带楚雨杰来过这里？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那次H市回来后，在W市，楚雨杰突然出现在那个韩应昊那的事，敢情那次，他是一路跟着她的？

　　所以，才会在紧急的时候出现？

　　一时，眼圈就红了。

　　握着她的大手，不由得一紧，就听到霍少辰开口道：“你确定要在我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流泪？”

　　叶林吸了吸鼻子，视线下垂，“我欠他太多了。”

　　“以后，我们一起还。”

　　“嗯。”

　　离开这四年，中间来看霍少辰的那一年，叶林回来过一次，后面再也没来看过母亲，想想，也好几年了。

　　只是，很意外，她的墓前很明显来过人。

　　她转头，不解地看着霍少辰，“你之前来过？”

　　霍少辰摇头，“没有，我也是昨天才问的雨杰，怎么了？”

　　叶林上前，修长的手指，转动着那精致的花盆，上面的鲜花，枝叶，早已经枯萎，花盆上的花，是莲花？她骤然目光一紧，莲雾岛？

　　她想到了舅舅口中的那个雇佣兵？会是他吗？

　　想着，又有人来看过母亲，不由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霍少辰说道：“母亲去世时，除了隔壁的邻居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把母亲安放在了这里，可是……”她看了看那花盆，地上还有两个。

　　“可是，这不是他的作风，老伯是不会用这么昂贵的花盆，因为他说过，养花贵在花，而不是盆？”

　　霍少辰点头，大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接着，拉着她，对着叶母的图像便跪了下去。

　　叶林一惊，“你……你这是……干什么？”

　　霍少辰看看她，目光回转，落在墓碑上，他开口道：“妈，我叫霍少辰，不管当时，您是为何让叶林选择了生小熙，今天，我都感激您，感激您能把她带到我的身边，让她走近我的生命里。”

　　他停顿了下，回看着叶林，四目相对，他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我向您保证，未来，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贫穷富贵，我霍少辰都会珍惜她，保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言，让我……”

　　叶林心尖剧烈跳动，眉头深皱，空出的那只手，掩着他的嘴，她红着眼，扯着霍少辰，“你这是干吗呀？”

　　可内心早已感动不已。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少人盼着的事，却又有几个人真正做得到？

　　霍少辰多矜贵的一男人呀，那是站在尖字塔上的人，可，却为了她做到这地步。

　　“你和小熙那天说过的话，我听见了。”男人拉过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也记住了，相信我，我不会负你。”

　　叶林先是一楞，她和霍小熙说过的话？那次逛商城？蓦地，她反应了过来，她看着霍少辰，有些激动，“你……你那时候……就……”

　　霍少辰将她拉着站起身，拥入怀中，“是，那时候，就对你动了心。”

　　叶林咬着唇，心里却是乐不可支。

　　这男人，真的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感动了。

　　他肯定是觉得现在高雯还在，所以，他用另一种方式，来给她证明。

　　她心里很欣慰，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做法，远比起举世的婚礼，套路的礼仪，更让她感动。

　　“好了，老婆大人，是不是该表个态了，愿不愿意让我照顾一辈子？”

　　叶林点头，一直点，泪水肆流。

　　接着两人又在叶母墓前相拥坐了很久，一直到夕阳斜下，霍少辰才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叶林点头，来的路上，两人就吃了点面包，这一说起，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他们到墓园外时，老远就看到了柳絮。

　　走近，霍少辰瞥了柳絮一眼：“怎么跑这来了？有事？”

　　叶林看了眼柳絮，眼里有着笑意，对着柳絮伸出手，“谢谢这几年，你能陪在少辰身边，替我照顾他。”

　　柳絮因为上次在办公室对她发过火，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见她主动打招呼，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只是某男阴森森地看了他一眼后，赶紧收回。

　　“什么事？”来的时候，他和柳絮说过下午的行程，没什么事，他不会跑到这里来。

　　柳絮看了眼叶林，一时看起来有些难以开口。

　　叶林领悟，便作势松开霍少辰的手臂，却给他拉住，看着柳絮，“说吧。”

　　“打你电话，你没接，高雯又住院了。”

　　高雯又住院了？叶林不解，她回头仰头看着霍少辰。

　　“那也值得你特意跑这么远？”霍少辰表情很平淡，没什么起伏。

　　柳絮顿时话接不下去了。

　　是呀，他怎么会忘了，如今，那高雯的真面目已被霍少辰知道了，别说住院，估计就是再出次车祸，霍少辰也会视若无暏吧？

　　“她为什么住院？”

　　三人说着，上了车，柳絮开车。

　　他们两人坐后排。

　　“她车祸后，留下的后遗症，这里，有时候，似乎有点问题，医生说，她有点精神分裂症。”霍少辰指了指脑子的地方。

　　高雯，有精神分裂？还是因为车祸？

　　“她有什么症状？”

　　“有次我发现她在自己的房间嘶咬东西，我就把他带去看了下。”那次，霍少辰记得，是他喝多了酒，一夜没回去，早上时，刘妈给她打电话，她回去后，就看到她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她坐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那模样让他记忆犹深，医生说是车祸导致的，后来，他再晚也会回去睡觉。

　　叶林冷嗤一声，车祸，又是车祸？这女人是不是将来，哪里不好了，都会怪到这场车祸，这样，霍少辰就可以无理由的为她内疚下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霍少辰觉得叶林的反应有些怪，出声询问道。

　　叶林深吸了口气，看着霍少辰，“就是霍小熙出车祸那次，你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公司有个模特大赛，那天，你也去了，还记不记得？”

　　霍少辰蹙眉，霍小熙出车祸那事，他是记得，当时叶林还误会了，急晕过去了，大赛，他有点印象。

　　“然后呢？”

　　“然后，她邀请你陪她去参加晚上的同事聚会，你不是没同意吗？”

　　“这事，你……怎么知道？”

　　“当时，我就躲在门后。”叶林小声说道，接着，出声道：“后来，你走了，我就见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布娃娃，她用那嘴，把那娃娃的头给扯掉了，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说到这，叶林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霍少辰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所以，她是骗你的，她就算有病，也不是因为那个车祸。”

　　说到这，她用手指在霍少辰腰间，戳了下，“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遇到她的问题，就这么傻呢？”

　　霍少辰大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亲了下，面色却明显有些难看。

　　“这事，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提过？”

　　叶林吱吱唔唔地说道：“那时候吧，我总觉得，以当时的处境，在你面前说她的坏话，挺卑鄙的，怕你误会我，也怕你不相信，毕竟，她救过你，有些东西会先入为主的，而且，我怀疑见过这一面的，不只是我，还有小熙。”虽然霍小熙不说，但，她隐约就是觉得她肯定也看到过高雯做什么事，否则，以高雯对他向来百依百顺的态度，应该没理由，让他叫她绿茶婊。

　　霍少辰目光一沉，显然有些意外了。

　　是，他确实对高雯的了解，在她救过自己一命后，他就在脑子里将她的“善良”定格了。

　　内心里，总觉得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做出那番举动，骨子里，必定是善良的，出自本性的，所以，后面这么多年，遇到她的问题，他也确实没有很客观的去对待过。

　　现在，想来，倒也真是可怕。

　　“你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她吧？”她还没对她怎么样呢？如果让这游戏就结束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霍少辰视线下垂，看着叶林，“要不，这事，你以后别插手了，就交给我？我担心……”她担心，她不是高雯的对手。

　　人一旦寐了良心，就难对付了。

　　叶林坐直身子，摇头，“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知道吗？那次我们去救她哥那次，我翻栏杆，你们都拉我，她却在推我，少辰，她对我动了曾动了杀心的。”

　　霍少辰更是震惊了，“你为什么这些事，都之前不说呢？如果在车祸前，你告诉我了，或许……”余下的话，霍少辰没再说下去，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已没用，只是，他的叶林，真是有容人之量。

　　在高雯那么对她后，她居然还能因为对她内疚，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这份善良，让他更心疼了几分。

　　C城，某医院

　　负责高雯病情的主治医生，见霍少辰过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霍少，您来了。”

　　霍少辰点头，“什么情况？”

　　主治医生给霍少辰拉了张凳子，示意他坐下，接着，他站在他身旁，皱着眉头说道：“霍夫人的脑子里，当年，被车祸撞击后，脑子里有一小块淤血，散不开，所以，经常压迫着神经，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霍少，如果以后，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你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霍少辰眯了眯眼，转头，看着面前穿白大褂的医生，淡淡地问道：“过激，比如，什么行为？”

　　医生明显楞了下。

　　霍少辰双手抱臂，“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先了解一下，这样，心里有个数。”

　　医生点了点头，连忙陪笑道：“霍少对霍夫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嗯，这行为也不好说，比如误伤人，或者误伤自己等……霍少稍微留意点就行，不过，霍夫人目前情况看起来，还算好，我也是先提醒下霍少。”

　　霍少辰点头，心里已然清楚。

　　倒是佩服这女人的心思之缜密。

　　路都铺好了，误伤？误伤谁？叶林吗？精神病？无罪……呵呵，高明得很。

　　但，这边却应道，“好，那麻烦你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霍少就去了高雯病房。

　　“少辰，你来了？”她头上绑着白色的绷带。

　　“这头是怎么了？”

　　高雯摇头，“没事，就是今天发病时，不小心撞了。”

　　霍少辰皱眉，“怎么会好好的发病吗？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这几年，但凡这女人发病，必有事发生，之前霍少辰总是以为这是车祸引起的，所以，一直对她多有愧疚，也尽量能改则改，能顺着她，就顺着她。

　　可是，如今，他觉得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

　　高雯拢了拢身上的开衫，许久后，她才慢慢开口道：“今天中午见到的那位叶小姐，和小熙长得有点像，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

　　室内的镜子里，倒映出霍少辰的身影，他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缓缓收紧，用力，“是有点，不过，调查过，和霍小熙没有关系。”

　　高雯一愣，没有关系？父亲明明说，就是那个女的，怎么会，没有关系？难道，只是相似？父亲认错了？

　　想到这，心中松了口气。

　　“你就是为这事？”霍少辰面色沉静，视线盯着高雯。

　　“听说，你把国外的市场给她了？”问这句话时，高雯的嗓音已带哽咽。

　　霍少辰摸了摸鼻子，转了个身，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看着高雯，“男人在外面偶尔逢场作戏，难免要付出点代价，你不用太当真。”

　　意思是，他和叶林不过是玩玩而已，跟她合作也只是哄她开心，罢了。

　　说完，弯腰靠近她，低沉的声音只有两人听得到，“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说明，我相信你能理解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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