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醒来
第27章醒来
天难灭，地难藏，待到苍天倾覆，便是我归来之时。
这是无天消散之前的大愿，也是诅咒。
无心灵魂所化的释迦，并不知道这一句话，他也无心去关注，因为，他现在状态并不好。
他浑身金光暗淡，甚至有着丝丝缕缕黑色的魔气在弥散。
显然，虽然与无天一战胜出，可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纯正的佛体，受到了魔气污染，有了魔化的迹象。
“咳咳......”无心灵魂所化释迦咳嗽了一声，有着丝丝金色血液像蒸汽一般，消散于虚无。
他身上的金光越加暗淡了。
他双眼看着虚无之处，像是能够看到无心肉体的点滴变化。
只见无心身体，随着无天泯灭，瞬间金光大盛，照耀天地，但在金光之中，却有着丝丝缕缕漆黑如墨的魔光缠绕，坚韧无比，难以泯灭。
显然，无天虽灭，但不管无心灵魂，便是肉体，也受到了魔气污染，不再纯洁。
“释迦已灭，当去。”虚无之中，无心灵魂所化释迦一声低语。
随即，他脚步一动，瞬间消失于原处，再度出现的时候，已是无心脑海开辟的世界之中。
他盘坐世界中央，双目紧闭，嘴唇微动，一阵阵细微却又宏大的诵经声响起，传响在这虚无世界。
金光普照无心整个身躯，像是要驱散那些黑暗的魔气。
但不知为什么，直到最后金光也泯灭，那些魔气依旧存在，不曾消失过。
只不过，随着金光泯灭，那些魔气与金光纠缠的更深，甚至有了融合的趋势，最终，它们一起消失于无心肉体深处。
而与此同时，无心脑海之中，那由佛光撑出的虚无世界，再度缩小，像是要重归混沌一般。
最终，世界包裹着无心灵魂，化作一粒种子一样的莫名存在，消失于无心脑海。
一切，都变得平静，恍若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一般。
无心，依旧在沉睡。
此刻的他，原本紧皱的眉头，已经变得舒缓。
********
万罗城，上到城主府，下到黎民百姓，这一夜，没人敢于陷入沉眠。
所有人都在惶恐之中。
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在，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局面出现。
第二日，随着大日走上天空，普照世间，人们心头的阴霾终于被驱散。
底层人物们，每日都要奔波于生计，实在没有心力理会其他，只要没有切实利益纠葛，没人会在意。
所以，随着日头开始盛烈，万罗城这座昨夜还死气沉沉，一片惶惶不安的人族城市，便重新焕发了生机。
只有高层们，才会计较昨夜那些变故。
天一亮，城主府便传来诏令，召集众位家主齐聚城主府，共商大事。
“你们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城主秦毋极站住踱步的身躯，转身看着好整以暇饮着茶的四位家主，眼中有着一丝不悦闪过。
万罗城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家族，但能够决定万罗城走向，主宰万罗城的，只有这五个家族，所以，其他家族的家主是没资格走到这里的。
但秦毋极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真是气煞人也。
“不知道。”李力摇头。
马无敌也跟着摇着头。
秦毋极脸有些黑，这一刻，他有些怀疑把这些家伙叫来是不是个错误。
最终还是周家家主周年明站了出来：“震动来源于地下，难道，万罗城地下封印着什么，现在要出世了？”
众人翻白眼，这不是废话是什么，大家当然都知道震动来自地底，可众人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有没有什么路径去探查，而不是在这瞎猜。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一个传说？”就在这时，王家家主王浑开口道。
“你是说......”秦毋极神色一动，道。
便是其他几位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或者打着秋风，言不对唇的家主，也是再难以平静，都盯着他。
“没错，就是那个大魔。”王浑点头。
身为万罗城高层，哪怕是扎根时间最短的马家，也知道些平民百姓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情、辛密。
在传说之中，那头大魔可是差点毁灭了整个世界。
虽然这在众人看来有些天方夜谭，毕竟这个世界广大无边，没人知道其边际，什么样的魔头，才能毁灭整个世界。
那得多么恐怖？
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面色凝重。
哪怕只是传说之万一，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对付的。
若真有魔头存在，那绝对会是灭顶之灾。
“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得探查清楚。”秦毋极面色凝重，下了定论。
“可是，连如何探查都不知道，怎么探查清楚？”王浑反问。
“哎......多事之秋啊。”秦毋极有着山雨欲来的紧迫感，却不知因何而起，让他有些惆怅。
“这样，这几日密切注意全境，稍一异动，即刻回禀，然后从长计议。”
“也只能如此了。”到现在，他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要不要，去请教......”就在这时，马无敌迟疑着道。
他的话，让众人想到了禅静山上的老和尚。
想到老和尚恐怖的实力，众人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但他们的眼睛，却亮了。
“这是个好法子，老师傅实力高深莫测，说不定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而且你们知道，传说之中，那魔头的对头是什么人的。”秦毋极精神一振，道。
“那何人去？”李力问道。
“......”众人沉默，若有可能，自然没人想去见那老和尚，没准什么时候便会触犯他，被惩戒了。
“我去吧。”秦毋极咬咬牙，道。
他也不想去，但看众人模样，他不开口，显然没人会开口。
现在，他只能赌老和尚好说话了。
看昨夜在禅静山上，老和尚的态度，应该不会大开杀戒，这也是秦毋极敢开口的原因。
********
大日横空，金色光辉透过窟窿，照射在残破佛像之上，刹那之间，这残破的佛像光芒四射，宛若一尊金色佛陀。
佛像之前，老和尚在盘坐，他双目低垂，嘴唇微动，在低语。
在他身旁，无心赫然在目。
他横躺着，依旧没醒。
但好像是那来自佛像的金光太过耀目，他受不住那道刺激，最终，沉眠的他意识在回归，他在苏醒。
“嗯......”一声呻吟，无心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一道金光从其眼中射出，宛若一道闪电，划过佛堂。
金光一闪即逝，无心双眼却依旧迷茫。
他感觉脑袋痛，手脚痛，浑身都痛，这让他难受无比。
“这究竟是怎么了？”无心低语，眼中神采渐渐回归。
然后，他便看到了旁边在闭目低语的师傅。
“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徒儿感觉全身都疼痛无比。”无心想要向老和尚求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师早晨起来，便见到你在这里，你盘坐了一夜？”老和尚声音平静，甚至身子都没动弹一下，只有声音飘过来。
“没有啊。”无心摇头。
昨夜的事情，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嗯？”就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感觉脑袋一疼，然后一些东西在眼前恍惚之间一闪而过。
像是一些记忆画面，却无根无迹，难以捉摸。
其中究竟是什么，他捕捉不到。
他坐起来，像师傅一样，盘坐着，双目紧闭，低诵经文，默默修行，终于，脑海之中那些记忆画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已经可以阅读了。
这一看，便看的无心惊骇无比。
只见那些记忆碎片之中，有着一个魔头的一生，也有着一尊佛陀的一生，更有着魔头与佛陀的恩怨纠葛。
那毁灭众生的惨状，那祥静宁和的佛光，一切的一切，都让无心沉迷，难以自拔。
眼看着，他就要彻底迷失，丧失本性，便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道如黄钟大吕一般的怒喝声：“醒来！”
无心一个机灵，失神的眼眸瞬间回过神来。
他背心冒汗，感觉后怕不已。
“多谢师父。”无心对于救了自己的师傅感激不尽，那一瞬间，若不是师傅在，他必死无疑。
他会丧失心智，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痴儿。”不知何时，老和尚已经转身面向他，他一只手掌拂在无心头上，嘴中说道。
“嘿嘿。”无心傻笑。
他根本没有发现，师傅搭在自己脑袋之上的手掌上，一阵阵光芒正在没入自己头顶。
他只感到，师傅的手，让他舒服的很，脑袋的疼痛，在减轻，那让他差点沉迷的记忆画面，在缓缓消散。
“师傅，我的脑海之中，为什么会有着那些记忆啊？”无心看着老和尚，问道。
他有太多的疑惑，平常他醒来都是在后院，但今天，却是在这佛堂，而且全身都不得劲儿，难受无比。
“不要问为什么，时辰一到，你自会明白。”老和尚慈眉善目，看着无心微微笑道。
“哦。”见问不出什么，无心郁闷。
随即，他舍了师傅，向着后院而去。
他有些累，想要歇息。
说起来，这两天他的经历，比以往十年都还要波澜壮阔，让他迷惑，不知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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