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宰相之子
回到万花巷，天色尚早，紫涵匆匆回到房间，梳洗打扮了之后，靠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天色渐渐的大亮了，外边也传来了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是那些起早的下人们在打扫。初秋的早晨天气微凉，却是空气清新，令人熏然欲醉。紫涵打开窗子，感受着窗外扑面微凉的秋风，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紫涵回头道：“进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又是那个小厮小六子，探进头道：“姑娘，有位蔡公子前来拜访，姑娘见不见？”
“蔡公子？”紫涵想起紫云说的，昨晚上那个男子就是叫蔡斌，当下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小六子已经带着人来了，果然是那个蔡斌。小六子把人带到后，很自觉的掩上房门出去了，紫涵福了一福道：“如烟见过蔡公子，感谢蔡公子对如烟的错爱，如烟担当不起，还请公子收回所赠，否则如烟心中难安。”说完，紫涵便到床头的箱子中把银票和戒指拿出来，走到蔡斌的面前，递了给他。
蔡斌盯着紫涵的眼睛，从进门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紫涵直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又说了一遍，“请公子收回。”
蔡斌扭过头去，道：“我蔡斌送出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如烟姑娘如果不喜欢，随便送给别人好了。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姑娘，一月之后，我会带着聘礼前来为姑娘赎身，还请姑娘做好准备。”
紫涵只感觉头上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怒道：“蔡公子，请你尊重一下如烟的意愿，如烟可有答应要嫁给公子吗？况且一月之后，赎不赎身是如烟的自由，不劳公子费心。”
蔡斌猛的扭过头来，看着紫涵的眼睛道：“难道你还准备待在这青楼不成？是想每日对着那些男人们搔首弄姿，还是这众星捧月般的滋味让你难以舍弃？”
紫涵只觉忍无可忍，不禁也把火气爆发了出来道：“我想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你凭什么管我啊？你以为你拿了五千两黄金就把我买下来了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爱对那些男人搔首弄姿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被众星捧月怎么了？管你什么事呀？有你这么霸道的吗？”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青姐的声音传了过来，“如烟，你怎么了？没事吧？”
紫涵强压了压火气道：“青姐，没事，我自己能解决。”
青姐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我就在隔壁。”说完之后，脚步声就离开了。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紫涵怒气冲冲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这种公子哥肯定是被骄纵坏了，从来都不懂得尊重人是怎么一回事。懒得理他。
好大一会儿，紫涵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却见蔡斌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忧伤。
紫涵心中一软，正准备开口缓和一下气氛，蔡斌却抢先开了口道：“对不起如烟姑娘，是我不好，我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却忘记了问你的意见。昨天晚上在花魁大赛上，我看姑娘身手不凡，应该是练过武的，按理说不应该沦落风尘才是。姑娘才华横溢，待在这种地方，实在是跟姑娘的身份不配，因此在下斗胆猜想姑娘定是有什么难处。不瞒姑娘，在下家境还算殷实，而我自小便离开了家，跟随家师学艺多年，今年才回到开封城家中。所以我想，不论姑娘有什么难处，在下应该都可以尽上一份绵薄之力。刚才是在下的鲁莽，在下实不愿相信姑娘是那种爱好风尘的女子，言语上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在下只是想早日能带姑娘脱离这苦海，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姑娘不要误会才好。”
紫涵看他态度诚恳，想想自己其实也是对他带着偏见的，以为这种公子哥一定就是游手好闲，喜欢仗着有钱为非作歹的，如今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足见跟自己的想象是有差别的，当下也口气一缓道：“多谢公子厚爱，如烟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还请公子不要干涉了，如烟虽是风尘女子，可决不是贪恋权贵之人，还请公子收回所赠，以后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
蔡斌心中暗暗佩服，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当下拿回银票和戒指道：“那好，这些东西我先收着，这个戒指是我家历代相传的定情信物，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接受它。”
紫涵微微一笑道：“公子还是不要在如烟身上浪费时间了，如烟配不上公子的，公子请回吧。”
蔡斌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我来到这里就是你的客人，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如烟只卖艺不卖身，公子如果想看如烟表演，请晚上再来。”
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小六子的声音道：“姑娘，楼下有位莫公子求见。”
紫涵看了蔡斌一眼道：“请他上来。”
蔡斌挑了挑眉道：“哦，如烟姑娘不是不接待客人吗？”
“公子还请不要干涉如烟的自由，见不见是我的事，公子请吧。”
说话间，紫云已随着小六子来到了紫涵的房间，一进门看到两人站在那里，气氛是剑拔弩张。紫涵满脸怒气，而蔡斌则仍是带着他那邪邪的笑容，待小六子关上门出去后，紫云笑道：“蔡公子早啊，追佳人还真上心，这么早就来了？”
蔡斌也笑道：“原来是姑娘你啊，那我就放心了。不知姑娘和昨晚那位兄台在那里落脚啊，我去找兄台喝酒去。”
紫云笑道：“你这追债追的也蛮快的，好吧，清焰哥哥在安庆客栈四号房，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那好，蔡某告辞，两位姑娘慢聊。”走到紫涵的身边，低声道：“我还会来的，你逃不掉的。”说完之后径自走了。
紫涵气得直咬牙切齿，紫云目送他走远，来到紫涵身边道：“姐，怎么样？我说这人很难缠吧，是不是还不死心啊？”
“气死我了，怎么碰上这么个无赖？”紫涵气冲冲的坐在床边，生着闷气。
“算了姐，也别生气了，慢慢来，总会让他死心的，也说不定，你会被他征服也不好说啊。”
“你这个死丫头，我都快被他气死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好好，不说，投降。那东西你还给他了吗？他收回了吗？”
“还给他了。”紫涵还是生气。
“哦？他竟然收回去了？”这倒是出乎紫云的意料了，“那是不是证明他放弃了？”
“他要是放弃了那我还烦恼什么呢？”紫涵郁闷道。
“也是，那好，回去我帮你探探他的口风。不聊他了，姐，你有没有去探探青姐的底？”
“我哪里顾上了？这两天事情太多了，等到晚上青姐在下面招呼客人的时候我才会有机会，不要着急。”
“嗯，好吧，这种邪恶的组织，我们一定要铲除它才行。那你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上又一夜没睡，我先回去探探那个蔡斌的底。”
“好吧，对了，下午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师傅，他老人家如果知道我找到了妹妹，也一定很高兴的。”
“好，那我先走了。”紫云又拉着紫涵的胳膊亲热了好大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了客栈，已近中午了，紫云回到房间换回了自己的紫色纱裙，恢复了本来面目，然后便带着巧蝶来到了清焰和一凡的房间，那蔡斌果然来了，三个人正相谈甚欢呢。
紫云一进门，蔡斌愕然一愣，随即笑道：“姑娘好姿色，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呢？”
紫云抱拳道：“草莽女子莫紫云。”
蔡斌哈哈大笑道：“紫云姑娘豪气不让须眉呀，佩服佩服。”
紫云道：“不知在公子眼中，我比起昨晚那些花魁们如何呀？”
“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比起如烟姑娘呢？”
“各有千秋。”
“公子真会说话，看来一定是个追逐高手了。”
蔡斌微微一笑，没有答话。清焰看看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前边大厅吧？那里比较热闹，我们边吃边聊。”
于是众人来到了前边大厅中，厅中人一看到紫云都显现出惊艳的目光。五人径直来到临窗的一张大桌前坐下，立刻有小二过来招呼。紫云吩咐道：“小二，去把你们店的招牌菜给我们来几个，最好是我没吃过的，再来一大壶酒。”
小二应了一声去准备了，这时旁边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对蔡斌抱拳道：“蔡公子也来这边吃饭啊？小人李立光，上次随家父去拜会蔡相爷时我们见过的。”
蔡斌敷衍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李公子，真是巧啊，在下和几个朋友在此聚会，就不邀请李公子了。”
“蔡公子客气，那小人就不打扰各位了，以后还请蔡公子在相爷面前为家父多多美言几句。小人告辞。”
蔡斌送走李立光，回过头来，看到四人都吃惊的望着他，无奈的苦笑道：“抱歉各位，没给各位言明身份，家父乃当朝一品宰相蔡志成，在下蔡斌，家中排行第三，自幼在坤峰山拜师学艺，如今刚刚艺成归来，回到这开封还不足一月，还请各位多多包涵隐瞒之罪。”
紫云四人面面相觑，都是没有想到这个蔡斌居然这么大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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