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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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书晚淡定的看着恨不得将自己弄死的女生, 竟然还笑了笑, “我可没有说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顿了顿, 视线从女生身上挪开，扫过旁边那些已经退后了一些距离的乘客, 语气幽幽的说：“我知道当时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如果在这之前我们还能认为是她太过害怕才失手推人，可现在，难道你们还这么想吗？”
“你在撒谎！！！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站在最后面！”
莫书晚却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而在乘客们中间，竟真的有几个人若有所思, 一片沉默中可以清晰的听到秦磊痛吟以及女生粗重的呼吸, 等了大概一分钟, 并没有人站出来，女生松了口气, 眼泪也止住了，“根本就是你在捏造事实, 你和他做了交易, 现在被我拆穿, 狗急跳墙的污蔑我, 你们两个想把我们全部杀掉是不是！”
莫书晚依旧没说话, 而这时, 在女生身后有人举手从人群中挤出来, 看了女生一眼立刻远离了她, 犹犹豫豫的说：“我当时离丧尸很近，好像那个人的确是被人推了一把，但到底是谁推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你！你胡说！你在污蔑我！！”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女生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掉，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嘴里来回只有你在撒谎，你污蔑我这些字眼。
原本信了女生分析的一些乘客此时看着女生的眼神充满了怀疑，莫书晚正准备给出最后一击，人群中发出一声很激动的大吼，“我看到了！！！我真的看见了，就是她推的，如果不是她推了那个人，那个人根本就不会死！”
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最后冲出来的女乘客身上，她此刻看上去狼狈极了，身体还在剧烈颤|抖，脸上带着某种激动又后怕的复杂情绪，“为什么我没早点说呢，因为我也认为她当时是太害怕失手推人，刚刚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害怕，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她的任务真的是要杀光我们所有人，我怕我说出来后她会第一个杀了我。”
说到这里，这位女乘客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并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从她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她隐藏了很久的恐惧。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难道你还想说是我们合起来陷害你？你可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你想要撺掇大家杀了我和温左，你也不会暴露马脚。”
莫书晚的语速很快，根本不给女生插话反驳的机会，她的反驳言论一出，乘客们更觉惊悚，并且这时候出来指证女生的女乘客也连连点头，“是的，我看见了，就是她，你也看见了不是吗！”女乘客边说还边拉住了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乘客的手。
“不！！！你们不要信，他们都在撒谎。”女生急的奔溃大哭，在一众乘客惊惧的目光中，指着莫书晚质问，“你根本就在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下了巴士后你明明站在车头，怎么可能看到车尾的事情。”
“……她说的没错，你当时和他一直在前面，后面出事了才过去，你能解释你究竟是怎么透过我们这些人，看到发生在巴士后面的事情的吗？”
女生见终于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情绪才总算是稳定了一些。
莫书晚半点都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直勾勾望着出声揭穿自己的乘客，“如果我不这么说，谁敢站出来指证她故意将人推入险境。”
尾音刚落，那个女乘客就激动地喊了起来，“你们不要相信她！！！就是她把人推给丧尸的！！！”
“谁知道你和她是不是一伙的。”女乘客口里的她指的是那个女生，而现在这个她指的却是莫书晚。
“我在巴士上和下巴士后就没跟她交流过，我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叫他们证明，我一整天都和他们在一起。”女乘客的情绪很不稳定，声音都喊哑了，让莫书晚都忍不住一直往她那里看，并且微微皱了皱眉。
女乘客说的是实话，有不少人都出来作证，女生的处境又落于下风，而且……她看上去实在是太慌了……
就连之前叫嚣着要找莫书晚和温左麻烦的几个人此时都不再说话，和外人的命比起来总归还是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如果这次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怎么敢安心。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女生一急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莫书晚盯着倒在地上的女生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声音越来越微弱的秦磊，眯着眼说，“没错，我们现在是应该齐心协力的活下去，但是如果下次还有人打我和温左食物的主意，没掉的就不会再是腿。”
说完，仰头看着温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左摇头。
“好，我们走。”
莫书晚转身，温左竟然还愣了一下才抬脚跟上去，看着莫书晚的背影，他有些茫然，但茫然中却更是夹杂着一些些诡异的惊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书晚，温左却并没有感到幻影破灭，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更加耀眼了。
“你们等等……”
一群人心慌的想跟上去，可又有些害怕，甚至连刚才那个情绪激动出来指证女生的女乘客都没跟上去。
莫书晚想着心事和温左并排走在高速上，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温左脚步顿住，她惯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就被一只手给拉了回去，温左没办法告诉莫书晚自己发现了什么，只能用行动提醒她周围不对劲。
“有丧尸？”
温左摇头，视线快速扫过四周，眼神微沉，松开抓着莫书晚的那只手，对她比了个十。
“十个人？”
看到温左点头，莫书晚眼神也沉了下来，从背包上取下西瓜刀捏在手中，靠在温左背后的背包上，呼吸放缓，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四周，然而对方反侦察能力显然不错，莫书晚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都没看出哪里有异样，可她相信温左，既然温左确定有人，那必定就是有人。
藏在暗处的样子等人立刻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莫书晚和温左身上，他们偷偷过来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刚到达能够观察到乘客们的距离时就被温左注意到。
可就算知道被发现了，十几人依旧默契的没有出声，结果观察了片刻，发现竟然只有两个人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这群人看上去很弱啊？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待在外面？”
这个问题无论在脑海里想多少遍都想不出答案，处处都透着诡异，“很奇怪，他们如果不是强者，不可能穿的这么干净整齐，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看到穿的这么好的人类了，可如果他们是强者，怎么会连我们都发现不了？”
明知道周围有人盯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对方在哪里的滋味并不好受，莫书晚皱着眉，干脆不再观察四周，她只需要相信温左的判断就够了。
温左和莫书晚的模样看上去实在太过严肃，乘客们也从刚开始的怀疑状态转变成了跟着警惕四周。
“喂，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莫书晚抿了抿唇。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温左在确认了只有一个方向有人后，立刻转身并且顺势把莫书晚扒拉到身后，举起枪，幽黑的枪口准确的对准了白树等人藏身的地方。
十几个各自眼神交流了一番后，一齐站起身，样子拿开叼在嘴里的杂草，笑着说：“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温左皱着眉并没有收回枪，并且往旁边一步想把刚才从自己身后溜出来的莫书晚重新挡住。
“如果我们没发现你们呢。”
样子视线慢慢挪到莫书晚身上，笑了下也没搭话，竟直接默认了。
“你们是哪个安全区的人？”
这次莫书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些已经回神的乘客就急吼吼的往前冲，皆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救救我们，我们饿了一整天了，正在找安全区。”
白树等人的疑惑越来越多，看着急吼吼冲过来的一群人，反射性地掏出了武器，将乘客们逼退后，有人皱眉问，“这么晚你们为什么还在外面。”
莫书晚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可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已经有乘客全盘托出，除了一些涉及到巴士的无法说出口，其他的基本都说了。并且有乘客乘机抹黑莫书晚和温左，说他们两人故意杀人独占食物。
乘客们都太激动，并没有注意到眼前十几人眼神微妙，叼着草根的祥子更是往前一步，加重音量询问，“你们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独占食物，并且开枪杀人？”
温左抬头看着乘客目光涣散得眼睛，捏紧了手机，他很清楚此刻就算打了字对方也根本看不见，无声地叹了口气，静静守在旁边，帮着收个尸也好。
忽然有乘客发出尖叫，“丧……丧尸来了！”
幸运的是，这次丧尸还没能靠近就被发现了，可即使如此，乘客们依旧慌的不行，虽然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可那些武器在此时已经被恐惧填充了整个脑海的乘客们手中，根本排不上用场，跟玩具似得。
不是没有乘客想冲到温左身边寻求庇护，可温左还蹲‘凶杀’现场，旁边还倒着一只丧尸，没人敢过去。
唯一不知道真相的莫书晚将手里得西瓜刀越捏越紧，根据乘客们的反应，飞快的在脑海里模拟想象着身后的场景，感觉自己做足了准备后，深吸了口气，慢慢转头，却在看到实景后眼前猛地一黑，呕吐的欲|望立刻从胃里翻腾出来，几秒后迅速跑到杂草边，弯着腰就开始吐。
于是等温左像刚刚一样扭头去看莫书晚时，就发现人没了，赶紧站起身跑到莫书晚刚才站过的位置，焦急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终于看到弯着腰将西瓜刀撑在地面吐得翻天覆地的莫书晚。连忙快步走过去，心疼的用手拍了拍莫书晚的背。
莫书晚被惊了下，险些直接一西瓜刀砍过去，好在注意到背包上掉下来的带子，知道是温左才按捺住了砍人的想法。
温左连忙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给莫书晚漱口，同时懊恼自己竟然忘了兑换纸巾。
一群人哭的哭、吐的吐、晕的晕，狼狈到了极点。
这么大动静，足够将周围的丧尸全部引过来了，只是显然现在没有人意识到动静太大这个问题。
莫书晚脸色苍白，把水递给温左，声音沙哑，“我换了三**水，你渴了就自己拿。”
温左没回应，只是用遗憾的眼神看着莫书晚喝过的半**水，带着一丝丝不舍将水给放了回去，虽然知道她已经看到了刚才乘客的惨状，可温左还是不想让她看第二次，始终挡在她视线可及之处。
“谢谢。”温左的好意莫书晚完全明白，刚才想了很多种情形，却唯独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血腥，恐惧和呕吐感同时席卷，那时候她吐得有多厉害，心里就有多恐惧，可现在，面对着温左担忧的目光，莫书晚还能扯出一个虽然勉强却很真实的微笑，“迟早要面对的，难受害怕总比死要好。”
温左垂着头，隐去眼底深处的心疼，拿着手机几句安慰的话反反复复删除，最终表达出来的却与心底所想完全无关。
——我去找个地方把他简单埋一下，你等等我。
莫书晚微愣，神色复杂地笑笑，“你去吧。”
温左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之前先观察了丧尸和巴士的距离，发现那距离足够自己简单安葬乘客回到莫书晚后，这才放心地转身回到乘客身边，乘客已经断气了，温左无声地叹了口气，小心的将乘客流了一地的肠子放回他肚子里，托起乘客得双臂，将人拖到了旁边靠近杂草丛的地方。
莫书晚强逼着自己不挪开视线，可看着乘客的惨状，双|腿还是忍不住打颤，她慢慢蹲下身，脸色苍白如纸的望着正在快速拔着杂草的温左。
时间一点点流逝，丧尸越靠越近，乘客们甚至可以听到丧尸的低吼了。
“救命，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丧尸吧？刚才不是有人兑换了枪吗！快给它几枪啊！”
很快，从人群中响起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不会开枪啊！”
顿时，哭声更大了。
背对着乘客的莫书晚歪了歪头，视线从温左身上挪开，看着被他放在身后的乘客，忍住恶心反胃仔细看了看，震惊的发现，乘客的手竟然真的动了？刚才没有看错？
猛地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而就在这个空档，她眼睁睁看着刚才明明已经断气了的乘客低吼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变得漆黑的指甲正伸向温左，莫书晚瞬间懵了，很想喊话提醒温左，可不知怎么的，喉间仿佛被堵了团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眼看着那双漆黑的指甲就要碰到温左，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抬脚冲过去。
可她太急了，直接被地上的杂草绊倒，鼻子都被嗑红了，“温左，小心！”大概是被疼痛刺激，一直堵着的喉咙终于能发出声。
温左反应很快，莫书晚的提醒刚落下，他的身体就直接往前一滚，躲开了已经变成丧尸的乘客的攻击，迅速掏出枪，可在扣动扳机时忽然收手，改而一脚踹在乘客膝盖上，将乘客踹翻，膝盖盯着乘客背脊，立刻拽起一旁得杂草将两只不停挥舞的胳膊缠住，做完这一切，温左扭头冲莫书晚招了招手。
见状，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莫书晚，只好忍着恶心脸色不太好地冲过去，她以为温左是要用她手里的西瓜刀，谁知递过去后，温左却摇了摇头，并且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还在发着低吼不停扭动的丧尸。
莫书晚一脸震惊，“你要我杀了他？”
温左点头，又拽起一把半人高得杂草将挣脱了一些的乘客绑严实，腾出手掏出手机快速打字。
——杀丧尸是任务。
“不……不行……”莫书晚惨白着脸摇头。
温左见她摇摇欲坠，吓得眼看着就要站不住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没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从莫书晚手里抽走西瓜刀，将已经变成丧尸的乘客解决了，其他被声音吸引来的丧尸已经越靠越近，如果再不走，就必须要和丧尸战斗，然而现在除了温左，根本没人敢和丧尸面对面。
而温左也不想将子弹浪费在这种时候。
将想法写在手机便签上，抓着莫书晚的手腕边朝着巴士车头的方向小跑，边将手机给她看。
——叫上乘客跟我们走。
莫书晚脚步踉跄的被动跟着温左小跑，手机屏幕上的字看了好几次才看清，勉强提起精神，在温左带着她挤出人群沿着高速跑的时候，回头喊了声跟上，虽然声音不算大，可本来所有乘客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看到他们跑，自然而然也就跟着跑了，完全不需要特意去喊。
这些丧尸行动不灵敏，速度也很慢，所有乘客在恐惧支配下沿着高速疯狂跑了一段路后，竟直接将丧尸甩了，已经不知不觉扛着莫书晚跑了一路的温左在确认周围没有丧尸后，微喘地停下脚步，赶紧把被颠的脸色惨白，捂着嘴控制着吐意的莫书晚放下来。
他眼中满是无奈，连忙从包里拿出水给莫书晚喝，见她脸色稍微好转，松了口气。
——不能太宅了。
莫书晚脸上几乎没有血色，看到温左的话也没有怀疑他是不是认识自己，毕竟刚才跑着跑着差点要晕倒的可是自己，一看就知道是缺少锻炼，“谢谢你。”
跟莫书晚差不多状况的乘客也有几个，这会儿停下后，基本都瘫软在地，恨不得直接这么睡过去。
太累了，太痛苦了。
短暂的逃出丧尸的魔爪并没有让他们多喜悦，残酷的现实已经让他们明白在这里有多危险，而他们这些人，还要在这鬼地方待上整整一个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在这种该死的鬼地方，我们该怎么活过一个月……”
“去找安全区，这里肯定有安全区，我们去安全区藏一个月。”
“同意……”
短短几分钟内，所有乘客都认为应该去找安全区，温左和莫书晚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到底有没有安全区，安全区在哪里，却还是个未知数。
温左站在莫书晚身边，将周围仔细打量了一遍，注意到不远处有汽车得残骸，暗自将这个小细节记在心里，垂头看着抱着双|腿脸埋在膝盖里的莫书晚时，眼中的犀利尽去，温左蹲下身，没有立刻去触碰莫书晚，坐在她身边等她休息了足有五分钟，这才伸手拍了拍莫书晚的背。
“怎么了？”
温左把手机给莫书晚看。
——丧尸已经不是人了，你不要觉得杀丧尸有负担，不杀丧尸，我们就会死。
“我知道。”莫书晚低声说，“给我点时间。”
见她是真的明白，温左松了口气，又忙将手背上多出的那行血字的内容打给莫书晚看。
——支线任务：杀丧尸（2），刚刚杀完丧尸才出现的。
莫书晚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里并没有置放的大锅，松了口气，和温左快步走了过去，没想到分发食物的又是一个熟人，两人排在队伍后，等前面的幸存者只剩下最后两三个时，才看清了台子上的食物。
一锅绿油油的汤、一盆女孩子掌心大小的粗饼、一盆捣烂了的土豆和野草混合在一起的绿糊糊，一眼望去，只有中间的饼能让人有些食欲。
轮到莫书晚和温左时，罗敬东破天荒的主动出口询问，“想吃什么？”
莫书晚反问，“能吃什么。”
罗敬东看了看温左手里的五根木条，指了下自己面前绿油油几乎没有油星，完全用野草煮成的汤，“你们两个人，五根木条可以一人换一碗。”
温左指了指旁边盆里黄绿的饼。
罗敬东看了温左几秒，眯着眼说：“五根木条只能换一个饼。”
温左想了想包里还剩下的食物，加上这个饼还是可以吃饱的，直接把木条给罗敬东，指着饼冲他点头。
“你要这个？”罗敬东挑了下眉，眼神有些诡异的在温左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眼旁边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的莫书晚，笑了笑说：“自己拿。”
温左从盆里挑出一个还热乎并且看上去比其他的都大些的饼，侧身小心翼翼递给莫书晚。
莫书晚脸色不太好的接过饼，掰成两半又递给温左，想到温左的脾气，又低声说：“不许拒绝，拿着。”
看着两人的互动，罗敬东眼中奇怪的神色消失，笑着说：“你们等等。”说完直接离开，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大碗，刚开始莫书晚和温左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随着罗敬东的走进，阵阵肉香飘入鼻中，才让两人猛地明白那碗里装的是什么。
莫书晚脸色突变，第一反应就是弯腰呕吐，可胃里的东西早就吐光了，弯着腰只能干呕。
罗敬东并没有意识到莫书晚的呕吐跟他端着碗靠近有关，甚至还关心的加快了速度，可他还没来得及彻底靠近莫书晚，莫书晚已经奔溃大叫，“你别过来！”
周围原本眼巴巴望着煮肉大锅的幸存者们齐刷刷回头，看到被吼的竟然是罗敬东，幸存者们眼中都浮出了惊讶的神色，而那两个早上被莫书晚套过话的幸存者见吼了罗敬东的是莫书晚，脸上的惊讶被淡定取代，既然是牛人吼的，那就正常了。
罗敬东脸色阴冷，似笑非笑的看着莫书晚，“脾气还挺大啊。”
温左搂着莫书晚后退一步，注意到有两个壮汉正朝这边走来，皱了皱眉，妥协般地掏出手机打字。
——她怀孕了，不能闻到肉味。
‘砰’
瓷碗落地碎成了无数片，热腾腾的肉汤溅到脚面罗敬东都无知无觉，只是微张着嘴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莫书晚和温左，嘴唇蠕动片刻，紧着嗓子问：“怀孕了？”
温左扶着还在反射性干呕的莫书晚，沉重点头。
罗敬东再也忍不住，失态的发出一声震惊的低吼，“卧槽！！！”
温左也没想到罗敬东反应竟然这么大，可话已说出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搂着莫书晚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腰侧，只要罗敬东有异样，就会立刻拔枪开枪。
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罗敬东只失态了几秒就努力让自己面部表情勉强恢复正常，“好，很好，你好好照顾她……不不不，你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温左皱着眉没说话。
倒是干呕完的莫书晚惨白着一张脸抬头，拒绝了罗敬东的提议。
罗敬东竟然非常配合的同意了，“当然，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被煮烂的人肉就落在几步外，落在视线中是那么的刺眼，仿佛还能听见这人临死前绝望的呼救，莫书晚身体开始发抖，全身都在发冷，声音虚弱的说：“我要回去休息。”
罗敬东再次一反常态的主动要送莫书晚和温左回去，甚至回去的路上还嘀嘀咕咕叮嘱了不少让莫书晚注意休息的话，莫书晚和温左身体都下意识紧绷，罗敬东的反应，刚才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幸存者的反应，都太不正常了！！！
而莫书晚他们走后，周围的幸存者立刻扑到刚才那块地，贪婪的舔着地上的肉汁，肉他们是不敢动的，但舔舔汁水也不错。
莫书晚和温左回了棚子里，从来没进过低级住宅区棚子的罗敬东紧随其后，他拿着火把照了照四周，嫌弃地皱起眉：“我觉得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在这里住着实在对你的身体没好处，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跟我离开。”
“不，我们就住在这，我不想搞特权。”
罗敬东又劝了一会儿，见劝不过，只好念念不舍地走了，走之前视线起码在莫书晚腹部停留了半分钟之久，如果不是温左挡住了他的视线，莫书晚真有种对方想看到天长地久的错觉。
确认罗敬东的确走了，温左钻进棚子坐在莫书晚身边，没有去碰触她，只是静静陪着，他相信她自己会说服自己。
默默无言的待了十多分钟，一直没动过的莫书晚弯下腰把脸埋在双膝间，“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温左松了口气，拍了拍莫书晚，把刚才兑换来的粗饼递给她。
莫书晚并没有矫情，伸手接过饼认认真真吃了起来，只是饼实在有些硬，她咬一口要在嘴里嚼很久才能吞下去，味道很怪很怪，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肉味。
半个粗饼吃完，棚子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温左钻出棚子，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罗敬东，以及端着碗目光灼灼望着棚子的祥子和早上分发木牌的壮汉。
罗敬东笑眯眯的把碗递给温左，“她吃不下去肉，你总能吃吧？”
温左面不改色摇头。
——她闻不得肉味，我不吃了。
“你真不吃？”罗敬东又确定了一遍，确认温左是真的不打算吃后，遗憾地耸耸肩，没再强求。
温左站在棚子前没让开，见他们还不打算离开，眉头微皱。
——有事？
“好好照顾她，她能够自然怀孕很难得。”祥子还想多说，被无语的罗敬东拉了一把，他笑了笑，把碗给温左，“放心，是粥，用大米熬得，虽然稀了点，可这已经是我们最珍贵的食物。”
温左没接，怀疑的看着祥子。
“放心，不会让你们做什么。”见温左还是没接，祥子挑眉，心想这家伙防备心还挺重，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还能不为所动也算条真汉子，又道：“放心，不会研究她，我们这个小安全区也没这个能力。”
温左默默看着面前的白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接过，等罗敬东他们走后，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米汤，并没有发现不对劲，这才转身钻进棚子。
无论祥子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莫书晚和温左现在也别无选择，既然他们乐意给好处，莫书晚也没拒绝，就算不吃，对方的狐狸尾巴迟早也要露出来，又何必为难自己。
和温左一起把一碗粥给喝了，两人又吃了些饼干，在棚子里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莫书晚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拉着温左离开棚子去了较偏僻没人的空地。
温左一脸茫然的看着莫书晚。
莫书晚弯腰把西瓜刀放在旁边，转身看着温左，认真的说： “只有变强我才能保护自己，也才能不拖累你。”
温左一听就明白了。
——好，我帮你。
——你没拖累我。
其实温左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句话。
我愿意被你拖累。
温左之前是警察，自然是经过了一套系统的训练，但那套训练用在莫书晚身上显然有些不适用，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最主要的是有自保能力，于是温左直接自己上手，让莫书晚来攻击自己，并在攻击中对她讲解一些闪避的要领，可她的体力实在太差，随随便便几个动作下来，就累的气喘吁吁。
温左看着莫书晚一副随时能断气的模样，心疼的停下手，想问她要不要先休息休息，莫书晚却发狠的低喝。
“再……再来……”
莫书晚没注意到温左高兴的情绪，把水重新递给他，“一定要喝。”
注意到她的手还在轻微发颤，温左又是一阵心疼，连忙把水接过来，也不喝，拿出手机埋头打字。
——不要怕，他们伤害不了你。
莫书晚摇头，把两只手交叠地握在一起，盯着一根被踩偏的杂草，轻声说：“我不怕。”
可温左看着莫书晚还在抖的两只手，根本就不信她不怕，但是也非常善解人意的什么都没事，只是伸手把两只在抖的手握住。
温左眼中的担忧太明显，莫书晚愣了下，连挣扎的动作都忘了，最后还是温左先跟烫手似得把手松开了，不知怎么的，那种紧张感忽然就消失了，莫书晚又重新把注意力落回了那棵杂草上：“我知道这些事以后我可能还会经历很多，我怕的是在我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忽然杀了人。”
烈日当空，越休息越不想起来，莫书晚说完那句话后就直接跟温左说暂时不想交流这个话题，原本满肚子安慰担忧的话温左只好咽回肚子里。
盯着温左喝了至少一半的水，莫书晚让他把背包摘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已经被挤扁的面包，料定温左会推三阻四不肯接，给之前，还特意跟温左讲清了利弊，勉强把他脑子里某些固执的念头暂时掰过来了。
挤在人群中的秦磊满眼怨念地瞪着莫书晚和温左，不甘心的说：“难道你们就甘心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东西？”
“还能怎么办，他们有枪，而且……”想到刚才莫书晚那幽幽的话语，说话的乘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并不怀疑莫书晚话里的真实性，毕竟她知道的比他们都多得多。甚至想通后，还有些懊恼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把两人得罪了。
“他们有枪我们不也有吗！”
“你会开枪？”
秦磊顿时无话可说，耸拉着头狠狠扒着杂草，抬头时又看到吃着面包的莫书晚和温左，再想想自己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就怎么都无法忍受，他猛地丢掉手中的杂草，恶狠狠的说：“那我们就不用枪，刀、斧头、匕首，哪一样不能伤人！”
注意到秦磊眼中的狠辣，几个刚才和他一起逼迫温左交出食物和水的乘客都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相信，虽然刚才他们和秦磊站在了一起，可从来没想过真的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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