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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叫阿公


  胡与被扯得直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双手护着耳朵,耳根那里都出血了。

  大公子说“她也是被人诱拐,现在恶人已除已经没事了。”

  胡与她妈不敢去看地上那个死人。只是不停地向大公子道谢。因着怕人家向她要谢礼,谢完了揪着胡与就跑,边走边骂。

  现在她心里不怕女儿有事,又因为女儿把衣服弄成这鬼德性而怒火冲天了。嘴里叨叨着“你这个短阳寿的东西!你看看你这身衣服,才穿了多一会儿?”

  胡与被揪着耳朵,走出巷子里艰难地回首,大公子宽袍大袖站在原地,正向她看着。巷子有许多下奴往里头去,大概是去处置那个死掉的异人的。

  胡与想,那士门的人既然知道有核的事,也没有道理置之不理呀,哪怕不能破坏,起码可以把这 些核攒在一起,保存好吧。

  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这核就算是挖出来了,再仔细保存,也还会有什么不可阻止的异变。他们没有办法。

  胡与摸了摸口袋,琢磨该怎么处置自己得到的那颗核。可却没想到摸了个空,顾不上别的,连忙挣开妈妈的手,把口袋翻出来看。

  那里面,只有一点银灰色的粉末了,风一来,便扬了个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她确认了两遍,口袋里没有洞,口袋上的搭扣之前是扣好的。所以核不可能掉出来,粉末不可能凭空而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核在莫明的情况下,被毁坏了。那里面的异人呢?跑了还是死了?

  她妈见她一脸惊愕,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竟然也没有骂她,连忙急问“怎么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疼?还是掉了什么东西?”

  见她回过神说没事,只以为她故意吓唬自己,气得给了她好几下,拖着她就回洋车去。

  车夫等了好久,见两个人回来了胡与还一身血,就知道是出了大事,一听那边死了人,还是个什么恶徒,可吓死了,顿时很不好意思。因为人家是把女儿托付给他照看的。只连声说对不住。胡与妈把钱给车夫,车夫不要“这都怪我,我贪着听了一会儿书。”

  胡与妈虽然没甚么好气,却还是把钱给他,只骂他“你这样做事不尽心,不得好的!”把钱给了,正要带着胡与走,这时候路边上有个老翁从街对面挤过人群过来“这是不是丽娘呀?”

  胡与她妈还未回头看,光听这这一声,便如被雷击,僵站在原处了。

  老翁上来,不可置信地瞪着胡与她妈,然后又扭头看看胡与和她身上的血。结结巴巴“我,我刚才在这附近喝茶,听说巷子里出了事,还有个年轻娘子的女儿丢了。是不是你?”

  若放在别处,也拿不准这个小姑娘和他眼前的丽娘是不是母女关系,可先时听说过,现在突然在面前,便立刻就想到。紧紧盯着胡与“这是……这是不是……?”万分震惊。

  说着去看她妈。

  她妈垂头不说话。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老翁看着胡与,眼眶发红,嘴唇微微颤抖。大概又是个感情十分内敛的人,完全不习惯这种情感流露出来的状态,回过神立刻借着揉额角的机会,拿手扫了扫眼角的潮湿,抬头来便平和许多,问胡与她妈:“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回去找你,也没找着。”

  她妈没说话,一直垂头站着。

  “叫什么名字?”老翁问胡与“有十一岁了吧?”

  她妈说“叫阿与,十一岁。”默默对我说“叫阿公。”

  原来是宋景的爸爸。

  胡与乖乖叫了一声,那老翁十分动情,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看她身上连忙说“看我。孩子身上还是这样呢,受了惊吓吧?”

  带着母女两个急忙往街头走“我在那边有个铺头。就做点药材的生意。还是干老本行。自幼就是做这个,做习惯了,叫我闲下来,我也闲不下来。”

  胡与觉得她妈似乎不大情愿跟着去,可老翁三步一回头,也不好意思当着老先生的面调头就跑。

  不一会儿就到了阿公店里,伙计不知道是什么事,以为带客人来,连忙上来迎,见到胡与身上的血吓了一跳。阿公打发他去对面成衣铺子买了衣裳。叫胡与去后面换洗。

  胡与换好出来,阿公和她妈坐着,一个一脸激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一个垂头有些尴尬,没甚话要说的样子。想必先头不知道谈了什么,现在她一出来都沉默着。

  她回来阿公目光便移不开“好啊。多好。十一了。真好。”问她妈“你几时回川城?”

  她妈说“昨天来的。”

  又问“在哪里落了脚呢?”

  她妈不说话。

  胡与说“在路边的神龛里。”

  阿公怔了一下,又问她妈:“你回过家了没有?”

  胡与她妈仍然不出声。

  阿公便不追问这件事,只道:“那今后做何打算?”大概是有主意,可又怕胡与她妈是有想法的,不敢随便做主。

  做什么打算呢?胡与向她妈看。

  她妈嚅嚅了半天,胡乱应了几句。之 前得的钱是有一些,可也不能乱用,大概是不舍得去住客舍的。总也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打算先在神龛里跟女儿将就将就,等找到事做再说。

  只不说话。

  不过想起这些,脸上却有些挂不住,眼眶有点发红。

  人生不论过得多烂,只要没有外人来问来评价,自己咬牙,其实也不觉得有多么难,多么不堪。再说那神龛挺好的呀,遮风挡雨,又不要钱。可有个故人走到你面前,问你了,刹那间,回想起自己人生数年种种,恐怕也要震惊“原来我已经成了这样。”就要崩溃。

  她妈很顽强地坚持了一小会儿,才终于捂着脸不动了。

  阿公默默地不说话,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慰,只说“阿与好。多聪明。一看就像你。”叹气跟胡与她妈说“是他对不起你。我们宋家对不起你。如果你带着孩子回来就好了。有我老的一口粥,就有你们母女一口饭。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她妈抹了泪,不看她阿公,脸上情绪也没甚起伏,只说“我跟他已经和离了,当不起‘回来’这个词。自己说的话,泼的水,不能不要脸皮吞回来。”

  阿公说“你是吃了苦头的,是他搞不清楚。你不欠我们家什么。是我们欠你的。我那时候一听说就去找,可你走得快呀。我一路问,也不见你在哪里。若今日不见,都不知道有阿与在。”

  问胡与“你读书了吗?”

  胡与看她妈。

  她妈说“认得些字。不是瞎子。”

  阿公点头“好。好。”一时便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只是又欢喜又担忧。

  她妈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净个面。”

  阿公慌忙站起来,说:“后面,后院有。”叫婢女来引路。

  胡与妈拉着胡与,退出了前厅,走到院子里。婢女抬了水来,她妈把婢女打发走了,立刻就开始满院子乱窜。

  还很快就找到了有一个地方的墙比别处要矮些,当即就扑腾上去了,动作敏捷得吓人。自己上去立刻叫胡与过去。

  胡与震惊“阿娘你干嘛?你挂墙上干什么?”

  她妈没好气“叫你爬你就爬!”揪着她的衣服,把她往墙上扯嘴里骂“你当这是好事呢?从来和离的没有能带着孩子走的,当时我带你走,是因为你在肚子里,现在他家知道有你的,你想去宋家被后妈虐待啊?本来之前我也不是不想把你托给那个狗东西,哪知道他婆娘是那个贱妇,她是什么好东西不成?”也不管女儿糊涂不糊涂,听没听懂现在什么情况,只管把她往墙上扯。

  “喔”胡与也不多问,麻利就上了墙。

  几分钟后,两个人就回了街上。

  怕阿公会找来,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拉着她在街上狂奔的妈妈顿住了脚,想了想说“不行,你阿公现在又知道有你了,要找到我们还不简单吗?宋家如今有权势,他说话,宋景再不想要你也不敢拗。”

  想想便是恼火,嘴里骂她‘怎么生你这么惹事精’‘你怎么不死啊’‘活着只会祸害人’骂骂咧咧拉着女儿调头往另一边走。

  胡与都被她骂习惯了。

  母女两个没走远就遇到原先那个车夫,车夫追上来问“你们又往哪去?”很是亲切 。

  她妈问“你知不知道胡半城?”

  车夫下上打量她妈“你不是找那个胡半城吧?”

  她妈见车夫知道,拉着她就上车“就是他。走。”

  坐车后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轻松,一脸臊郁,时不时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时而又怔怔的不知道在出什么神。

  一会儿想起来又骂胡与“我要是死了,就是给你害死的。”

  听着语气,好像不是去找人,是去送死。

  车子颠了好久才好。停在叫串儿胡同的地方,这儿一看就是下城区。

  巷子外面就是集市,不过不是西市那种高级地方。

  如果打个比方,西市是步行街的话,胡同外的集市就更像菜市场了。

  空气里充斥着鸡鸭猪狗的臭味,巷子是城到处都是坐在门口择菜聊天洗衣服的大妈。

  马车停在巷子口就进不去了。实在是太窄了。横着站三个人都勉强。

  胡与妈妈脸黑得像锅底。问车夫:“是不是这里?你不要搞错了!”她不敢相信胡家怎么会住在这里地方呢?

  车夫笑说:“我哪可能搞错,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还能把客人拉错地?” 

  胡与妈又问巷子口择菜的大妈:“胡半城住在这里吗?”

  “什么胡半城?”大妈想了想,说:“你说的胡瞎子嘛。”

  “不是瞎子。”她妈说。

  “他不瞎,我们叫他胡瞎子。他脾气爆嘛,跟熊瞎子似的。大名叫胡四九,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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