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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刘章周勃诛吕


  此时吕足的处境突然尴尬起来。吕足和刘章一样,作为吕刘两家下一代年轻的将领,为了两大家族融合,吕太后在世时,特意令这两人分别娶了对方家族的女子为妻。双重身份的吕足,作为刘氏宗亲的女婿,是保护未央宫最合适的人选,其妻刘氏也像吕杏儿一样争气,已给他诞下世子。吕足也必须站队,若倒向吕家,自己会被灭门,世子会受到牵连;倒向刘家,自己能在这一场周密画策下的政变中保全自身……思虑权衡再三,吕足选择站在妻族一侧。在劝吕禄交回上将军印时,他也是出过力的;也是因为有本家兄弟担任中尉,将北军和守护长安城与未央宫,才使吕禄没有想到更坏的风险和后果。现在吕足持新上将军周勃的军令,当即命人把未央宫四面所有城门关闭,外人不准进,里面的人也不准出。

  当时相国吕产也很警惕,上午到未央宫面君时,突然任性的小皇帝竟说过晌午再议。再着急,吕产也忍了,人小不知国务重,有什么办法,于是先到南军大营转了一圈,特意嘱咐卫尉吕更始和众将领启动最高等级来保卫长乐宫的安全;过了晌午,就到大殿准备说服小皇帝刘弘再发诏训斥灌婴拒诏发兵平叛之事。但相国在宣室殿等了良久,也没见皇帝出来,正差人去问,此时内侍来报,说皇帝陛下要在前大殿与相国相见。吕产也没多想,只当小皇帝孩子气,想出一出是一出。这边带着幕僚刚出宣室殿,就听庞大沉重的殿门就在自己身后哐地关上。吕产一愣,本能听出不详和肃杀之声,赶紧快步走向前大殿探个究竟,却发现平时如履平地的前大殿门亦紧紧关着。吕产心悬起来,在宽阔的宫道上徘徊游疑一阵,暗嘱属下:“去把帝太傅审食其请来,说本相有事请教。”

  审食其从有实权的左丞相擢升至无实权却更有声望的帝太傅后,一般每天要伴君读简识经。此时必在宫中无疑。

  此时审食其正安静又阴郁地躲在小皇帝的御书房里,看似聚精会神实则心不在焉地看陆贾新写的《楚汉春秋》,看到相国的使者到来,想躲也来不及。使者请帝太傅到宫门外与相国说话。审食其一副慵懒不愿问政的样子,借口说自己满面尘垢,先净面,委屈相国先等等。使者一抬头,一向光彩夺目的辟阳侯脸上干净着呢,却没敢吱声,退下了。

  审食其叹口气,又坐定,根本没出去见相国的打算,就想熬过这会儿,也许就不必再去见了。他要做的,只不过拖延相国见小皇帝的时间而已。

  还蒙在鼓里的吕产此时根本不知道吕禄已交了上将军印,现在整个未央宫的守卫都已在周勃的控制之下。正当他和众幕僚在大殿外转悠时,就见未央宫的大门也突然哐哐唧唧关上。大殿进不去,现宫门又封了——像不像关门打狗?吕产脊背发凉,连忙带着幕僚悄悄躲起来,静观其变。

  而知道相国吕产被关在未央宫后,周勃很兴奋,当即手持大将军印,命令北军将领道:“各位将士,现在宫里皇帝陛下受到相国威胁,有生命危险!本上将军令尔等,立即带领甲兵去捆了吕产!”

  呃?

  北军将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互相看看,吕相国与皇帝是近亲,怎么会威胁陛下?再说,吃了这么久的吕家饭,现在刚换了上将军,就去抓吕家人,还是相国?!

  “敢问上将军有何证据?”

  呃?军人的职责不是服从军令吗,还要证据?

  听闻后马上赶来的北军中尉吕足也很吃惊,“赵王刚把上将军印交到将军手里,将军就让北军去抓吕相国?”

  “这是命令!”

  “恕在下不能从令!”吕足作为保卫未央宫的最高长官,突然明白时局变,对方要下手了,身为吕家人,本能就对吕家不利的军令进行抵制。他这一明确抵制,下面的北军将领就更指挥不动了。

  一般,下职抗令,上将军就可以命人捆了,按军法惩处。但周勃深知吕家多年来深耕北军,这三万多人早已是吕家的死忠,别说上将军发令,就是小皇帝有令,估计北军将领也不会去捆绑吕足,更别说吕相国了。说到底,南北军都是吕太后为吕家深培的子弟兵。周勃一下子就窘迫了,这节骨眼上,北军在自己手里并不好使呀,于是赶紧策马去找陈平。陈平一听,娘哎,这节骨眼上,你怎么能让吕家的兵去捉吕家的人呢?脑子是个好东西,周勃你也得有啊。早有准备的陈平也早想到了对抗吕家的利器,“快把朱虚侯兄弟请来!”

  遭吕产软禁的刘章刘兴居兄弟终于等到大显身后的机会,磨刀霍霍应声而去,心想为自己的兄长刘襄出力的时侯终于到了。

  陈平道:“朱虚侯,你为刘氏宗亲为齐国立大功的时刻到了。相国吕产此刻就在未央宫,怎么处置,不用老夫多说吧?”

  刘章也不傻,马上讨价还价道:“吕产若没了,相国之位又非曲逆侯不可了吧?”

  陈平也说明白话了:“只要朱虚侯处置了吕产,吕氏兄弟的吕国和赵国就是你齐地兄弟的。你可以信我的话。”

  刘章也觉得自己等到了,但自己冒着处置相国的巨大风险,难道只得个赵国和吕国的藩国王位?于是得寸进尺道:“事成之后,曲逆侯和绛侯能否拥立家兄齐王为帝?”

  陈平心道,呵,小子,胃口不小呢。嘴上却道:“当然,齐王为高帝长子长孙,自然比其他藩王更有优势。不过这终究还是要看齐国和你们兄弟的功绩。”

  有了这种口头保证,刘章建功立业的热血喷涌而出,“在下明白!但我没兵,如何成事?”

  此时周勃道:“拨你一千兵卒,够么?”

  刘章雄心勃发:“足以让小爷我荡平长乐未央!”

  于是,周勃把北军最近入营对吕家没那么忠心和仗义的一千新兵调拨给了刘章。刘章立即跨马跃出北军大营,提剑杀入未央宫。

  未央宫为萧何在高帝八年费时一年余所建,和长乐宫一样,高墙大殿,位于龙首塬的最高点。整个长安城,光两座巍巍气势的宫殿群就占去了三分有二,平时居高临下,地势优越,便于防御。战时宫门一关,有厚达二十余米的宫墙防卫;宫内则特修一武库,储存了南北军特需的各式军械武器;粮仓里也堆满了粮食,足以使长乐未央整体犹如固若金汤的保垒,且易守难攻。何况外围还有更坚不可摧的长安城墙。但这些都拦不住刘章,刘章直接持令牌从未央北阙楼里纵马驰入,但在平坦笔直的驰道上来回驰骋数次,却没见到相国吕产的半个影子。不是说他在宫里吗?此时已至黄昏,天上忽然刮起大风,一片迷蒙中,属下忽然说看到宫厕里好像有人影闪现。刘章马上令兵卒奔去宫厕检查,一直藏在厕里的相国吕产和幕僚一看,马上都忽啦啦提前跑出来,大家在宽阔的宫道上分散逃命。

  刘章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策马上前,话也不说,抽出剑来,一剑便深深刺入吕产的脖颈,血顺着闪着冷寒的青铜剑柄汩汩流出。

  吕产忍痛,回头,逆着剑柄,怒目刘章,“养不熟的白眼狼,吕家对你可薄?高后对你可薄?”同时心里哀叹,自己因一时疏忽没有强行摁住志大才疏的吕禄,终酿成大错!

  刘章却冷笑道:“老儿,小爷姓刘,小爷的权力和爵位皆来自小爷的血统和姓氏!没你吕家,小爷一样封王封侯!”

  “忘恩负义!”吕产怒目圆睁,叉开手指,“我以大汉相国诅咒你,你齐国刘氏,一个一个,皆不得好——”

  “死”字尚没出口,吕家女婿再奋力一剑,喀嚓一声,相国的人头如钝球般滚落在地,而齐茬断的脖颈处,血泉向上,喷涌三尺。

  好一会儿须,巍巍立而不倒的相国尸身才噗通栽下。

  其他吕产的幕僚随从也悉数被斩杀。

  这一幕惨剧被大殿内小皇帝刘弘从门缝里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远房昆兄杀死了自己的相国兼岳父,几同谋反!大母给自己安排的左膀右臂顷刻没了,这个十二岁的孩子马上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吕太后临崩前对自己的交待,便急速奔向御书房。御书房里,帝太傅审食正极其平静地阅览竹简。门外血流成河,悲鸣震天,门内这种平静就极不寻常。小皇帝站在门口,几乎用激愤的语气责问道:“太傅为何要关上大殿的门,为何不让朕的相国进来?!”

  英俊的审食其不仅脸变老了,神情也变冷漠了。他头也没抬,寂寥地回道:“陛下,吕氏族人,自太后驾崩,就已成为两股势力的肉中刺眼中钉。陛下不知吗?”

  “朕不知道!”

  “有人说,他们的能力与功德,配不起他们现在所安享的权势和富贵。”

  “可这一切都是朕的大母安排的!”

  “但他们也缺少陛下大母的威望、谋略和手段。”

  “你背叛了朕的大母!”

  “臣只是审时杜势,顺应而为。”审食其慢条斯理放下竹简,转过头,坦然面对皇帝,“臣从高帝微时起就一路追随高帝和高后,臣这一路亦看得很明白,权势从来都是强者和能者的游戏,心智和手段不匹配者,手握大权,犹如自焚。”

  小皇帝愤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师,“你没有资格再做朕的太傅!”

  “臣也没想做,一切都是太后在世时对臣的安排和赏赐。”

  “太后看错了你!”

  “太后没看错我。”帝太傅收回目光,松驰着高挑的长身,缓缓转过头去,望向大殿花棂窗外正凋零的芍药,轻喟一声,亦很无奈,“陛下不要怨臣,臣对太后的感情深邃而纯粹,她在,臣永远是她的舍人,永远不会违背她的任何心意。但她走了,她的时代结束了,连同对她忠心耿耿的审食其也随她的时代去了。现在的臣,只是一个太傅而已。太傅有什么用?陛下没甚用,帝太傅也只能高高在上做个摆舍而已,所以必要时,还需要审时杜势来保命求存。”

  刘弘年龄太小了,不仅没从审食其的话里听出眼下形势的严峻,甚至也不能理解人心的异化走偏,更不理解一个人靠雄心和威望便对另一个人实施的征服,所以也不理解人走茶凉后一切人际建构的灰飞烟灭。威望这东西,是无法继承的。

  太傅继续挽了挽锦袍大袖,再度以优雅的身姿安静地窝在锦榻上看他的书简。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小皇帝则颓然坐在大殿门槛上,盯着宫门外秋日中正枯萎的芍药簇出神。

  审食其一边看简一边乜着小皇帝孤寂的身影,心里哀怨地想着,等那两帮人发泄了心头之恨后,应该能对小皇帝罢手吧,毕竟眼前这位才是高帝高后的亲嫡孙,他的血统和正统性不容置疑。

  血色残阳中,未央宫已陷落。宿卫长乐宫的卫尉吕更始也即刻被禀报,大致了解了未央宫发生了流血事件,至于流的谁的血,尚不清楚。但吕更始以一个职业军人的敏锐,立即封锁了长乐宫门,以保护众皇子的安危。这是高后的智者千虑,刘盈的儿子们一直分在两个宫中抚养,以防两宫有一宫被攻陷,另一宫需要独立防守时,不至于皇子们全部覆灭。

  同时,斩杀了相国的刘章也在争分夺秒抢时机,一路策马从未央宫东门奔赴长乐宫西门,只控制了西宫未央,但若控不住东宫长乐,也会给对方翻盘的机会。但这宏阔的两大宫殿群委实太过巨大,等刘章跑出未央宫的东阙楼时,长乐高耸的西宫门已然关闭。刘章就在东宫西阙楼宫道上分外焦灼地转悠,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就看到一宫中谒者的马车得得而来。

  谒者,皇帝的近侍,一般负责传达宫中的政令。刘章知道谒者身上都有通关符节,便温言上前问候,“谒者哪里去?”

  不知有变的谒者停下马车,也恭敬回礼,“在下回东宫复命。”抬头看,却见刘章依然挡在宫道上不走。“还牢烦请朱虚侯避让——”

  刘章不仅不避让,还索性伸手去抢他腰间符节。符节的使用规矩是:东西宫每位进出者,自带符节,每人一枚,不可转借。宫卫见符节才放行进出。谒者当然不给。刘章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飞身挤上谒者的马车,用剑挟持了谒者。谒者当场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刘章亲驾马车,用谒者符节顺利进入守备森严的长乐宫。

  吕更始正在长乐宫进行南军部署,还不知刘章斩杀了相国,远远看到谒者驰车而来,也不奇怪,待看清车上同坐着妹夫朱虚侯时,正欲上前问个究竟,刘章突然猝不及防拔出剑来,探身就把妻子的昆兄刺了个透心凉。吕更始则惊讶地连话都没说出来,直愣愣看着面目狰狞杀红眼的刘章,“噗通”一声,含愤离世。

  刘章由于从内部杀入,轻而易举瓦解了南军,几乎不废吹灰之力就控制了两宫。

  陈平和周勃听到消息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吕家人,就应该让刘家人动手来铲除,自己要动手,不仅会激起天下人的怨愤,还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刘家人诛吕,则事能圆能融,兹体不大。其实整个指挥诛吕事变的,一直是幕后的陈平。

  陈平和周勃又接着下令:“趁热打铁,劳烦各位即刻奔赴吕府樊府,不管男女老少,格杀勿论,一个不能放走——”

  此时在旁作陪的御史大夫曹窋一听就急了,忙上前阻拦,“曲逆侯,绛侯,你们不是说要放主动上交兵权的赵王吕禄一条生路吗?”

  “放赵王吕禄一条生路?”陈平轻蔑一笑,“现在赵国和吕国都快让齐国吞并了吧?哪里还有赵王,哪里还有生路?事急从权,兵贵神速,既然已走到今天这一步,再留活口,岂不是要等他日吕氏醒过神来杀你我个片甲不留?”然后回头催促“快去,照簿上,不留一个活口!”

  “慢着!”曹窋身为御史大夫,真是急了,弄了半天自己助纣为虐了?先前说好的怎么就失控说话不算话了?尤其现在吕相国已死,自己作为三公之一的职位已是最大,为什么还要容忍进一步血流成河?情急之下,加上对汉律又熟悉无比,马上朗声道:“曲逆侯下此诛杀令可有依据?”

  “你要什么依据?”

  “汉廷当以汉律治国!高后二年,已废除夷三族令!曲逆侯,既然已诛杀了吕产,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不应再牵连吕禄和其他吕氏族人了?我们身为大汉臣子,要按汉律行事,现在,汉律中已没连座的刑罚了!”

  陈平也不含糊,马上从案上抽出显然已备好的简书,丢给曹窋,“曹御史,看看吧,这是高帝当年身为为汉王时颁布的一道法令:惩治叛乱,所有受牵连者,皆是死罪!只是这套法令在高帝登基后,就束之高阁,没再用过。不再用,大家就以为这套法令就不存在了,甚至连孝惠帝和高后也都忘了它的存在,但可惜,汉王当年颁布的法令,从没废除——”

  曹窋吃惊,“但这是战时法令!”

  “战时法令也是法令,你可听说何时废除了?既然没废除,现在对吕氏一族斩草除根,依据的就不是夷三族令,而是这套战时法令!现在长安城不是戒严了吗?”

  曹窋顿时血冷,终于看透了陈平狡诈凶残、有奶便是娘的本性。曹窋为曹参长子,从小就是孝惠帝刘盈的玩伴,从父辈曹参开始,父子二人就深受高帝、惠帝和高后一家子绵延不绝的厚爱,算是孝惠和高后的忠实追随者,后来又在高后御前做了八年的御史大夫。吕雉从没亏待过他。而一心报答惠帝和高后的曹窋,此时已心境澄明,觉得自己被陈平周勃等人利用了,怎么也没料到刘氏宗亲和功勋列侯联合起来要对吕氏一族展开如此凶悍凌厉的绝杀,心地不由洼凉,涌出愧意,便愤然把官帽一摘,官袍一脱,都扔在陈平脚前,以不合作之姿慨然离去。

  “呸!老子不干了!”

  但这正合陈平的心意,不走还嫌当朝的御史大夫在眼前碍手碍脚呢,你照你爹差远了,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陈平的嘴,周勃的腿。此时周勃亲自率领一支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甲兵连夜出动,月影中悄悄包围了吕产、吕禄和樊府等所有与吕家相关的侯爵府第。

  当时吕媭已与属僚商议,选择一位旧属吕泽二队、同时亦与樊哙交好的将领去荥阳接替不愿出战的灌婴,就听外面人声喧哗,便走出门来看个究竟,俨然见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冲进府来,凶神恶煞般,见人不分主仆,挥剑就刺。

  “大胆!来者何人?本侯乃舞阳侯樊哙的夫人,临光侯吕媭——”

  这一报名号,铠甲兵倒稍有迟疑,但一监军急步过来,手持一竹节板,对着银发的吕媭劈头盖脸就抽打。

  “放肆!敢打本侯,你们这是死罪——”

  “临光侯吕媭,打的就是你!”

  其他铠甲兵也围过来,几支又韧又长的竹节板噼里啪啦落在她背上,一时血肉横飞。从外面赶回来的樊伉一看母亲受辱,飞身冲进来,却被一队人马拦住,于是瞬间混战成一团。一向节烈耿直的吕家二姑娘很快就口吐鲜血,想让儿子快跑都没说出口,只能血肉模糊中眼睁睁看着爱子被群狼乱剑逼进墙角……樊伉是个英雄,还没成年时就追随其父征战天下,讨逆贼,抗匈奴,曾身负重伤,一直是深受兵士爱戴的舞阳侯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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