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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映雪之“死”2


  “你弄错了,冤有头债有主,把你娘活活逼出宫的是当年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吕雉!不是我!”

  “是啊,太后也有份,当年最后用一根稻草压垮一匹马的其实是太后。”映雪冷笑着,声音冰冷,“但谁叫太后的儿子有出息,成为皇帝了呢?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去追究太后,只能先追究,当年,都是谁在挤兑我娘,让那么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在先帝面前失宠,继而生不如死,然后头脑发昏地去招惹皇后!”

  戚夫人冷冷道:“当年我只想让你娘失宠而已,并没想逼疯她,更没想赶她出宫。我承认我做过争宠之事,但并没赶尽杀绝。”

  “所以,你就等着后悔吧,我不会犯当年你犯过的错误!”映雪眼里掠过一抹深深的寒意。

  戚夫人一凛,“映雪,你想对本夫人做什么?连太后都对我没下杀心。”

  “哈哈,你相信太后会真留你?啧啧,这么幼稚,你还怂恿你儿子去争储君,不失败都对不起你的心智啊!”

  “你以为你能成功?”戚夫人舂着米,满脸讽刺,倒不认为自己心智差,虽比不上吕雉,对眼前这个小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若再诞下一儿子,这个儿子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就指日可待!即便是公主,也是新皇帝第一个孩子,也是长公主呀!怎么样,就凭此争气的肚皮,能让你服气吗?”

  满脸挑衅。

  戚夫人脸色发黑,随即呵呵笑起来,“吕雉啊吕雉,你以前天天斗鸡似的针对我,但很快青出于蓝而胜于绿,我哪比得上下一代年轻姬妾的雄心和手段啊,人家不仅给老皇帝生了一个燕王来,还要给小皇帝生一个太子,你厉害了多年,可别疏忽遭了更年轻女人的算计呀!”

  “算你聪明,知道了本姑奶奶的打算。我暂且不去招惹太后,想必她也不会与我一般见识。不过,女人靠美貌、腰身和肚皮上位,还是你教给我的,我在栎阳沉寂那些年,把你所有吸引和取悦男人的高招都琢磨透了,你没斗过吕雉那老妖婆,并不意味着以后我不行!”

  说完,映雪就摆着水蛇腰袅袅婷婷原路返回。

  看着她故意傲娇气死人的背影,戚夫人倒心里快活起来,心里最恨吕雉,对这半路杀来痛恨自己恨得要死的映雪,自己其实并没多少恨意,按这小狐媚子的谋算,倒让她感觉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快意来。吕雉,迟早也会有人治你!时侯未到而已。

  此时,吕雉正叫人把后面的长秋殿腾出来,用带荆棘的酸枣枝扎蓠为墙,围成一个与外隔绝的院落,对外统一口径:未央宫里一周姓良家子怀了皇嗣,作为宫廷第一个孩子,要接在自己身边安胎待产。

  这在外面听来,自是一份来自上辈的仁慈和关爱。

  而皇帝刘盈,正忙碌着准备秋祭,自己登基第一年,就赶上了大丰收,天降吉兆,所以在相国萧何、大孺叔孙通等人陪随下,在关中视察民生,然后在渭水河畔祭天。对外征战,对内祭祀,从大周八百年到终秦一朝,都是天子和皇帝份内大事。而此等事情,在始皇帝十六岁时,是根本没机会主事的,只是整天坐在咸阳宫里学习如何当一个秦王而已,而刘盈却几乎从八/九岁时便跟在母亲身边修习如何看奏折,如何处理民生,如何与百官众卿打交道。所以,他年纪轻轻就对自己份内之事,已显出老练。这也是吕雉愿意放手让儿子去做的,而不是束缚住他手脚。而且有萧何等人跟随,他就是稚嫩,也不会错到哪里去,放心大胆放出去,雏鹰只能在天空中才能学会翱翔的技能。

  所以,刘盈并不知道那天永巷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深信自己的母亲,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孩子,而通过孩子,亦能保护映雪。

  而映雪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子,作为长乐宫最后一位怀有先帝龙种的帝姬,已尝到甜头;现在又作为未央宫第一个怀皇子之人,其心性之膨胀,掌控未来的意志之坚决,连她自己亦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对未来权势的渴望。虽说现在还暂住牢狱,那身架和姿态已把控不住不把自己当作未来皇后看待了,最不济也得是个美人吧!大地已在自己脚下敞开!

  这天,未来皇后懒洋洋从华丽牢房起身,吃着几乎和长乐宫那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一模一样的丰富早餐,想着,与那位做着苦役、吃糠咽菜的戚夫人相比,肯定天上地下了吧。

  她喜欢这种差距,喜欢这份因距离带来的艳羡眼光。因此,把刘盈特意指派给自己的宫女叫进牢房,命她们把丰富的食物带到舂米院。

  当时戚夫人和兰儿正蹲在屋檐下,啃食硬梆梆的隔夜饼子,喝着稀汤寡水的酸糟面糊,苍蝇在周围嗡嗡转个不停,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几个宫人抬来光洁刺目的酸枣大案,砰一声顿在院中央,然后一一摆上大大小小各种煮鼎和浅盘,两边置了银箸和切割肉食的短匕;揭开鼎盖,鸡肉的浓郁和秋藕的芳香瞬间淹没了寡淡的舂米院。

  戚夫人都呆住了,她离这种钟鸣鼎食的日子有一段时间了。兰儿很没出息地肚子咕咕叫起来。一切都太过馋人。

  还没完呢,有侍女在案后铺上暗苔绿毯子,再置一赤沙色坐垫,然后映雪就如初春的一抹桃枝,摇曳多姿地以绽放出场,将上流社会贵族女性的那种锦衣玉食、骄奢淫逸,都在她这一顿早餐的举手投足中淋漓尽致地展现。面对她们的陋食,她就偏偏优雅万方地持匕割肉,自己吃不下,扔给狗吃;面对她们面前仅有的井水,她手边樽里散着清醇气息的美酒都恨不得不经意地泼洒在地上…..一切都为了眼馋,为了提醒一种云泥之别的差距:你曾经得来的,不过是从我娘亲手里抢来的,我今天得来的,你也可以看成是从你手里再度夺来的!生生不息,因果报应而已!

  偏偏,戚夫人还真有定力,把粗饭陋碗往旁边一丢,提了半袋子稻去舂米了。

  能让你如此无视我么?而且自己快没这种机会羞辱她了,只要刘盈一回来,自己必将会搬进西宫,再不报报仇,如何雪心中多年之恨?

  “站住!”映雪莞尔一笑,施施然站起来,手持酒樽,骄矜地移步到戚夫人面前,“敬你,戚夫人,有今日,不容易,得多大的造化啊!”然后含笑举起樽,在戚夫人含怒隐忍的眼神中,慢慢从她唇前一直高举,直至头顶,酒樽倾翻,奶白色含着颗粒杂质的粮食酒从戚夫人头顶缓缓淋落。

  酒渍从戚夫人脸上流淌,暗色颗粒还挂在发丝上.......

  戚夫人垂下眼帘,竟也忍了——

  没忍住的是兰儿,她把粗瓷陋碗直接砸在映雪脚边,骂道:“刚飞到枝头的芦花鸡,你还没变成凤凰呢,就如此欺辱戚夫人,奴婢和你拼了!”这小妮子自有一把蛮力,站起来,一头撞向映雪。

  映雪只是呵呵冷笑着,早有左右上前一左一右捉住兰儿噼哩叭拉打耳光,直打得兰儿耳鸣眼花,鼻孔流血,才被惯于地上。这一切,戚夫人都眼睁睁看着,没去拦阻。映雪倒等着她去拦阻。吕雉把她放在永巷,不就昭示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吗?落枝的凤凰不如鸡,还用和她客气?

  偏偏戚夫人知道这眼前亏,就是不如你意!

  “好死和赖活着,你一定要选择后者是吧?”映雪热血,最忍不了戚夫人这突如其来的钝感。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但戚夫人那种无法抑制的鄙视眼神,分明意思是:死在你手里,辱没我。

  映雪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上前就是一轻飘飘的耳光,打得很响,但并没太用力,就是用这种方式辱没你!

  戚夫人的一绺头发给打凌乱了,理都不理,依旧头颅高昂,目不斜视,照样鄙视你!

  映雪偏就是较上劲,要把酒樽甩在戚夫人脸上时,突然惊叫一声,慢慢低下头,惊恐地看到血滴正慢慢滴落自己雪白的衣裙上——连戚夫人都吓傻了,兰儿给打急了,竟摸到案上切肉的短匕,出奇不意地刺中了映雪!

  舂米院一片大乱,有宫女跑出院子大叫侍卫,有勇敢宫女与兰儿打肉搏战,但映雪却慢慢在戚夫人冷漠的眼神中瘫倒在暗苔绿的毯子上……

  永巷几乎一半奴婢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和侍卫们一涌而进,见证了舂米院的谋杀现场:映雪卧在一滩血迹中,一东不动;带血的短匕扔在一边,兰儿和戚夫人显然都吓傻了......众人也一时傻了眼,倒是贾媪慌忙跑去椒房殿报告。

  吕太后偏偏没在,冬儿十分稳妥地到了永巷,一看发生了人命大案,十分冷静地下令封锁舂米院,所有相关人员一律侯押待审,然后去未央宫宣室殿汇报。当时太后正在与陈平和王陵等人还在识辩法、道、儒、墨等百家之优劣,就见冬儿疾步进来道:“禀太后陛下,今晨在永巷,戚夫人和映雪夫人发生口角,继而大打出手,戚夫人的奴婢兰儿出手太重,用餐案上短匕刺死了映雪夫人!”

  “什么?!”吕雉猛然从席上站起来,怒道,“这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就是把她们关在永巷也改不了卑贱的习性!”

  王陵很是疑虑,“那映雪夫人应该是燕国太后吧?其子是皇八子燕王刘建殿下,就这样被刺死了?”

  “安国侯,你可知道,和她有仇的是赵国王太后戚姬啊,先帝在时她俩就有私仇。”吕雉冷笑了一声,悠闲起来,“那燕国太后到底死了没有啊?要是还没死,赶紧去找太医医治;若是死了,就先报永巷令,再上报奉常府,由奉常府通报燕国,治丧。”

  “禀陛下,映雪夫人,被抬至太医署时,脉博已无,已辞世!”

  吕雉手中樽落在了地上,“岂有此理!敢在光天化日下活活把人捅死!安国侯,曲逆侯,改日再谈,跟我先去永巷看一看事态发展吧。”

  陈平推脱道:“陛下,永巷乃后宫范围之内,臣去恐怕不便。”

  “有什么不便?”

  审食其此时进来道:“何必这么多此一举,把捅死人的兰儿带来一问便知啊。王大人和陈大人推辞,明显是不想卷进宫廷内女人争风吃醋的丑闻,何况又不是今上后宫之事,而是先帝后宫夫人间的旧事,的确有不妥。”

  老辣的陈平点点头。王陵有点不满,怎奈陈平铁了心不想去,也不想管,也只得罢了。

  吕雉道:“那就把兰儿和戚姬带过来,守着两位侯爷,问一问怎么回事,毕竟逝去的是燕国太后,行凶的是赵国太后和她的奴婢。”

  一会儿,兰儿双手大绑满脸血污进来了,却不见戚夫人。

  “戚姬呢,只有你来?”吕雉也明显没那么热心。

  “禀陛下,戚夫人给吓晕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不能来。”

  “大胆,为何刺杀映雪?”

  “她敢对赵国太后不敬,该死!”

  “你不知道杀人者偿命吗?”

  “奴婢无所谓,早就不想活了!刺死映雪,是奴婢的意思,奴婢愿意即刻领罪受死!”

  “还挺忠心。”吕雉不由赞了,看看王陵和陈平,“两位看如何处置啊?还有那戚姬,不是主犯,也得是个类主犯啊,要不要一起处置了啊?”

  “太后陛下,这与戚夫人无关!全是奴婢的主意!请太后和两位大人明察!”兰儿马上大声提醒。

  陈平滴溜溜的眼睛转着,就是不说话。

  王陵耿直,怒道:“放肆!有太后和曲逆侯在此说话,有你随便插话的份!”

  “奴婢知罪。”

  “两位侯爷,”太后倒兴致勃勃了,“没有主使,一个小小的奴婢敢刺杀先帝的夫人、燕王之母吗?”

  王陵道:“太后陛下,人命关天大案,还需要廷尉来审。太后和臣都无需插嘴。”

  “我提醒一下也不行吗?”吕雉冷笑着看了看王陵,“我知道安国侯想秉公为人,落个好名声。我也是提醒安国侯,汉律之下,没有例外!杀人者一律偿命,主犯从犯都要严惩!”

  王陵顶住太后目光的压力,“陛下,既然有汉律在,那就让廷尉府过堂审,让汉律评判!”

  “安国侯,你可不要和我对着干呀。”吕雉不无威胁的味道。

  “我想,安国侯也不至于包庇杀人犯,哪怕她是哪个王的生母,哪个国的太后,但首先是个杀人犯,或唆使杀人主犯!”

  如此提醒,王陵也是诤诤铁骨,直接对吕雉,“陛下,若您信得着臣,就让臣与廷尉一起,凭公断案,如何?”

  气得吕雉,招呼也没打,拂袖而去。

  王陵挥挥手,“把犯人先收押廷狱,择日再审。”

  侍卫把兰儿押了下去。

  宣室殿转眼就剩下三位大人了。审食其呵呵笑着,指着王陵,“你呀,还是老脾气,怎么就不能改改啊?咱们都是老臣了,还是丰沛老旧交,也不瞒你说,你也知道,太后与戚夫人素有夙愿,太后一直找机会给昔日冤家一点颜色瞧瞧,现在机会就到眼前,你千万别那么拧,拂了上意!”

  王陵一直瞧不上审食其这种走后宫女人路线的,不理他,直接对陈平,“你觉得呢?”

  陈平哼哼唧唧,“那个什么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风使舵、奸滑之人!”王陵骂道,“有汉律在,还要走一步看一步?往哪看?”

  “皇帝和太后也在啊。对了,还需要通报皇帝吗?”

  “皇帝现在应该到萦阳了吧?”审食其笑道,“刚才谁在说,有汉律在呢?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还没成年的皇帝就行吗?”

  耿直的王陵骂道:“审食其,闭嘴!你一个娘娘腔,走裙裾路线的,别在大堂之上替你主人说话了!汉九律,汉九律在呢!”

  审食其也不在意,哈哈一笑,洒脱地出门而去。

  终于没有外人了,王陵瞅了瞅陈平,“别装了,说说。”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陈平根本不在意,“不就是后宫死了一个女人吗?和咱们这些老臣到底有多大关系啊?”

  “你、你——”王陵气得手指头也指不准了,“身为大汉的臣子,你就说这种话,袖手旁观?这汉九律到底是修来干什么的?”

  “我就问你,太后究竟是何意啊?”

  王陵一愣,这才觉得陈平走正道了,马上拉在身边,小声道:“我觉得刚才审食其说得有道理,那俩在永巷新仇旧恨见了面,一言不合,动起了刀子,死了一个。这活着的一个,太后也早就觉得碍眼,恨不得趁机也铲除了。”

  陈平翻着白眼,“真是这意思吗?”

  王陵马上拱手,“素闻曲逆侯绝险,兄弟请教。”

  陈平摆摆手,“我感觉,我们根本就没弄懂太后的意思。都没看懂人家的意图,趟什么浑水?”

  王陵也不说话,拉着陈平出了宣室殿,上了马车,一路跑出未央宫,到了长安的大街上,在行人稀少的地方,才下了马车,站在树荫下,开始推心置腹了,“我的直觉,太后这次想要戚夫人的命!”

  “想要她的命吗?”陈平天生多疑的毛病又上来了,“想要她的命,需要费这么大力气演这场戏吗?”

  王陵不懂了,“曲逆侯,此话何意?”

  “我一直在琢磨,就凭太后对戚夫人的恨意,为何把老夙敌留这么久不杀呢?她现在权势如日中天,小皇帝还没到成年,她有什么理由还留着她呢?”

  “难道戚夫人有先帝遗诏是真的?”

  “呵!”陈平都笑出声来了,“先帝在时,太后自然怕先帝,先帝一死,太后就是第二个先帝!一个杀韩信眼都不眨的女人,一个把彭越弄到洛阳做肉羹的皇后,她为什么一定要留着戚夫人到现在呢?按她有仇必报的本性,高帝崩去三天,就该喀嚓了她啊!”

  “难道太后也像先帝一样了,在乎天下人对她的看法?”

  陈平摇摇头,“先帝内心里,是真有仁慈的念头。太后心里,更多是恐惧,一个恐惧的人,内心是存不住仁慈的。”

  “曲逆侯,你到底何意啊?”王陵是彻底搞糊涂了。

  “我也讲不出来,只是觉得蹊跷。凡蹊跷者,必有内因。算了,也可能是我生性多疑惯了,当了多年的阴谋者,生就看不得别人的良谋和阳谋,怀疑别人的居心是我由生具来的本能。安国侯,不说了,我要回去喝酒去了。想多管闲事你就狗拿耗子替廷尉思考这案子吧,走了。”

  一看陈平又溜之大吉,王陵急道,“曲逆侯,那我是秉公呢,还是……”

  “按你的本/性/吧。太后都相信你的本性,不然怎么这么巧就要让我们正好赶上这事呢?太后既然相信你,你也别违背自己本心!”

  王陵看着陈平上了马车,得得而去,琢磨了这个心思缜密之人的话,摇摇头,还真没听明白,也没看懂。

  一个月后,审食期向吕雉禀报:戚夫人无虞,兰儿已被判绞死。王陵在此案从头跟随到尾。

  吕雉正在看《吕览》,淡淡的声音,“很好。王陵为人正直,我就希望此案由他来结束。不然,别人会无端猜测我会借个幌子残害先帝的姬妾。此事,到此为止,以后宫里不许嚼舌头。”

  “诺。燕国百姓也亦为燕太后守过孝——”

  “赶紧翻过去吧。燕人也没见过映雪,亦没得到映雪的任何益处,守孝也是强人所难。通报一声也就是了,一切顺其自然。”

  “诺。”

  事情过去了,长乐宫又恢复了平静,椒房殿后面的长秋殿里偶尔有宫女进出送餐盘水果,其他再无别人靠近。大家都知道周姓良家子在此待产,但皇帝刘盈每次从这里经过,都不曾多看一眼,他知道里面住着的女人只是一个幌子,映雪已被转移到宫外舞阳侯家待产。而兰儿,也在廷尉审讯被判死刑后,经刘盈大赦,后被赎买,回到民间,安静生活去了。

  而在永巷舂米院,戚夫人却没有了伴,只一日日粗茶陋饭孤零零地舂米,苦熬岁月。

  这正是吕雉乐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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