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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65


  总有一天, 他会明白。  整个人全身上下真的是——一处优点都没有,这剧本怎么玩?

  陈月洲怒:“478!”

  478赶忙应着:

  “这女人一手牌烂成这样?我怎么翻身?”

  478一脸茫然: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挖苦自己。

  “不管, 你给我变回去!不然不干了!”

  478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 一边抽,一边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陈月洲。

  佩奇那张天真无邪的粉色小猪脸配上一支燃烧的香烟,画面相当社会。

  陈月洲:“……”

  妈的。

  一头猪竟然在威胁自己。

  和478僵持了会儿, 陈月洲想了想自己已经死亡的肉身和做完任务的奖金诱惑, 最终屈服:“行吧, 任务我做, 我做总行了吧?”

  肚子饿得有些疼, 联想刚才身份介绍中说原主近半个月没好好吃过饭,陈月洲也顾不得再和478争执,一路小跑到医院隔壁的面馆, 拿起菜单小手一挥:“师傅, 这里一碗超大碗刀削面!三鲜的不放辣!再八两水饺, 纯肉……不,纯素的!”

  “好嘞,小姑娘等下哈。”老板应着。

  趁着等饭,478找陈月洲搭话。

  陈月洲等不及,先拆了一次性筷子,服务员倒了杯茶过来,他二话不说端起一饮而尽。

  有水下肚,那份紧迫的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些,陈月洲憋着怒气,这才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脸和我谈任务?”

  陈月洲:“……”

  这他妈是系统吗?

  魔法少女身边跟的那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不是应该是个讨喜的角色吗?

  他怎么玩游戏从来没见过和宿主说话这么嚣张的系统?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一头猪扯那么多没用。

  陈月洲狠狠地咬了下筷子:“那你告诉我,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哪个分数高?”

  陈月洲挑眉:“那现在主线任务进度是什么?”

  478闻声翻了翻自己手机:

  陈月洲:“……”

  呵呵,他妈的不但不是0还是负数。

  面来了,陈月洲没有心情再废话,夹着还是滚烫的面条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吞。

  隔壁投来一束视线,是个穿警服的老头。

  “这不是刚才被张晓雅劫持的那个女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陈月洲身上,话是对着坐对面的人说的。

  对面是个穿着便服的男人,灰色的卫衣,黑牛仔裤,寸头,身型笔直,桌下颀长的两腿交叠,姿势慵懒闲适,带着些痞,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那手指根根骨节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虽然消瘦,但干练的身段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他偏头,瞥了眼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陈月洲,又瞅着他桌子上足足四盘饺子,蹙眉。

  对面警察笑:“真行啊,这小姑娘,刚被拿着刀劫持,这会儿还能吃这么多,心理素质真好,话说在劫持之前,你是不是还找这小姑娘问过话来着?问的什么?”

  男人没吱声,薄唇轻轻抿了下烟,吐出一片白。

  恰好这时第一碗面已经被陈月洲解决完了,他放下碗擦着满脸油渍的一瞬间对上男人漠然的视线。

  “不可接支线任务?什么鬼?”

  478想了下:

  陈月洲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接着又埋头吃饺子:“以后这种就别给我汇报了,我一个人得承受俩人记忆,脑子装不下这些。”

  “支线任务?我为什么要做分低的支线任务?”

  陈月洲一口塞了两个饺子浑吞进了肚子里:“我现在主线进度是负数,刷分当然得找主线人物刷,不然完成任务得到什么时候?你要让我扮丑到什么时候?”

  “判断?判断就是对的吗?”

  陈月洲一脸不以为然:“[报复值]不就是要让欺负过原主的人遭报应么?打一顿不就得了?至少换一两个月的积分没问题吧?老子好歹是校跆拳道社的……”

  陈月洲口中所谓的“要打一顿”刷分的主线人物,指的是原主的弟弟陈悦豪。

  这个弟弟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是个什么好玩意。

  从小就是家中霸王,欺负两个逆来顺受的姐姐成瘾,还动不动对她们拳打脚踢。

  重男轻女的父母对此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有暴力倾向。

  现如今他在北川读技校,住了几天宿舍觉得不满意,就逼着原主每个月在伙食费的基础上多给他两千租公寓。

  陈月洲正愁着自己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合着原主的记忆在一起,他现在恨这个弟弟恨得牙痒痒。

  打一顿这小子不但能解恨还能刷分,顺便解决了晚上的去处,一石三鸟,太妙!

  循着记忆找到公寓所在地,陈月洲敲开1702,迎接他的是个又瘦又矮的男生,就比原主高了几厘米的样子,小鼻子小眼,一身名牌,可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怎么都遮不住。

  见到二姐出现,陈悦豪表情冷漠:“你来干什么?”

  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下,二话不说,一拳甩在陈悦豪脸上!

  陈悦豪毫无防备地挨了一拳,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居然敢打我!”

  说话间,陈悦豪左手握实,右手挥臂,一拳砸向陈月洲。

  陈月洲美滋滋地伸手接拳,可柔弱的小掌完全承受不住陈悦豪的大力,下一秒那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羸弱的身体底盘不稳猛然向后倾斜,后脑勺被大力撞在了门口的柜角上,一呲牙,背靠着柜子滑坐在地。

  白色的柜角顺着陈月洲坐下的方向染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478尖叫:

  喉咙一热,猛一咳,鲜血吐了一地。

  陈月洲:“……”

  妈的……

  一激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女人了……

  说好的捶人结果居然被人捶了。

  太丢脸,不想说话……

  478隐隐觉得不妙。

  陈月洲没搭理她,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场了。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摆出接通电话的样子,开口:“哦,嗯嗯,什么,你说你等一下到,好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对就是天台上,张晓雅就在这里,她很冷,快一点来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张晓雅:“张明宇马上就来了,他说他正在路上,现在有些脱不开身,那个女人缠着他。”

  张晓雅用力地点点头,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陈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现在她已经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骗和谎言都可以让她平静下来。

  这时候张茜来了电话,她说:“伯父伯母已经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门口,要让他们去哪里?”

  陈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带去开着的房间,这个天气一直在外面待着对老人身体也不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

  478对着陈月洲大声嚷嚷。

  她总觉得现在的陈月洲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陈月洲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他招人嫌弃,但如今的他却让人害怕。

  “他怎么还不来?用不用我下去帮帮他?”张晓雅再怎么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残,她终归是感觉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询问着。

  陈月洲又装模作样地假装接电话:“你到底在哪里?我们这边等你好一会儿了!张晓雅在这里好冷啊,什么,你说你马上就到了?那我过去接你。”

  随后转头对着张小雅说:“你在这里好好坐着等一下我,他马上就过来了,你千万别到处走动。”

  张晓雅呆呆地点点头。

  穿着婚纱坐在墙角的她,像是一个打扮精美却没有思维的提线木偶。

  走到楼梯口,陈月洲买了两罐热饮,他背靠在墙上,慢悠悠喝着其中一罐。

  478坚持不懈过来搭话:

  陈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饮料,杵了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张晓雅扰乱张明宇的婚礼,借着她大了七个月的肚子,也没人敢直接和她冲突,搅黄了婚礼,张明宇和李家都会臭名远扬,张晓雅如愿以偿,生了孩子直接丢医院……她爸妈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子吧,就算张晓雅不能走上人生巅峰,但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陈月洲喝干净最后一滴饮料,**子丢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别人有什么用?就算你让我灵魂附着在她的身上,我让她成为邓文迪,通过花式搞钱的招数最后当上国际大名媛,有什么用?她的灵魂一旦回来,一切又很快会回到原点,她就是个废物,三天两头根本救不了。”

  陈月洲耸耸肩,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所以,他决定放弃张晓雅的[巅峰值],用张晓雅的死来刷高张明宇的[报复值]。

  毕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比用一个人的死拖另一个人下水更简单粗暴了。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说。

  他这个系统除了做吃瓜群众之外,还特别的……伟光正。

  一头猪散发着玛丽苏女主一样的圣母气息,被她没完没了教育三观他可受不了。

  又在楼梯里磨蹭了一会儿,陈月洲带着另外一罐饮料回到天台。

  “张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说去见他了吗?”张晓雅问。

  “他说他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周围的人太多了,走不开,让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他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上手中的热饮——一**阿萨姆奶茶。

  “这个真的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张晓雅接过奶茶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她道:“大学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常喝的一款饮料,没想到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他还知道我们有过过去……”

  张晓雅抱紧手中的饮料罐子。像是搂着无比珍贵的宝藏一般。

  那滚烫的温度,从她的指腹传向他的整个手心,仿佛一瞬间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她那原本浑浊无光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清透了起来。

  陈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别给自己加戏好吗?

  学校里超市的饮料总是那么几种,他也只是本能拿了这**而已,别多想行吗?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话:失恋的时候,每一首没有结果的情歌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

  然而实际上这些歌曲和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卵的关系。

  又等了快半个小时,就算再怎么麻木的张晓雅也被冻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纱,下意识向下望去,只见三楼草坪上早已坐满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后沟通着什么,很明显,这场户外婚礼即将开场。

  “打工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底下的婚礼要开场了?那张明宇呢?他不是说好到这里的吗?”

  张晓雅猛地转过身盯着陈月洲,那眼神像装了冰箭随时打算发射似的。

  陈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翻了翻头条,随后摆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张明宇的手机变成空号了!他把我们骗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

  张晓雅猛地后退一步,她瞬间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每一次的呼吸,那份刺痛就会向四肢扩散,侵蚀手足和肺腑,让她头晕目眩。

  “张明宇……”她压着哭腔咬着牙。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又要骗自己?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骗自己?

  说好的毕业后就结婚、在北川工作结婚买房子,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呢?

  念大学的时候他说过的,他喜欢干净、自爱和自尊的女孩子,而她从未谈过恋爱,她很干净。

  他追她的时候,总是无比心细的,他会记得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会记得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记得她对螃蟹过敏。

  爸妈从小告诉她: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功成名就、不是富可敌国、不是美貌倾城,而是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呵护你,让你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甘愿洗手做羹汤。

  所以她告诉自己,又何必在意男人那一张脸呢?

  只要对自己好、踏实能干还有上进心那就够了。

  可是,如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让张明宇愿意选择一个陌生的女人?

  早知道,就晚一点和他发生关系,拖到领证结婚为止,那个时候,有了家庭又吃饱餍足的男人,应该不会再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蛊惑了吧?

  张晓雅掩面,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雅姐,快看下面。”

  陈月洲来到围栏边,向下望着,楼底下的婚礼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人上台致辞,新人双方父母到场,紧接着作为新郎官的张明宇登场。

  这是陈月洲第一次见到这个故事的男主角,他穿了件藏蓝色的条纹西服,深色无法遮掩他的黝黑、直纹无法掩盖他肥胖。

  关键他还很矮,站在又瘦又高的司仪旁边像个穿了西服的乞丐似的。

  陈月洲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才300积分,就算把积分刷满,一年时间不都没有吗?”

  “哈?什么意思?”

  478悠悠地解释。

  陈月洲沉默。

  这任务评分真现实,不但看脸还看智商和社会地位。

  这年头,想当个高分人渣都不容易。

  不过,三百分也是分,只有两分的自己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转头望着张晓雅,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靠近她,在她耳畔惋惜般地轻语:“我真的没想到啊,张明宇会再在一次骗你。”

  张晓雅身子一颤,她的双手死死的抓栏杆,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

  “小雅姐,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给我打电话说愿意主动联系你,是害怕你耽误他的婚礼,现在婚礼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了,门口保安肯定已经堵死了,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进不去了。”

  陈月洲在张晓雅的耳边细细地说着,声音平而静,音调却又在每一句话的末尾稍稍上扬一些,像是引导般——

  “小雅姐,应该看明白了吧?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打扰他和那个女人的婚礼,你想想啊,你现在在这里吹冷风,他却在这里迎娶白富美。”

  陈月洲唉叹一声,像是替她惋惜。

  “一旦今天的结婚仪式完成,这在场的权贵都知道张明宇是这家的女婿了,他以后要什么有什么,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将再也找不到任何办法阻止他……可你呢?”

  “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生下来,你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你怀孕被抛弃的事情,都暗地里骂着你破鞋,你要是找个好点的男人,她们指不定会出来戳你软肋,你想想啊,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张晓雅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害怕。

  此刻的她就像是被困在斗兽场里无助的野兽,已经斗争了太久,浑身伤痕累累,无力再去拼搏,只能静静等待命运的安排。

  “现在能破坏它们的办法,已经没有了,除非——”

  陈月洲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张晓雅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陈月洲的眼,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除非现在有谁,能够造成巨大的冲击力去破坏婚礼的现场。”

  陈月洲露出惋惜的表情:“但是这里可是13楼,能冲进婚礼现场的唯一方法就是跳下去,可谁又不是鸟,怎么下去啊?”

  “喂,豪豪,对,你和你三叔也出来,我逮住陈月洲这个小兔崽子了,把她拖回去,你让你妈现在就给王武打电话,别耽搁,彩礼啊?五万,五万就行了,对……地址就在之前有那个绿色圆圈喝水的那个店附近,哦哦,是叫星巴克……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装死的陈月洲:“……”

  操,医院都不送。

  这确定是亲爹吗?

  人贩子卖姑娘之前还给姑娘换套干净的衣服收拾收拾呢!

  ……

  老头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坏事的小心眼儿却挺多。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没上大道,而是走了路侧绿化带里的石子路。

  大清早的,人都忙着上班,这边人少还路黑,林荫隔着路灯的光影,朦胧下谁也看不清陈月洲身上的伤,仅从他的体形判断,会以为是爷爷背着早起不愿意上学的小孙女。

  陈月洲琢磨着不能等老头和陈悦豪那一伙儿接头,对方少说还要再来两个男人,到时候万一几个人合着上演一出绑架犯最爱用的“全家动员接脑残二姐回家”的套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做不到金蝉脱壳。

  路人往往对这种人多势众的家事都避之不及,和自己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联的,谁愿意干扰别人的家事惹一身骚呢?

  可是,如今这女人的瘦弱无力的小身体在蛮力上又拼不过这些人高马大的男人……怎么办呢?

  此刻老头已经走到了绿化带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路的斜对面往前走个一百米就是星巴克。

  这时老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肩头的陈月洲,接通电话:“快到了,嗯,就那个星什么克门口,我知道,我都到路口了……”

  陈月洲趁老头分神的时候微微抬起头观察十字路对面——

  有星巴克的那面路是家大型超市,往前走一些是个周黑鸭专卖店,再往前一些似乎是个手表专卖店。

  而星巴克路对面的马路首先是家骆驼户外运动店,隔壁是个苹果体验店。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老头应该不会选择走有超市的那条路——清晨的超市门口满是促销活动,人流量也比其他店外人多了数倍,背着身上有伤的陈月洲经过太过显眼。

  这时老头已经挂了电话,陈月洲忙微合上眼继续装死。

  老头过了马路,并没有直接到有星巴克这面的路上,而是去了对面马路。

  他的行走路线和陈月洲猜测的一致。

  陈月洲琢磨着,想要阻止这个老头,只能找个比老头力气还大的年轻小伙。

  别人不会为了他陈月洲一个陌生人和老头发生冲突,但若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可就不一定了吧?

  眼见着苹果体验店越来越近,陈月洲将袖中的手机慢慢抖出,小手死死地攒住机子,白皙的手背白筋凸起,紧接着,他猛然一抬手,卯足全身力气朝着老头的颈椎砸去!

  脊椎是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之一,它的存在得以调解人四肢的活动,颈椎也是其一部分。

  陈月洲所购买的这款小米mix的机身是沉重的陶瓷背壳,撞击在颈椎骨凸起部分的时候发出“空”一声闷响。

  老头脊椎一麻,胳膊瞬间失去知觉,陈月洲趁机挣脱一跃而下,连滚带爬冲进了苹果体验店,随手夺下一台体验用的iphone x用力砸在全新的台式机显示屏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体验店里闲逛的人们纷纷愣住——

  这……难道是隔壁华为来砸场子了?

  嗨!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先有华为后有天,谁买苹果谁汉奸?

  这两家店终于撕起来了!

  拍照拍照,快拍照,发微博发微博……

  “干什么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兔崽子造反了你还敢打老子……”

  回过神的店员和老头同时朝着陈月洲冲来,下一秒,陈月洲的左右胳膊分别被老头和店员抓住——

  “兔崽子你还敢跑!跟我走!”

  “你破坏店里设备不许跑!”

  左右两个大男人都在用力,陈月洲被夹在正中间反倒是完全动不了,两边顿时都恼怒了起来——

  “狗ri的你给老子放手!他是老子闺女,老子家里事你敢管?”

  “既然是你女儿,先赔了机子的钱,不然公安局见!”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店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上前查看破碎的显示屏,一个去捡地上的手机,还有几个三步并两步走到陈月洲面前,挡住老头,神色严肃,“敢砸店?等着吧,你们俩都别想跑,公安局见。”

  陈月洲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

  他声音轻轻的,用力点点头:“好啊,公安局见。”

  ……

  半个小时后,陈月洲和老头被扭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接待他的警察上次在张明宇的婚礼上出现过,对方对这个身材迷你肤如白雪的小姑娘印象颇深,一见她头上包着厚厚的绷带,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位同志,你个子不高,人文文气气的,怎么这么喜欢打架闹事啊。”

  陈月洲:“……”。

  我他妈就取个快递啊!

  谁知道锅就从天上来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这时警员已收回视线,翻着出警报告,抬眼看向老头:“你说她偷了家里的钱,你要拉她回家,结果她居然对你拳脚相加,你迫不得已才推了她一下,导致她摔倒在地上?”

  “对,对对,警察同志你要替我做主,这孩子从小性格恶劣,手脚从来没干经过,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送她来北川陪小儿子历练历练,可谁知道她居然事到如今还不老实,我这个当爹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老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姿态,如今弓着背,佝偻着腰,萎成一团,耷拉着眼皮,粗糙的大手不断地搓着脸,倒真像个受了委屈的孤寡老人。

  可陈月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无神的眼里写满了掩饰不住的贪婪与狡猾。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蹲过号子的人,和陈悦豪那个弱智完全不同,很清楚如何在公权力面前表现最有利于自己。

  这时刚赶来不久的陈悦豪他三叔也凑了过来:“对啊警察同志,这小妞从小手脚不干净,四处扒窃,我兄弟为了她四处借债还钱,就为了堵上她捅的那些窟窿,实在没办法送她来北川,想着陪着侄子,也就能懂得一个家的不容易,可谁知她不但外面偷,还勒索我这侄子,我这侄子单纯,那天一气不小心碰了她一下,还被她讹了一万块钱,我们门口那个派出所就能查到记录,你瞧瞧这小妮子什么货色啊……”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老头接着三叔的话就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演技了得,“我想着带她回家,以后老老实实在乡下过日子,可她居然砸了人家店铺……我这人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陈悦豪一听忙跟着补刀:“对啊,我……都是她敲诈我,她自己摔成那样子还讹走了我的钱!”

  陈月洲一听,低头哧哧笑了。

  这一家子虽然智商不高,但默契还真是高,三分钟时间就替他重新构造了个人格和童年。

  警员看了会儿苹果店交来的监控记录,又把显示器一推,让另一个警察看。

  过了会儿,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好一阵儿后,警员扭头看向陈月洲:“同志,你有什么可说的?”

  陈月洲抬头,酝酿了几秒,摆出一副做贼心虚又欲哭无泪的样子:“警察同志,我……砸苹果店是我不对,可,可是说我偷钱,总得有些证据吧?我没有偷钱!没有!绝对没有!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偷?”

  “怎么没有证据?你……你还不知道悔改!”老头像是就在等他这句话出口,从怀中掏出沃尔驴的卡一掌拍在桌子上。

  之后,对着警察好似一副苦不堪言:“警察同志,你看看这卡,上千块,谁没事买超市购物卡买几千块的啊?这都是这孩子在家里偷的,我老伴关节病一直严重,就靠着这钱救命,我就因为这骂了她,谁想到她一生气居然把这钱直接充成了卡,我老伴现在的住院费都没着落了啊……”

  警员接过卡,瞅了眼,有点熟悉——

  这卡怎么……怎么看都像市局上个月季度奖的奖励卡啊……

  他不禁转头看向陈月洲。

  说来也奇怪,这边刚才六神无主的小妮子忽然就停了啜泣,声音冷而平:“警察同志,那卡你可拿好了,千万千万别松手。”

  “什么意思?”警员本能将卡往里挪了挪。

  “你认识一个身高……呃……大概一米九了快,然后腿很长,长得特别帅的一个警察吗?就上次张明宇婚礼出现过的那个。”陈月洲做着比划。

  “你是说……小端?”警员眨了眨眼。

  “嗯嗯,是他。”陈月洲指着卡,笑眯眯转过头看着老头,眼神却冷得像是埋了冰霜:“爸,既然你说这是你的钱买的,那我们把这卡的主人叫来问问看吧?指纹指不定还在上面的。你说怎么样?对方可是个条子呢,随叫随到。”

  “你——”

  望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陈月洲,老头这才恍然:妈的自己被这个小兔崽子套路了!

  隔壁几个厅的新人婚礼仪式也被外面打砸抢似的氛围搞得乌烟瘴气的,纷纷出来讨个说法。

  宾客们一来二去你一言我一语,这下好了,整个酒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李娇娇被送去医院没多久就传来流产的消息,好在孩子月份还不算太大,她人年轻身子骨又硬,本人并无大碍。

  可张明宇这边就不同了。

  他人胖,摔得狠,扎了一脸的玻璃渣子,送到医院后一听到要掏住院费,他父母立刻带着俩兄弟一溜烟地跑了,留下一句:“你们李家害得我儿子成这样,你们给他看病!不然我告你们!”

  至于李家二老呢?

  在医院撇下两万块钱就没了踪影。

  如今这满城皆知他们李家的笑话了,女儿肚子里那个祸害也没了,谁还惦记着你张明宇算哪根葱?

  弄死他的心都有好吗?

  陈月洲和张茜被带到公安局里一番教育,好在他俩没对别人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张晓雅父母又及时取了钱来保人,警察也没怎么过问太多,这番闹剧算是这么马马虎虎地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北川当地民间新闻的几家官博纷纷报道了这件事,有几家还买了不少转发,没一会儿就蹭上了实时热搜榜——

  #曲阳酒店婚礼砸场子视频#,

  #凤凰男抛弃结发妻子骗婚#

  #大肚子前女友来砸渣男婚礼现场直播#

  #被闹新郎毁容#

  #曲阳酒店被闹新郎医院现场采访#

  ……

  陈月洲细细翻着每一条微博,五花八门的视频拼在一起,倒真是差不多还原了当时热闹的情景。

  看到还有人发了张明宇医院就诊的录像,他不禁哆嗦一下:人这本性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井下石毫不犹豫……

  478冒了出来:

  陈月洲想了想:“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以张晓雅那个性子,十有八jiu做不到生下孩子之后丢孤儿院这种行为。

  但只要一天带着那孩子,就一天忘不了张明宇,走不上人生巅峰也刷不到巅峰值。

  指不定过几年这件事过得差不多了,张明宇瞎着一只眼没处可去又找上张晓雅,哭诉一番自己年轻时候错了,又拿孩子不能没有爹这种理由没事找事,俩人好一番折腾又和好了……

  张晓雅能为了“保守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这样封建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一次,就会为了“单亲母亲抬不起头”这样糟糕的观点原谅张明宇第二次。

  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幸福吗?

  呵。

  不提张明宇,一个正常的有爱有恨的人,会因为一个自己从不期待出生的孩子,而去原谅一个自己早就没了感情、还毁了自己前途和健康的伴侣吗?

  他们两个以后过得有多么鸡飞蛋打无所谓,可那孩子真是倒霉啊。

  从小和怨妇一样的亲妈生活在一起,天天听着她抱怨男人不是个好东西,等长大点儿了亲爹回来了,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面对家暴出轨鸡飞狗跳墙。

  与其那样,不如不出生。

  478翻了翻手机:

  “有能让孩子流产或者不出生的办法吗?”

  看着478结结巴巴的样子,陈月洲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当晚他和张茜通了电话,讲清了孩子不能出生的道理后,张茜深表赞同,倒也是配合,同他把吓唬李娇娇的方法又在张晓雅身上上演一遍,还自导自演了几出吓人的闹剧。

  没过两天,陈月洲正在午睡就接到了张茜的电话,她说张晓雅这些日子本身就胎像不稳,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受到巨大刺激,忽然生产了,孩子没保住。

  陈月洲对结果很是满意,应了声倒头继续睡了。

  虽然倒流过一次时间,但他这双眼皮从割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还有些浮肿,医生说能休息就休息,恢复之后更加自然。

  又过了两三天,张茜再次给他打来电话,说张晓雅哭着喊着要去医院见张明宇。

  陈月洲一听乐了,决定和张茜陪着张晓雅一起去。

  478疑惑,陈月洲悠悠地解释:“孩子都没了,张晓雅还有什么理由非张明宇不可?就算张晓雅还是希望和拥有自己第一次的男人结婚,就算……就算是喜欢这个男的,可看到病床那个瞎了一只眼还被所有人唾弃的男人,她还会这么想?没几个人能高尚成这样。”

  驱车到了医院,望着病床上那一坨虚弱的身影,张晓雅有些懵。

  原本她准备了很多台词,像是对张明宇哭诉他们孩子没了、像是安慰他知错就改他们还可以回去、像是告诉他可以一起离开北川重新开始……

  可当她看到床上的那个因为疼痛而蜷缩着身体、本来又矮又胖的此刻更像个肉团子的张明宇,看着他一张黑脸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都是缝线,右眼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她的话忽然就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张晓雅本能后退一步,膝关节一抖,险些摔倒。

  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张明宇艰难地睁开左眼,一见是张晓雅,眼神瞬间直了,咧着血盆大口就是一通骂:“你个臭biǎo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是恨我吗?你如意了吧!滚!你给我滚!”

  之所以说是血盆大口,是因为他的嘴真的很大,陈月洲瞧着桌子上那花****底塞进去都没问题。

  张晓雅被张明宇这一吼,彻底呆了。

  她是恨他骗了自己,恨他抛弃了她和肚子中的孩子,可这恨并不是真心希望他去死,而是希望他能因为自己的恨知错就改,回到她的身边。

  毕竟,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告诉她:我不能离开这个男人,我不能成为弃妇、我不能一个人抚养孩子、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即使表面上她对所有人表示自己恨透了张明宇,但她还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回来,能让她顺应这个社会的规定的秩序,和第一任男人结婚生子,不要被这个社会指指点点……

  可如今,她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和她的孩子没了,他还冲她大喊……

  不知为何,她动摇了。

  她忽然就想放弃了。

  放弃这个背叛过自己还宛若一坨废物的家伙。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迷茫——以前的自己,到底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呢?

  喜欢他能说会道?可是现如今他毁容了,再也没机会能说会道了;

  喜欢他聪明成熟?可是他亲手经营的形象已经倒了,微博上满都是他的“丰功伟绩”;

  喜欢他是个潜力股?呵,潜力股……这样子,还是潜力股吗?

  不,这样子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才会被人嘲笑吧……

  张晓雅细碎的退步印入陈月洲的眼底,他顿时笑了。

  说好的痴情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退后啊,应该扑倒在这个失去一切的男人怀里说:“没关系,我还爱你啊。”

  人性啊,就这么简单。

  哪有那么多坚贞不渝的爱,情啊爱啊那一阵儿过后,不过是因为某些开不了口的原因而离不开对方。

  他召唤478:“张明宇右眼确定要瞎对吧。”

  478点头:

  “能提前吗?现在,立刻,你不是说新手任务会给好几个金手指吗?”

  478在手机上拨了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老子昨天50积分都掏了!20积分也无所谓了!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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