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人世暖，又遭恶人凌
雁南长飞
草木枯衰
手中无剑
何作怒马狂沙
一生长
又把沧桑当浮华荒唐
比不及三月的杨花纷纷，四月的河柳树垂倒，甘陵城六月的阴霾天气不失缠绵朦胧的柔情画意。
千心和千言初到甘陵，片然便被甘陵独有的美景吸引……
甘陵也算天下最为繁荣的文化名城，久在历史的恒古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
坐惯了以往简单而无忧无虑的生活，千言愣足于繁华似锦的甘陵的热闹大街上，在人潮拥挤的喧嚣中一时迷失……
不知为何，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感……
陌生、渺小、黯淡……
他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会有这么莫名的想法，自己一直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耳旁一时传来千心的亲切而又舒适的声音。“言，愣在那里干什么？走啊。”
“哦，这里好热闹啊……”
“大城市里都是这样的，虽然你姐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经常听别人讲起过大城市里的稀奇古怪。看来还真不假，果然就是和咋们的穷乡僻壤不同……”
“姐，等我以后有了出息，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就他哪张贫嘴，千心自以为他是故意取自己开心的话，但也很是感动。
“你呀，以后不让自己受委屈就行了。不过，有这份心意，老姐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说真的，以前是我不懂事……”
千心从未见他有如此认真的时候，还表现得如此的诚意十足。
“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千言又薄于面子，一时红了脸……
“姐！我跟你说正紧的呢！”
千心莫名地笑了笑，却没有真正明白千言此时内心的所想之处。
“好了，好了，姐知道了，老姐希望你有飞黄腾达的一日。我相信，到那时候，老姐一定会跟着你享清福。不过呢，现在填饱肚子要紧，走吧，刚刚还不是在喊饿，我们去前面找一家面馆，姐准你今日大吃一顿。”
听到吃面，千言即刻露出一副吃相。
“我要大碗的油葱面，加辣！”
千心摇摇头，无奈道：“瞧你哪点出息。”
千言傻傻一笑，内心温暖极深，赶紧挽着千心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街头传来一阵骚动声，不多时，一群着装红色便衣的人骑马从前方飞驰而来……
行为极为狂暴，街上的人马上在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
“滚开！快滚开！”
一身黑色华服的人一马当先，挥鞭策马在最前头，显然是一行中的带头人。
正当所有人都为其让开道来时，唯独一女孩还在大街中央哭喊。
黑色华服之人正向她飞奔而来，却没有半点勒马之意。
情势万分危机，千心顾不得所有，飞速冲上去抱起女孩便向右侧扑去。
马蹄恰止于她头上几许，受了惊，反将黑色华服的人摔了下来。
还好那人颇有些身手，虽然安全着地，亦是对千心方才的行为愤怒。
“找死啊！不要命了！”
千心虽然没有见过世面，但看其人的来历亦不小，只好赶紧道歉。
“对不起，大爷。我只是刚刚想救一下这个孩子，惊动了大爷的坐骑，实在冒犯，还望大爷宽宏大量。”
女孩的父母此时也上前来，赶紧道谢。而身后的队伍随后停留下来，两台非常显眼的大轿引人入胜。
“无痕，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的轿子里传出一声沉沧而有稳重的声音。
这位叫无痕的带头人赶紧回道：“段王爷，没事，只是这里刚刚被庶民挡了道。”
轿子里的人即刻明白，随即慷慨道：“既是无人员伤亡，那便给他们一人一百银两就行了。”
无痕赶紧从身上拿出两百白花花的银子来一份给那孩子父母俩，一份给于千心。
千心却赶紧推辞道：“谢谢大人们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这银两我就不拿了。”
无痕却气道：“给你银两你就赶紧拿着，今日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们段王爷这么好的人。”
千心再推辞道：“在下很感激大人的心意，只是这银两在下万不能拿。”
无痕恼怒。“诶！我说你，别不是好歹！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办！”
千心左右为难，千言却早已对一大把白花花的银子上了眼。
“姐，刚刚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人的，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你看他们这阵势，会对这点小钱在意吗？赶紧收下吧！”
“你不拿，我拿！”千心憎了他一眼，他却厚着脸皮代为接过银两。
千心却赶紧厉声道：“千言，还回去！”
话语多少有点份量，千言只能依依不舍将银两再次递还过去……
被这么一闹，一时惊动了身后另一辆轿子里人，不时便出来一个身穿红色绸缎美貌女子，金枝银钗，巧鼻大眼，天生丽质，从头到尾散发一身清香。
身后跟了一个丫鬟，穿着亦很华丽。
见其主人下来，赶紧上前搀扶。“小姐，你慢点。”
瞧这情形，千言可想这轿中之人乃是这段王爷的千金不假。再仔细观摩间，见她走路优雅，举止大方，话语间尽带细柔之感。
随即拿过无痕的银两，走到千心面前扶起她道：“我们段府一向乐善好施，但凡有求助于我们的人，我们都愿意施以援手。姑娘，勿见怪，我爹是个不愿欠别人人情的人，毕竟是我们方才有错在前，这点小钱你便拿着吧，以当是为无痕先前之过的赔礼。”
既是人家如此明理，千心推辞不得，也只能勉强收了去。
“那我就先谢谢小姐了。”
那女子却笑道：“我叫段若柔，看你们应该是初来甘陵城的人。今日能遇到你们也算有缘，若是以后你们兄妹遇到了什么困难，便来段府找我即可。”
千心礼貌着点了头，段若柔便再次回到了轿中，不时便和段府的一干散了去……
千言直被如此气派的场景所震撼。
“哇！这便是有钱人的世界！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千心道：“你要是够努力，以后你也能有这样的待遇。不过，实在难以置信，没想她便是段王爷的女儿……”
千言奇怪道：“姐，难道你认识这段王爷？”
千心道：“之前听人说过，段王爷乃是天下三王之一，就连当今圣上文帝也得对他敬三分，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都说这段王爷亲民爱子，为人重义，如此见来，还真不假。而这倒不足为怪，只是这段小姐如此平易近人，一点都没有架子，实在是让人大出所料……”
“惯他那么多，这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现在咋们有了钱，赶紧去吃一顿好的。”
千心只好和千言继续向前走去，恰看见右侧有一家叫“四方飘香”的面馆。
闻到清香的气味，千言肚子立马便叫了起来。没多想，赶紧急冲冲向里边跑了进去。
千心也慢慢走了去，刚到门口，忽有一长相清秀，打扮粗陋的醉鬼从里头冲了出来，千心来不及躲闪，那醉鬼正好撞在了她的胸前。
千心猛地倒在了地上，那醉鬼也倒在地上，却爬起来，立马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千心很是来气，又不能破口大骂，只得吞声忍气走了进去。
千言早已在里面叫了几碗油葱面，千心也只能将方才气消了，和千言大吃一顿后找小二来结账。
“三碗……一碗……总共一两五钱。”
千心摸口袋间，竟不想身上的钱皆不翼而飞。
千言看出了她的举动，一时慌张了起来。
那小二还当俩人没听见。
“两位客官，四碗油葱面，总共一两五钱。”
千心再三摸了全身，就连刚刚段小姐给的一百块都不见了。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了刚才进来之前见的那个醉鬼，一时凉了心。
那小二也看出了他们的举动，随即告诉了老板，一时又带了几个凶猛的大手进来。
“怎么，两位想要吃霸王餐不可？”
千心赶紧上前道歉道：“老板，并不是我们想吃霸王餐，而是刚刚我们得钱被人给偷了。”
那老板冷笑道：“哼！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各种吃霸王餐的更不用说了。这点小伎俩太俗套了。说吧，这账，今儿可怎么算。”
“老板，是人，都有不走运的时候，谁不会遇到困难的时候。你看我们兄妹俩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能否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次。”
那老板却恶道：“放过？呵呵，这天下岂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不过，我倒见你有几分姿色，不如进去陪哥儿几个玩玩，这顿饭钱也就好说了。哈哈哈……”
千心一时涨红了脸，破口大骂道：“无耻！”
“无耻？哪有咋的？赶紧还钱啊?”
“你！”
说着，那几个打手便要强拉着千心进去。
“放开我！”
千言哪能受这屈辱。
“放开我姐！”
那几个人倒也即刻停了下来，径直向千言走了过来，团团将千言围住。
那老板狠狠在他脸上拍打着。
“吆，怎么？很有骨气的吗？给我打！”
几个打手立刻将千言拎起来便是一顿毒打，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只能抱着脖颈吞声忍气……
千心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那老板亦不放过千心，随即走过去欲对她下手。千心极力反抗，亦无还手之力。老板强行将她按在墙上。
“小美人儿，继续挣扎啊”
千言几乎哭喊道：“住手！”
千心只是怒目圆睁，猛地一大口口水吐在了他脸上。
老板起手就是一巴掌，又将千心推给了一个打手。
俩兄妹就这样被几人痛打了一番……
那老板解了气，也失了乐趣。
“在我这里吃霸王餐，没那么容易！以后所有的杂务全交给他们俩，等干够半个月再放了他们。”
虽说是半个月，在一间狭小而黑暗的房间里，但对于他们俩来讲如是度日如年，看到从小到大来一直对自己百般照顾的姐姐，如今受到如此的欺凌。自那一刻开始，千言才终究明白什么叫世道这个道理。
“疼不疼？”
“不疼！”
“都是姐的错，一时大意丢了身上所有的钱。”
“姐，别说这种话。钱没了，还可以赚，要是姐姐没了，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千心一时泪眼朦胧，一把抱住他。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习武，这样才不被别人欺负。”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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