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追凶
王子牟并非针对女英，只是实在不喜欢后者随时一副高高在，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是高门大族的娇娇女，自然染了高门习气，看不起自己这等出身贫寒的人。
他无所谓，因为他王子牟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出身高贵又有什么了不起！
可他不能忍受的是旁人冤枉自己，子虚乌有的事他当然不会承认。
虽然出口的话有些刺耳，但他不后悔。
“你……你敢骂我！”女英尖锐的声音刺穿耳膜，葱管般的玉指指着王子牟，剧烈颤抖，“从小到大都没人如此骂我，你……你算什么东西，你敢……”
你算什么东西！
这五个字再次刺痛王子牟的神经，他双目一瞪，怒火喷涌，要发作出来。
重华眉头一皱，心下不悦。虽然女英的话并非针对他，可却饱含了他们这一类人。说到底，出身寒门的人，在这些高门大族的眼，一样的地位低贱。虽然你再有才华，再有抱负，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看法。好似一匹马儿再如何神骏，也始终是一头畜生。
贵族与平民的矛盾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形成，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即便是尧帝，骨子里也隐藏着这种习气。只是他能将其控制得很好，一般人根本瞧不出来。
丹朱算是个唯一的例外，因为他本身是高门流毒的受害者。
“放肆！”
一声厉喝，如怒雷震彻耳畔，让人心神震颤，皆是大吃一惊。但见丹朱脸怒气涌动，神色威严之极，给人一股极大的压迫感，与平素温尔雅的模样大相庭径。这是他第二次发火，第一次乃是风字四兄弟污蔑王子牟时，可见王子牟在其心的分量。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有些骇异的盯着丹朱。
“乖乖，主人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你这个大哥对你实在也忒好了，发起火来更是可怕之极。他能够处处维护你，也不枉主人你对他掏心掏肝了。”脑海，小银感慨道。
这一次他不是开玩笑，也非说风凉话，而是肺腑之言。
丹朱和王子牟二人的兄弟情好得没好说，甚至王子牟有些惭愧，“大哥处处维护自己，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我是不是太过较真了。其实她怎么想又如何，又......何事。”
想到这，胸的怒火仿若被一盆冷水浇熄，他神色一缓，淡淡道，“算了，反正误会我的也不止她一个。”
丹朱神色一凛，大声道，“牟弟，我骂她非是因为她误会你。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都有可能误解别人。可是她不该仗着自己的身份便看不起别人，更不该因此侮辱别人！没有谁生来高贵，更没有谁该生来低贱！”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震荡耳畔。
“好！说得好！”重华只觉胸一口郁气吐出，大为畅快，朗声道，“什么高低贵贱，那本来是强加给别人头最大的不公！”
脑海，小银嘿笑道，“我说你们两个，咋都变成了怨妇呢？你们能不能学我主人一样，沉默是金。可谁要是敢将不公强加他的头，他打得谁满裤裆找牙！”
王子牟暗自点头，他总算是没看错二人。不过小银也说的不错，在这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听你讲道理，关键还是看谁的拳头硬。
所以自从东始山的变故之后，自己每时每刻都在进步，都在变化，可唯有一样不变，那便是追求力量的决心。
他永远不会当日义父王飞云的话，“强者为尊，奋力修炼！”
女英年纪尚小，哪里体会这么多，见三人联合起来，不由得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扑在娥皇的怀里，泣不成声道，“姐姐……他们……他们都欺负人家！呜呜……”
自始至终，娥皇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轻抚着女英的后背，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她没有安慰女英，反而抬起头来，看了王子牟一样。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王子牟实在说不出来。
只觉她好似怨恨却又痛苦，好似失望却又带着一丝期冀，好似决然却又依依不舍。反正王子牟从未在哪个女子眼见过这样的神色，不由得暗自惊疑。
“咦？”脑海，小银咦了一声道，“主人，她这么看你一眼算怎么回事？还有那怪模怪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王子牟愣了一愣，好半晌才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小银一声长叹道，“哎，女人心海底针啊。以我小银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来说，她肯定是喜欢主人你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素昧蒙面，她怎么会喜欢我！”王子牟吓了一跳，暗喝道。
小银嘿嘿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什么叫一见钟情么？算是第一眼看到你，认定你了。这么粗浅的道理，不用我再来教你吧。”
“我……”王子牟哑口无言。
在主仆二人说话的这片刻，听娥皇柔声道，“算了，妹妹，我们回房去吧。”说着朝三人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扶着兀自哭泣的女英来开了院子。
万籁寂静，院可闻落针。
半晌之后，重华才喃喃道，“我们……我们是否有些过分。”
丹朱正色道，“有些事，你们不明白。女英妹妹从小被她娘宠坏了，刁蛮任性。但她本质不坏，却需加以引导，方可令她走正途。”王子牟和重华皆是一凛，肃然起敬，显然没想到丹朱教训女英还有这般深层次的目的。不过他很快话锋一转，脸带着.....的微笑，盯着王子牟，道，“不过牟弟有一点愚兄实在好，你彻夜未归到底在梦红楼干什么？怎么，能否满足一下愚兄的好心。”
重华也嘿嘿一笑，道，“王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隐瞒了。其实我们早知晓，你和青青姑娘的事，外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我的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才一夜不到的功夫，竟真弄得满城风雨。”脑海，小银吃惊。
王子牟却并不敢意外，更是意料之。
青青为了让他当挡箭牌闭门谢客，自然要将消息传得越开越好。即便是她不是主因，但也绝对推波助澜，否则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全城皆知。他也很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二人，不过他答应过青青，她的事要绝对保密。
自己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承诺不可。于是正色道，“有些事情，恕我不能如实相告。我只能说，事情很复杂，绝非你们想得那般简单。”
丹朱有心和他开玩笑，煞有其事道，“我们可什么也没想，是你心里太复杂了。”
重华也颇有兴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无非是惺惺相惜，引为知己，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发觉你们两个家伙很有当情圣的潜质，要不要小银我给你们培训培训？”脑海，小银嘿嘿几声冷笑，道，“有我的言传身教，你们定能够成为情场浪子，人间.......。看在你们是熟人的份，我给你们打八折，试学一个月不受任何费用，还报销往返路费……”
“……”
王子牟浑身一颤，恶汗不已，真想给小银两个耳光。不过这不过是想想而已，且他也知道二人不过是开玩笑，倒也没放在心。
“我已经有了刺客的下落。”王子牟神色凛然，正色道。
二人闻言，皆是一喜。
重华最为兴奋，扳着王子牟的肩头，颤声道，“王兄弟你……你……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已经兴奋得语无伦次。
也难怪，有那刺客的下落，便意味着他能够继续追查下去，直到挖出真相。
丹朱倒显得有些诧异，问道，“这可了，我派出大批人马暗查访也还没有消息，牟弟你去梦红楼逛一晚便大有收获。愚兄实在好，你是怎么办到……”言及此，忽的脸色大变，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骇异失声道，“难道你的神识已经足可覆盖全城！”
“什么！”重华大惊色变道，“不……不可能吧……”
整个汜水城，足有方圆数十里。如若王子牟真的办到了，那也太逆天了。
王子牟知他们误会了，苦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有人提供消息罢了。”
“有人？”二人神色疑惑盯着他，带着审问的口吻。
王子牟见二人纠缠不休，没好气道，“别问那么多，反正消息千真万确，错不了便是。”
于是他将从青青姑娘口得来的消息告诉二人，他们当然对那个“有人”十分好，只是他口风极严，二人也猜不出是谁，更不会朝青青姑娘头想。
毕竟在他们眼，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三人一番商议，定下计议，收缩人手免得打草惊蛇，今夜便行动，而后便各自散去。
幽静的院落，娥皇和女英坐在院，兀自发呆。
“哼，臭王子牟，死王子牟，混蛋王子牟，本姑娘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丹朱哥哥，居然帮一个外人，还凶我！”女英使劲踩着地下的残花，直到稀巴烂，仿佛脚下的是王子牟一般。
娥皇道，“妹妹你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谁受得了。”
女英吃惊瞪着姐姐，娇嗔道，“好哇，姐姐连你也这样说我！我……我好冤啊！”
娥皇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好冤的。”
女英噌的窜起来，叉着腰，大声数落道，“你个没良心的姐姐，我还不是为你不值。那死人脸有什么好，你偏偏要看他。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敢去逛.......，更和一个风尘女子有染。我好心为你打抱不平，你还怪我，你说我冤不冤！”
“你……你休要胡言，我……才没看……”娥皇又羞又怒，脸涨得通红。
女英嘿嘿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不晓得么？别装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
忽的一个声音道，“女英妹妹，你知道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哼，不要脸，哪个要理你！”女英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娥皇手足无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直视径直过来的丹朱。丹朱微微一笑，道，“妹妹，幸福来了，可莫要任其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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