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露馅
“青青河边草，你娘在洗澡，穿着……呵呵，下面的词儿我不往下唱了，毕竟少儿不宜嘛。 要知道我小银可是个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将这些扭曲的价值观传给小朋友呢？”小银唱了两句，笑道，“不过这个所谓的什么青青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
王子牟一阵恶寒，深觉小银这家伙简直是个大祸害。
便在此时，原本喧闹的大厅倏地安静了下来，可闻落针。
人人均是震惊不已，目却又露出兴奋之色。
连王子牟也好，这个青青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能有如此魅力。
刹那的寂静之后，倏地见一条青翠的绸缎从天而降，如一道绿光，划过众人的眼球。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见的一条人影从绸缎一闪而过，继而在二楼央的雅阁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凝目过去，但见雅阁内是一名女子。
但见她身材高挑，婀娜多姿，身穿一条碧绿长裙，下半张脸带着紫色面巾，也瞧不清模样。不过仅从他半张脸露出的轮廓，便已知她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
那雅阁并非以木墙隔断，只是四周垂下轻纱，从外面并无法清楚的瞧见内情况。但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又最能勾起人的好心，让人更想要一探究竟。故而人人翘首相望，也仅仅能够瞧个大概而已。
外有轻纱帐，内有紫色纱巾，更不可能有人看清她的面容。
不过这并不妨碍众人的热情，反而人人情绪高涨，高声疾呼，“青青姑娘”。
一时间，吼声震天，直震得楼宇簌簌作响，连屋顶也要被震破一般。
小银却很是不屑，脸带着冷笑，道，“切，不是个妓……呃不是个姑娘么，有什么了不起，搞得这般神神秘秘。还有这些蠢货，一个个如狗见了屎一般，兴奋得要命。殊不知这些女人是要如此，才能将你们兜里的银子掏出来。瞧瞧我主人，多么的淡定。”
但见王子牟目光平静，并没有因这个青青姑娘的出现而有多少的变化。
事实，他本来对这些......女子不感兴趣，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入口处，自然也没怎的心。
不过在搜索几圈之后，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将目光投向那青青姑娘。
雅阁外的轻纱在他锐利的目光下，简直是无物。即便是她脸的面巾，对于王子牟来说也只是个玩笑。
不过他并没要将她看个“通透”的打算，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青青姑娘对于其他人的吸引力，自是无与伦的。而这梦红楼的老板娘也极会做生意，故而增加她的神秘感，到时候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哗啦啦进账。
在此刻，只听丹朱道，“小牟啊，你是不知道，青青姑娘可是梦红楼新来的头牌花魁。她非但人长得美若天仙，且精通音律，琴艺更是高绝。她德艺双馨，卖艺不卖身。嘿，今天但凡来这儿的人，只怕十个有九个也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一闻仙音。只可惜，青青姑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且极少露面，但凡有心人今日更不可能错过。”
“嘿嘿，这家伙，居然还懂得打暗语了。”脑海，小银嘿笑道，“不错，还算你有几分脑子。”
原来这在外人听来不过是介绍青青姑娘的话语，实则是丹朱向王子牟传递重要信息。
试想如姚弘这等......如命之人，知晓青青姑娘要在今天出现，又正会错过此良机？
所以说，姚弘极有可能已经在梦红楼内，只是王子牟并不曾发现罢了。
他不相信姚弘会他们早到一步，因为那要太惹人耳目，不符合他行事谨慎的风格。姚弘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多半会和自己一样，乔装打扮。不过一个人再如何乔装，甚至是易容，也总会露出破绽。
更何况他王子牟的六识可谓是天下间最强大的，任他姚弘本事通天，也不可能逃得过前者的火眼金睛。
由此看来，一定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忽视了什么环节。
脑海，诸多念头潮起潮涌，王子牟如鹰隼般锋锐的目光，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青青姑娘身。
而一旁的四女见方才还如一块木头的王子牟，听得“青青姑娘”四字突然“兴奋”起来，不由得大为恼怒。
任何行业都有竞争，......更不例外。
特别是这些姑娘们，身体是她们的本钱，一旦了年纪，人老珠黄，自无人问津。所以在年轻时，她们都特别卖力的打扮自己，表现自己。而头牌花魁对于她们来说，便如同修炼者武打擂的魁首一般，意义重大。
虽然她们知道自己无法和青青姑娘相，双方之间更是天壤之别，可内心的嫉妒甚至鄙夷之心绝对不浅。
何况王子牟区区一介“下人”也敢如此轻视她们，自也激起她们的愤怒。
立时便听一女阴阳怪气道，“人青青姑娘可是咱们这儿的花魁，多少达官贵人想要见她一面，挤破了脑袋也不可能。”
继而又有一女附和道，“所以啊，有些人还是趁早死了心吧，免得到时候丢人出洋相。”
四女你一言我一语，虽然不曾指名道姓，但皆对准王子牟，显然是要羞辱他一番。
一般来说，对待客人她们是只能赔笑脸的，更不可能冷嘲热讽。不过一来王子牟对待她们和青青姑娘的态度实在太气人，二来王子牟不过是一介下人，她们也没多少顾忌。
她们倒是痛快了，一旁的丹朱暗叫不妙。
他知王子牟素来受不了旁人的冷嘲热讽，莫要闹出变故，那可麻烦。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王子牟，任凭四女如何聒噪，王子牟皆置若罔闻，目光依旧四下搜索着。
丹朱暗自松了口气，又暗自佩服，“此刻只怕是个男儿依旧火冒三丈，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够忍得住，牟弟还真是了得。”
诚然，被一群身份“低贱”的.......女子羞辱，怕是没几个人受得了。而王子牟也并非不在乎，只是他明白自己有更重要的事，犯不着和她们置气。
她们的无知可笑，非但不会气到他，反而更清醒。
实力为尊的天下，即便是......也不例外。
在这时，但见青青姑娘向着众人做了一福。方才还欢呼声震天的大厅立时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的杂音。
人人仰着头，目放出火热的目光，盯着那重重轻纱后的曼妙身躯。
连丹朱也不能“免俗”，目露出大感有意思的神色。
“多谢诸位今夜肯赏脸光顾梦红楼，青青无以为报，只好献丑，为诸位奏一曲。”只听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穿破轻纱，钻入众人的耳。
她的声音如叮咚的泉水一般悦耳，又似林的百灵鸟清脆。声音隐藏着一股异的力量，竟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仅仅是听着此声音，已然是享受，也怪不得人人趋之若鹜。
王子牟亦是微微一愣，似乎是被她的声音惊住了。
突然，只听得锵的一声，如同剑鸣出鞘的激响惊起，惊得人心神一颤。继而又听得铮铮琴弦波动声急骤不堪，如雨打蕉叶般响起。
一时间，众人只觉身处古战场，周遭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一片肃杀之气。
过得片刻，琴声倏地变幻，变得婉转空洞，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处空谷，山幽鸟鸣，山泉咚咚，微风习习，恬淡之极。
不过此种恬淡并未持续多久，忽而琴声再变，如怒海狂潮，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汹涌得拍击着众人的心神，直教人在暴怒的大海面前颤抖。
短短的时间内，琴声已经接连变幻了三次，弹奏放肆竟也变幻了三次，手法之繁复，不亚于修炼一门高强的武功。更特的是，琴声仿佛有一股神的力量，在震撼人的心灵的同时，却又不让人身临其境，进入忘我状态，足可忘却眼下所处环境。
在众人沉醉其时，忽的海潮戛然而止，风平浪静，一曲已然奏罢。
场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出声，大多还未曾回到现实当。
“好琴艺，好曲，好！”突然，丹朱连叫三声好，脸满是赞美之情。
“朱公子过奖了。”青青姑娘微微起身，还了一礼。
方自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再次激起足可惊破天穹的欢呼声。各种赞美之词，更是毫不犹豫的从他们的口蹦出。
什么惊人天人，什么神曲仙籁，什么实至名归等等俗套之极的赞词，更是听得人耳朵起了老茧，却依然乐此不疲。
毕竟她的琴真的很好听，更何况，这些人也不单单是来听琴的。
而青青姑娘听着众人的赞美，倒显得宠辱不惊，神色淡然。
“琴虽然好听，可我怎么总觉得，这......让人很不舒服呢？不应该啊，我小银见了美女应该兴奋至极才是，怎会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脑海，小银诧异无道。
王子牟则早已眉头紧蹙，心震惊不已。
旁人没有觉得不妥，那是因为这些人大多不同音律，不知其奥妙。而墨竹笛乃是笛艺大师，其笛谱明言，音乐如要引人入胜，必须以精神力加以引导。而方才情景，绝非单单琴声能够办到。
“难道此女其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王子牟心下一惊，可不论怎么看，青青姑娘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他可不相信她能够瞒得过自己的精神力，能够将气息完全收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实到底如何，即便是他也有些糊涂了。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间，只听青青姑娘轻叹一声。
这一声轻叹，仿佛有无穷的魔力，勾走了众人的魂儿。
立时有人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您为何叹息？”
青青幽幽道，“琴无知音，曲高和寡，岂不神伤？”
众人皆自默然，要他们乱喝彩还成，其他的不过是个笑话。在此时，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青青姑娘如不嫌弃，在下愿与您合奏一曲，如何？”王子牟倏地将目光投过去，嘴角扬起一丝冷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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