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廖牙子

　　一上了水面，他们连拖带拉，把我弄到了岸上。既然都上来了，我也就没有在做无谓的挣扎。他们不让我跟去，也是为了我好。我想起了我爸临走跟我说的那些话，心里虽说觉得他不能是哄我，可就是觉得不对头。

　　我没有听他的建议，立刻从这个地方回去。而是留了下来，在岸边静静地等着。其实按照我爸的话说，即便是我们现在走，川瘸子应该也不会拦着我们。

　　可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万一出了意外的状况呢？所以我们最终还是没做什么在对方看来，是比较过激的行为。

　　潜水装备早就被我给脱了，我就地坐了下来，和胖子、小札他们正在一边抽烟，一边扯着闲蛋。

　　“你们说，这川瘸子到底跟我爸有啥仇怨？”我抽了一口烟，问其他人。

　　胖子摇头晃脑，道：“不清楚，他们那一辈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曾经让我爹给我讲讲他年轻时候的事，他一个字不说。”

　　“我父亲也是一样，我还套过话，根本套不出来。”许曼用手不断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不过现在是个机会，这川瘸子一定知道一些什么，而且看这人的脾气性格，用的招数好，没准还真能套点什么出来。”

　　小札点了点头，道：“谁去套？”

　　许曼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我，没说话。

　　那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去，我他娘的现在就想弄死那瘸子。要不是有这十几杆枪在，早他妈冲过去了。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交给你了，咱们这几个人也就你去最合适。”

　　“得跟两人去，万一出了问题，咱们见机行事……”彪子小声的说完这些话，扔掉了烟头，给小札使了一个眼色。

　　我顿时明白了一些他们想干什么，不仅仅是套话那么简单。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我站起身来，朝着川瘸子那边走了过去。川瘸子正躺在一块礁石上，抽着旱烟袋，我走过去之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枕着一条胳膊，看着蓝天，抽着烟。

　　“如果我爸上不来呢？”我想了想，问了这么一句，看似这话问的很傻逼，但是我却抓住了要点，这么问，川瘸子绝对会搭理我。

　　果然，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我，说道：“你那个小鬼头都上来喽，那他梁四林肯定是下切喽瑟。他只有一个可能性，才不得上来，除非是不想管你咯！”

　　他这话也算是调侃，我压着内心的火气，直奔正题，问道：“到底你跟我爸有多大的仇？这么费尽心思的来整我们？”

　　川瘸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道：“你这瓜娃子，到底想问啥子？”

　　“我就想知道，你跟我爸到底有什么过节。其实问题不大，我们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由于是套话，我想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谈一谈？”川瘸子，看着我，突然又笑了。这次笑的很大声，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笑了一阵，猛地板起脸来，“谈一谈？咋个谈？根本不可能谈！”

　　“你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过节，怎么不可能谈呢？”我打蛇随棍上，心说这家伙差不多要上钩了。

　　“我们没有过节。”川瘸子抽了一口烟，开始用非常蹩脚的普通话跟我交流，他看着蓝天，许久不在言语。

　　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会说这话，他这么精心的安排这一切，不可能跟我爸没有过节。难道只是为了什么地图？

　　正想着要怎么继续对话，他突然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对你老爹了解多少？”

　　这话问的，不由得让我好笑。看来这家伙准备绕弯子了，套话应该是套不出什么来了。这时小札故意咳嗽了一声，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暗号。刚才套话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圈，虽然有几个人跟着我们过来了，但也就是五六个，按照小札和彪子的身手应该还是可以搞定的。

　　再者就是一直站在川瘸子身边的那个小年轻，这个家伙长得一张大众脸，看起来应该没有威胁性。在我的印象里，这小年起应该就是那川瘸子的人体拐杖。不对，应该是跟班，现在这小年起手上拿着一副拐杖，啥话也不说，就是静静地站着。

　　小札一咳嗽，我瞄了一个方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撒开脚丫子就跑。没跑两步，就被那小年起给追了上来，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这时“砰”的一声枪响，身后传来了打斗声。

　　“牙子，把拐杖拿来！”川瘸子喊了一嗓子，但是没听到抓着我衣服领子的小年轻回应什么。

　　小年轻松开了我的衣服领子，对我笑了笑，我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把手中的拐杖扔到了水潭里面。

　　我突然想起来，我爸起初对我说过的一个名字，“廖牙子”，这牙子，难道就是这小年轻？

　　“你是廖牙子？”我皱着眉头问道。

　　小年轻没有说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我顿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心说坏了！

　　可是下一秒，我就傻了眼，这小年轻并没有对我怎么样，而是冲天开了一枪，把枪口对准了川瘸子。

　　川瘸子一脸的震惊，张了张嘴，像是话卡在了喉咙。自嘲的笑了几声，道：“真嘞是想不到，真嘞是想不到撒！”

　　“喊他们把枪放地上，你没得了拐杖，啥子都不是，一颗子弹可以轻松要了你嘞命！”小年轻冷笑了一声，“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不过四爷照顾我们家更久。”

　　这个转机来的实在太快，这算什么？无间道？还是碟中谍？

　　所有人都愣了，那些抱着猎枪的人一时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川瘸子没有在说什么，摆了一摆手，示意那些拿枪的人把枪放下。

　　那些人只好全都把枪扔在了地上，一个个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咋地，不服啊！赶紧给老子走！”胖子端着枪，把一帮人像是押犯人一般押了过来。

　　我没有看到许曼，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扭过头看去，许曼正把地上的枪往水潭里面扔。

　　“现在四爷没上来，他要是上来了，你们在想走，可就走不了了。按照我对四爷的了解，他是怎么下去的，你们待会就得怎么下去，不过这次你们可没有什么潜水设备。”小年轻用普通话，对着那帮正垂头丧气的家伙，冷冷地说道。

　　那些人左看看右看看，有人先跑了。人一般就是这样，树倒猢狲散，有一人带了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这帮人就一窝蜂跑了一个光。

　　廖牙子转过头来，跟我说，“你们先回去吧，在这呆着无非也是浪费时间。有一些事情，你们不了解，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件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在等等。”我拍了拍廖牙子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的一段时间，廖牙子都和川瘸子保持了相当大的一段距离，这个距离按照我的估计，最少也得有十米左右。

　　廖牙子跟我说，这川瘸子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那一双拐杖，要是现在这川瘸子架着拐杖就是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些糊涂，有点弄不明白这时为了什么。在听了许曼的解释之后，才晓得了到底是个咋回事。原来，川瘸子自小习武，一直都是个练家子。只不过在一次倒斗的时候中了机关，导致双腿残废，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靠着毅力练就了架拐打斗的本领。

　　道上都传，这主架着拐杖跟人打斗，比正常人还要厉害许多。有一次他手底下的人闹事，川瘸子只身一人杀进了一个堂口，愣是把带头的人都给弄死了。

　　听许曼说的这么玄乎，在加上廖牙子根本不敢接近川瘸子，我不仅就有点信了。

　　估摸一下时间，差不多过去得有两个小时了，我爸却还是没有上来。我不仅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担忧，可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我找廖牙子要了手机，给我大伯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大伯听完，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来，直接回你奶家。让小札和彪子留下，其他人全给我带回来。他们要是不愿意来，你就跟他们说他们的老爹会在梁家等着他们。”

　　说完这话，我大伯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没有立刻走，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见我爸上来。不由得就有些急了，正想着直接穿上那些潜水的设备下去看看。水面上冒出来了穿着潜水衣的人，不用想，这人肯定是我爸。

　　我爸从水里面出来，手上还拖着一个大木箱子，我招呼了胖子一声，赶紧去把那木箱子从我爸的手接下来。

　　可谁知我爸摘掉了面罩，看了看我，就突然晕了过去，“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那木头箱子动了一下，里面好像是装着什么东西，弄不好应该是个活物！

　　难道是个粽子？

　　正想着的功夫，木头箱子又是颤动了几下，看这个动静，里面装的绝对是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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