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灭鬼

　　“怎么，吓成傻子了？”他问得不步经心，身子却略微有些弯曲。

　　我的感动突然就像装了翅膀的候鸟，飞向了南方，再不见踪影。

　　嘴角抽了抽后，我踮脚往他身后看去，只见原本女鬼站的地方，只剩下一摊水渍。

　　“你把鬼除掉了？”

　　他低头看我，用的是看疯子的眼神，“她察觉到我的出现，跑了……嘶。”

　　上官柳南突然蹲下了身，指间有着猩红，我快步走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鼻尖是淡到风吹便散的铁锈味。

　　“上官柳南，你不会死吧，你别吓我啊。”

　　他拍开我伸过去的手，还半开着玩笑打趣我，“你放心，还死不了。”

　　太阳进了云层，阳光也收敛了起来，三十多平米的小空间乱得像发生了一场世纪大战。

　　上官柳南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白色的衬衣染了大块血迹，却没有处理。

　　他说没什么大碍，而且已经习惯了，让我的一腔劝言全堵在了肚子里。

　　“这鬼的法力不是很强，最多就能操控一下没有灵气的死物，而且她的胆子极小，被一吓便能躲上好几天。”

　　我不解，“那为什么她还要杀那么多人？”

　　上官柳南靠着床沿，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有些惹人怜爱的脆弱，“因为她要积怨，怨气多了，便能复仇。”

　　我有些不安，那个鬼躲起来了，那该怎么除呢？难不成每次都被逼到打电话？

　　“你别慌，这鬼虽会躲，可我也会引。”

　　上官柳南的声音虽然低弱，却很是坚定，让人生出莫名信任感。

　　我无力的发现，好像除了信任他，我也没了别的选择。

　　上官柳南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些纸符，有些道士做法，他咬破手指，猩红液体涌成滴状，被他用来画不知所云的字。

　　“这是做什么？”

　　“我在这间房子下了咒，只要得到她的气息，我就能寻到她的踪迹，要以血为引。”

　　他站起来，拿着染血的符纸出门，却在踏出一只脚时，转头看我，“过来。”

　　我渡着步子走近他，看着没什么表情的他，心中有些疑问，“我不会除鬼啊。”

　　“把手伸出来，快点。”他逆光而站，神色模辨，声音一如既往般干净利落。

　　在我把手伸出去时，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匕首，在我的指尖划了一道口子。

　　不待我任何反应，抓着我的手往门外走，“你干什么啊？”

　　我挣扎着要甩掉他的手，却又立刻安分下来，他的手上还拿着匕首，间断还有着血迹。

　　“你是至阴的体质，比较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你的血对他们来说，就像瘾君子面对一大袋毒品。”他说这话像是在对我做解释，声音冷清却有着几分人情味。

　　楼道中间的灯忽明忽暗，像极了拍鬼片的场景，在你稍不注意的时候回身便对上一个鬼。

　　我觉得有些冷，牙齿打颤，身子发抖，上官柳南却突然松开我的手，我想拉回他的手，却被他抬眼瞪住。

　　他的唇畔含了几分笑意，衬得整张脸明媚起来，说出的话却让人喜欢不起来:“你的胆子应该也就芝麻大小。”

　　“站在那别动。”

　　话刚好说完，他便低下身子画了起来，是星芒阵，我在爷爷的黄皮书里看过，模模糊糊的记住，却忘了它的作用。

　　在他落下最后一笔时，有光从阵中心射出，四周是一片惨叫声，在空荡的楼道散发着阴冷气息。上官柳南朝我所在的方向看来，嘴角边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他轻启薄唇无声地开口：“看你身后。”

　　我瞬间僵了身体，手心出了些微冷汗，不敢转头也不敢做任何动作，怎么该昏的时候却精神抖擞啊！背后传来一阵寒意，脚下有水渍流动，不用想我也知晓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紧张得无法再说什么，只能用眼神示意上官柳南快些出手，他站在阵法中，嘴角突然流出些猩红液体，衬着那笑倒是让人有几分惊艳。

　　他抬手拭去那血痕，面色淡定得就像不过是擦掉沾在唇角的油渍。眼神看着我身后有些冒光，像看准了猎物的猎人，深知那物逃不过自己的掌心。

　　他双手结出一个符法模样，手势极快，动作间却优雅得像在指挥乐队。

　　我身后传来犹如脚步的拖拉声，拉扯着人的心跳，我想跑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四周好像又暗了几分，黑影绕着昏黄的灯，像在就着明明灭灭的光跳着舞。惨叫声像夏日不知停歇的蝉般，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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