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重逢

　　陆将军看到孙女回来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献宝似的给孙女看自己最近写得大字和画的水墨画。在得到孙女的肯定和赞赏后立刻宝贝的收起来，说等随涯考上大学就送给她。

　　晚饭之后，爷爷和奶奶在院里晒月光，随涯洗完澡看到秀奶奶正帮自己铺床，跑过去抱住她撒娇“回家真好，可以吃到秀奶奶做的饭”

　　秀妈转过身，看到随涯头发还没干，赶紧推着随涯去吹头发“头发要吹干再睡觉，小心着凉头疼”

　　随涯头发又密又长，吹头发要很长时间才能吹干，女孩撇着嘴不情愿地拿起吹风机。

　　“老时明天回都城，年纪大了一个人在乡下，子女不放心”陆修远和妻子闲聊

　　“这一走，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陆老夫人略感伤得说。

　　“人老了，见一次面少一次，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陆修远拍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

　　“我害怕，我们要是走了，随涯怎么办？暖暖那丫头到今天也没个消息，随涯性子淡，除了咱们和谁都不亲???????”陆老夫人还想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被走进院子的时老爷子和时集笙打断了

　　“老陆，我明天走了，这棋盘咱哥俩下了这么多年，送给你了。”时老爷子将那套紫檀白玉棋具放在桌上

　　“送我有什么用，谁和我下？”陆修远赌气似的说

　　“年纪一大把了，还舍不得我呀”时老爷子打趣到，刚吹好头发出来的陆随涯听到这话走过来挽住时老爷子的手臂，“时爷爷您放心，我会陪着爷爷下棋，不辜负您送这棋盘的心意”

　　时老爷子欣慰的瞧着小姑娘，这丫头就是机灵，明白人心。

　　“进屋再下一盘？”陆将军提议，时老爷子自然欣然同意。

　　于是两人拿着棋盘走进了大屋

　　“集笙，进屋坐会吧，他两这棋要下好一会呢。”陆老夫人招呼着一直站在树下的人。

　　集笙！时集笙！陆随涯这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模糊记忆里的哥哥。时集笙见陆随涯一幅大梦初醒的模样知道她才想起自己，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着她“好久不见”

　　随涯也抬起头看着他：“好久不见”

　　月光里琼花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有种突然安静的尴尬。随涯有些拘谨，不知道怎么和这个认识但又不熟的人聊天。

　　时集笙却有种久违的自在，这个在自己生活之外的人，好像是自己内心最后一片宁静。没有身份的约束，没有利益纠缠，没有步步为营的谋划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奉承。

　　“进屋吧，奶奶等着我们呢”随涯先开口

　　客厅里陆老夫人正打开电视看黄梅戏，见两人进来便招手邀两人过去陪她一起看。陆老夫人拉着时集笙聊近况，原来他毕业后一直在国外负责家族企业的对外国际业务，刚回国不到半年。时集笙看随涯坐在旁边看戏看得十分入迷，心想这戏有那么好看？还是小时候跟在他后面叫“哥哥”的小姑娘可爱。其实《珍珠塔》随涯已经陪奶奶看过几遍了，对剧情和唱调都十分熟悉，但她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认真看戏。

　　“随涯也快高考了，决定去哪读大学了吗？”

　　听到自己被cue，陆随涯看向时集笙“阳城的周边省市吧，不想离奶奶太远。”陆老夫人欣慰得拉过孙女的手。

　　“现在交通便利，距离不是问题，走出去接触接触不同的文化也挺好。”时集笙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建议有所不妥，但随涯感觉到奶奶握住自己的手变得有些僵硬，便回答“不行，我恋家”

　　时集笙想她真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以前她对新事物总是充满好奇，会不停问为什么，并向往去了解去接触的。

　　“我有个作业问题想请教你可以吗?”随涯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毕竟或许只有时集笙可以解答自己的疑问。

　　“当然可以”时集笙没想到随涯会主动问自己问题

　　于是两人离开客厅，来到随涯的小书房，书房面积不大：一套紫檀木桌椅，几个陈列架，架上放满了书，其中一个陈列架上放着随涯从小到大获得的各种奖状和奖牌。

　　时集笙看着书房，感觉不单是这间书房，整个陆家老宅都显得陈旧老式，这样的环境只适合阅尽千帆、心境如水的老者，不适合青春活力的年轻人久居，难怪随涯现在变得如此拘谨沉闷。

　　正当时集笙心里感叹时，随涯手里拿着类似信封的物件走到他面前，抬起头问：“不知道小时候替我保密偷吃绿豆糕的哥哥现在还会替我保密吗？”

　　这才是他记忆里的陆随涯，狡黠生动。

　　“先看看什么事情”时集笙假装摆出不愿意的架势

　　“这是我之前在家里找到的一个明信片，但看不懂是哪国语言，你在国外那么长时间，能帮我看看嘛？”

　　时集笙接过明信片，“这是意大利文，是从马焦雷湖寄出的，eyLu的”说完看了眼随涯“这个CheneyLu是你母亲吗？”

　　随涯拿回明信片“谢谢你，请帮我保密，我不想爷爷奶奶担心”

　　“放心，守口如瓶”时集笙对女孩保证。

　　关于随涯母亲的事情，他曾听过家里长辈提过，连爷爷也感叹造物弄人，曾经战功赫赫的陆将军晚景如此孤寂。大儿子专心学术选择丁克，小女儿生下父不详的孩子音信全无。

　　他莫名的有些心疼眼前的女孩，她有很多心事却不想令人担心所以选择掩藏，她有很多向往却不想令人忧心所以选择放弃。

　　“答应了就好，其实我就是好奇而已，没有多余的情绪”女孩假装轻松的说。

　　“还信不过我，不记得谁把你这只旱鸭子从河里捞上来的了？”时集笙也不戳破

　　“谁旱鸭子，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鸭子吗？起码是只旱天鹅，哈哈哈哈”随涯开着玩笑，两人渐渐熟稔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时集笙临走前将自己的号码存进随涯的手机里，表示：任何时候欢迎随涯联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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