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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回 台下蓄力


  《拳度百科》——太阳穴在耳廓之阳,前额两侧,外眼角所延斜上。乃有“第一要穴”之称,也是最早被各家武功秘籍列为要害部位的“死穴”之一。

  太阳穴,人体死穴之一。

  死穴,听起来就可怕的很,照理说此处事关生死,应该少碰为好才对。可不知为何,许多人在头疼时,却往往喜欢用力按压这个所谓的“死穴”。

  这大概就是“头疼到要死”这种说法的起源吧。

  比如叶思雪现在就在这么做。

  罗念秋的一句话能让人斗志昂扬,唐朱玲的一句话却能把人噎死!

  “她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望着笑吟吟的唐朱玲,叶思雪几乎把指甲都掐进了皮肤里。

  见到了叶思雪额头上都映出掐痕,唐朱玲忙去扯她手:“才刚上完药没多久呢,这么掐还不把慈音膏给擦掉了呀。”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发笑,饰演“张龙”、“赵虎”的院生正在木梯口偷看着台上的状况,不时向身后其他人诉说着台上的情况。

  “蛟师弟好生风趣,你看徐师兄差点笑地岔了调子。”

  “刚刚外头有人叫了声好,我怎么听着有点像玉学宫长的声音?”

  “我看几位贵客也欢喜得很,只要后面几幕也演得出彩,这头魁……”

  后头的话,那几个院生并未说出口,叶思雪望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读懂了那些心潮起伏。就算处处被人暗算,只要学监与师长们秉公而断,再加上花盟会那几位长辈的护犊之心,今年的头魁……

  或许还有机会!

  “这种天真,我似乎很久之前就没有了。”叶思雪想笑又笑不出,向来无甚表情的她,此刻却忽然有了一种想要长叹的冲动。可还没等她吸气,脖颈上便传来一股扭力,而且力道还不小。

  原来,趁着还不用上场,唐朱玲正抓紧时间检查着叶思雪的妆容,她捧住叶思雪的脑袋左右用力转了转,看到她额头上如玉流光肤脂并未出现瑕疵,这才放心的退回了原地:“行了,跟个玉人儿似的。蒋四个真俊俏。”

  揉了揉不自在的脖子,叶思雪只得吞下了刚才的话题,重新变回那副闷声不吭的模样。

  ————

  “都道我心如明镜,心里头没有藏污纳垢,污浊可不就被挤到脸上了么!”

  经由楚麟改过的台词意味深长,偏偏蛟壬又有油滑的根骨,这一嬉一肃之和,着实令台下诸院生发笑。就连猜魁台上的诸位长者中,也爆发了出了不少畅怀的笑声。

  然而花陵学监朱千文的笑意却克制的很。

  “若是没有那些人,或许老夫也能毫无顾虑地陪着孩子们一笑吧?”

  想到这儿,朱学监的笑意再度黯淡了几分,他隐蔽地微微侧头,往左手侧看去。理学宫长玉全抚掌微笑着,看不出任何异样。在玉全的更左手侧,坐着其他几位地位略高的赤冠学宫,还有与他走得近的几位先生。历年校祭,猜魁台的坐次排列都由理学宫做主,所以朱老很清楚,玉全身边就坐的这伙人,可以说皆是陵改之乱背后的推手,也就是他一手建立,如今却已不受控制的派别——听雨楼。

  这些听雨楼一派的人并未交头接耳,各自目光炯炯地盯着台上,仿佛沉醉于黄字门生的表演一般。可这一切并未能骗过老辣的朱学监,他不禁回头与后排的白鹿道长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的松颜鹤发也多了一分凝重。

  台上演得是轻松逗笑之戏份,他们一个个如此聚精会神,反而令人不得不生疑。

  “玉全,一手将你栽培至今,是老夫错看了人。这几年书院乱成这样,你究竟有何获利呢?”一张张看不透的网,挡在了朱千文的眼前,终于让老人家的笑意彻底凝固了下来。

  “威~武~”

  台上,扮演开封府诸校尉的院生们熟练地喊着戏腔,而朱学监的思绪却不禁回到了几个时辰之前。

  “白鹿兄,今年黄字门生中出了个唐麟,今年黄字门的献才戏目,据说正是由她牵头操办的。”

  “此事贫道也有所耳闻,我那弟子江姬芸虽考入了玄字门,却选择了与他们一道出演。”

  “这种事情近年来已是极少听闻了,四门院生壁垒分明,硬要说有什么共处,便是天地玄三门院生都鄙夷黄字门生……这趟陵改之乱,也是有心人利用该恶习刻意造成的局面。”

  “所以姬芸参演的这部白话戏,其中意味颇深啊。贫道也远远看过他们的排演里,这出《五鼠闹东京》,以官府来比喻天地玄三门,以草莽映射黄字门生,最终共求正义换得大同。不知是哪位写得剧词,暗喻得当,张弛有度。依贫道看,这出戏若能顺利演出来,对于那些心怀偏颇走上弯路的院生和先生们,倒是一剂良药。”

  “是啊……可笑我朱某,空占这学监之位,先是识人不明,将一个心怀鬼胎之人扶上重位;后又碌碌无为,竟然放任这股内斗之流祸乱书院。可笑就可笑在大多数师生皆是受人怂恿,却也跟着裹进了相互攻讦的乱流之中。陵改之乱……我本想借黄字门院生也入内院之机,能让四门三派一视同仁,想不到反而……”

  “朱兄也莫要太过自责,今年这陵改之乱,并非是痼疾发作,反倒是因为朱兄打了一剂猛药,那些患毒死命反扑所致!若能挺过这一关,不失为书院驱云还晴的契机。”

  “不错,多年来的派系之斗。此番花夜校祭上,这出《五鼠闹东京》若能顺利夺下头魁,之后老夫便能借力打力,将这长久以来的内斗之风彻底排出我花陵太学!”

  “话虽如此,可朱兄这话中,似乎仍有不少顾虑。可是还在顾虑那名刺客?”

  “老夫始终觉得,这刺客来的时机太过巧合了,不像是针对你武当派的江湖恩怨。这出《五鼠闹东京》经由唐麟他们多次排演,其‘破除四隔偏见’之寓意,我们知道,玉全自然也会知道……”

  “那位玉学宫长和他的听雨楼,自然不会让唐丫头她们顺心。”

  “若是《五鼠闹东京》夺不下头魁,只怕老夫的一切后手,都会重新被封死。想要再力挽狂澜,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

  在添忧的回忆中流连许久,台上却才刚刚走了一两句词。

  警醒过来的朱千文眼中点起火苗来,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不论玉全等人如何阻挠,他都要一力将《五鼠闹东京》推上头魁之位!

  忽然,他听见右侧似有人唤,老学监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按察使那张诡异的笑脸。即便阅人无数,每每见到这张笑脸,朱学文还是会心中一跳。老学监自知惶色未能全掩,忙强压心惊,干笑着拱手行礼:“大人见笑,方才此处实在太过喧闹,老夫一时耳背,未听到大人谕示。”

  “本官是说。”按察使的笑意浓得犹如一层浓妆:“贵院的学子实在是出类拔萃,这白话戏原只是乡间小民之乐,他们却能演得如此讨喜,想必其中少不了学监的苦心栽培啊。”

  “大人过奖。”

  “搜罗山珍野味的厨子,不算有本事,能将农家小蔬烹出滋味,反倒能看出苦工。”按察使紧盯住朱学监的眼睛:“本官忽然觉得,今年的头魁,十有**要落到这黄字门上呢!学监,你说呢?”

  这句话,与朱学监心中所想正是不谋而合。但不知为何,望着按察使笑合起来的眉眼,朱学监心中找不到丝毫欣喜。

  ————

  猜魁台以左,坐的都是花陵太学中的诸位先生;

  右侧则皆是外来贵客。

  书院学监与州府按察使,正是左右两侧地位最高的两人,别看献才台上是蛟壬饰演的包公做主角,可在周遭不少人的心里,猜魁台上的这二位,才是今日花夜校祭的主角。

  比如贵为素铭花会掌柜,罗念秋的父亲罗敬;或者那四个儿子中只有一位考进花陵太学的徐长德;还有好几位花盟会的掌柜、管事。

  花盟会的确是花陵都中的无冕之王。拜大陈兴商励志之政策,花盟会中的掌柜随意拖一个出来,都要比花陵知府更令人重视。

  然而在朱千文面前,这些腰缠万贯的人物,便不再算是人物。

  即使在朱千文监管的花陵太学中,这些掌柜管事的子女都被列入了最次一等的“黄字门”,他们也绝不敢有丝毫抗议。

  元宝能让鬼推磨,却永远硬不过刀。在大陈,唯一能让商人低头的,就是军。

  商道上的关卡从四个变成八个,就能让一趟大生意从获利转为亏空。而这设卡的权利,全部都直接掌握在各州县的守军手中,就连州府亦无权干预。这就是大陈的政策,在鼓励经商的同时,亦从来不忘重武轻文。

  而朱千文的亲哥哥,正是东州军察朱言文。

  所以,当朱千文与按察使交头低语时,每个掌柜的眼神,都默契地从戏台上移了开,一个个恨不得拉长了耳朵,只盼能听见其中的只言片语,好将它化成千金难买的商机。

  然而毕竟不是每一位掌柜都是这般痴态,比如那位坐在右手侧第二位,仅次于按察使的赵管事,就完全没有留意旁边对话的意思。这会儿,赵大管事正捧着一盅香茶,上下眼皮不停打着架。

  “什么时候……才能回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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