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病情扩散
夏洛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性子豪爽的维森蒂娜翻脸。以至于她直到被阿苗七拐八弯拉到了某处隐藏的安全屋的时候，还被维森蒂娜那一句不近人情的“好自为之”震得晕晕乎乎。
“夏洛特、夏洛特！”
小包子拽着她的手使劲摇晃着：“你怎么了？”
“没事。”
小萝莉回过神来，在阿苗脑袋上摸了一把，顺便悄悄往他体内探去一道神之力：嗯，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这么说来，这应该不是一起针对阿苗这个正版继承人的阴谋。
被莱恩弄得有些神经紧张的夏洛特悄悄舒了口气，跟着他往屋内走去。
房间内传来几道微弱的气息。如果不是精神力波动和她当初探查到的人一模一样，夏洛特简直不敢相信这风中残烛般的气息竟然来自于当初在暗中保护着阿苗的三个强者。
“这是怎么回事？”
夏洛特震惊地看着临时铺的软榻上躺着的三名神志不清的老者，不知道是在向阿苗还是一边一言不发跪着的灶发问。
她出发前往海神殿的时候，这三人的气息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忽然间就这样了。”
灶抬起头来，面如死灰答了一句，然后重新将头低了下去。
所以你在这跪着是闹哪样？祈祷么？
夏洛特的眉头跳了一下，向阿苗递去征询的视线。
“三位爷爷中的一位，是灶的父亲。”
阿苗压低声音，凑近她低声说道。
难怪。
小萝莉点了点头，轻轻搭住灶的肩膀示意他退开。
“你……”
“让我试试看吧。”夏洛特给了他一个令人宽心的笑容。“怎么说我也是个正牌神不是？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按住其中一名神仆的前额，慢慢将精神力探进去。
哈迪在她灵魂中体贴地提醒：
【小心一点，不要激起对方的自卫机制。】
神仆的精神力和小小的探索队自然不可能相提并论。夏洛特现在的做法其实有着非常大的风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做带有恶意的侵入者遭到对方的全面反扑。
这是在他人的精神力内部，夏洛特又只是个刚刚形成神格的半吊子。在神仆意志不清的情况下，可谓是步步危机。
夏洛特当然也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风险——她可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能够抵抗一名神仆的精神力攻击。
她可还记得。当初只是因为附着在魔兽身上的一小块精神力被吞噬。便痛得她仿佛脑袋都般开了一半。
那种感觉夏洛特可不想再享受一次。
但是啊，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是……
小萝莉透过哈迪在她身边筑起的保护层向外张望着，小心翼翼地躲在一边作壁上观。
这真是打得难分难解啊。
而且。为什么赤部众体内的不洁之力会在神仆们的身上也有？
【是因为海神信仰吧。】
同样是精神力的状态下，哈迪现出人形将她小小的意识片段抱在怀中。
喂喂！
直接透过灵魂传来的亲密触感令夏洛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安全。夏洛洛，听话。】
他的身体明明仍然是小恶魔的形态，可夏洛特却莫名有些面红耳赤。甚至于一时忘了眼前神仆意识和不洁力量之间的厮杀。
只不过，哈迪仿佛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依旧用冷静的语气分析着：
【虽然这些神仆的人物是保护神之继承人，但他们所信仰的人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以抽象概念存在的海神。在这个世界法则的作用下，目前能够符合“海神”定义的只有被封印的那一位。所以。那些信仰进入海神殿，与不洁力量进行了交换。只不过这些神仆的实力强横无比，所以拖了那么久才病发。实际上。向他们这种信仰坚定的人，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作为继承人受到世界法则的保护，恐怕他才应该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
怎么会……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那死几个人也就算了。】哈迪冷哼一声，抱着她往外退去，【问题是，虽然苍都似乎已经完全抛弃了海神信仰，但海之遗民的寿命那么长，口耳相传之间，你真的以为海神信仰已经完全绝迹了吗？即使不像一开始那么虔诚，但时不时的，多多少少会有人向海神祈祷一两次。】
“那你的意思是……”
【病情早就扩散到了赤部众意外，只不过还没有大规模爆发而已。信仰不坚定反而成了这些人的救命绳，真是可笑。】
喂喂，开玩笑的吧？！
夏洛特的手不自觉地收成了拳头。
这个什么海神，是要让自己的子民全部灭绝吗？
【呼……我说再多，也比不上让你直观地看一下来得有效吧。幸好你的超神兽还在恢复中，不然怎么会让我占那么大的便宜？】
哈迪话音刚落，夏洛特便觉得脑海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一段精神力便不受控制地被哈迪带着飞上了苍都上空。
黑暗神的精神力与她自己的混在一起释放出去，使苍都呈现出另一幅模样。
那是……无数的黑蓝色火烛。如同幽灵鬼火一般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安静地燃烧着。和赤部众体内那浓厚的黑气不同，苍都的不洁力量大多数都还只是微弱的火苗。
【不要以为病情刚刚扩散所以你可以以一己之力治好。你是准备开大排档吗？】
哈迪面无表情地戳穿了夏洛特的心思。
没错，别天真了。就算只是少量的不洁力量，那也是道行上千年的海神的力量。
以夏洛特的水准，每个十天半个月的哪里治得好？尤其是一旦发现身体有异状，海民们只会本能地变本加厉向海神祈祷。
要拼速度。她早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
看来不得不进海神殿啊。
夏洛特取出之前给自己留的一些蜂蜜柚子茶，用热水泡开后让灶给三位神仆喂下去。
“这里的茶每天三顿泡给他们喝，能够暂时压制住病情。”她将剩余的半罐柚子茶塞到灶怀里，然后让阿苗拿来纸笔写下了具体的菜谱，“你熬药的时候，一定要想着厨神在上之类的，否则没效果的。记住。信仰越虔诚药效就越大。我这不是乘火打劫。世界规则是这么个道理，我也没办法。”
这也是夏洛特之前在莎拉身上试验出来的。她成神之后，有了回报信徒的能力。只要是想着她烧出来的菜，都会带上魔法加成。
虽然效果和她亲自下厨当然不一样，但好在聊胜于无。尤其是用在压制病情这方面，可以说是最合适不过。
只是这么发展信徒。还真是有点卑鄙呢。
夏洛特摇了摇头，留下菜谱后便往外走去。
“夏洛特、等一等！”阿苗小跑着追了上来。捏住她的袖子紧张地问道，“爷爷他们……到底怎么了？”
小萝莉犹豫了一下，看着小包子那认真的模样，道：“我解释不清楚。也没有时间跟你解释。阿苗，你一定要当一个很好很好的海神，好到人们记得的不是一个海神的名号。而是你这个特殊的个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个神当不下去了也没关系，撑不住好过丧失初心。你要记住。神除了要对自己负责之外，还要对自己的信徒负责。”
“我……那夏洛特，你现在去哪里？”
“去教训教训那个玩忽职守的所谓海神。”
小萝莉从口袋里抽出一根丝带将自己的头发在脑后高高束起成一条马尾。
劳伦斯受了重伤，必须要好好休养。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那个劳什子海神搞出来的。
夏洛特的火气每分钟都在上升。为了不让劳伦斯发现自己的任意妄为，她也不敢将毛球收回契约空间内，只能走回公寓将他抱了出来。接下来，她来到刚刚挂上写有“希望之光海之分会”招牌、还没有剪彩的商会小楼前，“砰”地踹开了大门。
“怎么，厨神大人心情不好来我这小商会撒泼么？”
正在前台交代员工重要事宜维森蒂娜站起身来，毫不掩饰地恶意嘲讽道。
那一瞬间，夏洛特很确信自己感觉到心里什么东西不见了。
这是……失去一个信徒的感觉么？属于她的朋友们的那股特别温暖的信仰，很明显少了一些。
虽然知道她只是担心莱恩，夏洛特还是忍不住对维森蒂娜产生怨言：她现在把跟别人谈生意时候的气势做派拿出来用在自己身上算什么呢？
说到底，莱恩心里有隐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维森蒂娜却不管不顾把什么都怪在她身上，未免有些太蛮不讲理了。
“我不是来撒泼的。”
夏洛特冷冷地取出一章食材单放在了柜台上。
“这是什么？”
“应对海神不洁之力感染所需要的食材。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合同在的。”
“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维森蒂娜显然别有所指，阴阳怪气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将单子交到一旁的工作人员手中。
背信弃义么。
夏洛特被她一句话噎得胸口发闷，
等将莱恩带回来之后，维森蒂娜的无理取闹是会停止，还是会因为莱恩的状况而变本加厉呢？
夏洛特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不论如何，她都需要已经进出过海神殿的莱恩的协助才能完美解决这一次的事件。
至于这曾经的忠犬小正太，如果真的治不好……
夏洛特摇摇头：等真的治不好，再想办法处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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