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史上最贵的一场雾 2
计划定了下来了，众人便分头准备。休伯利安、葛里菲兹在西塞·韦尔瓦的陪同下向护卫队说明了他们的计划。结果可想而之，大部分护卫队员都无动于衷，甚至冷嘲热讽。
开玩笑吧？马贼不袭击商队，商队反而去袭击马贼！这不是让羊去咬狼，自寻死路吗？
护卫队员们这样的反映早在休伯利安的意料之内。首先是休伯利安自身并不能带给予他们太多的信任感，其次是护卫队员们的平时只是学习了骑术和一些简单的剑术，不可能理解战术层面的思想。好在“铁塔”阿里（这个外号是休伯利安起的！阿里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听到护卫队员们发出的抱怨声，黑着个脸过来吼了两句。西塞更是以韦尔瓦家族的名义当场许下重赏承诺，再加上休伯利安和葛里菲兹苦口婆心地晓以利害。说直白了吧，经过四个人轮番的威逼利诱之后绝大多数的护卫队成员被说动了，他们开始边吃早餐边作着出击的准备。
说服了护卫队之后，休伯利安和葛里菲兹拖着韦尔瓦商队年轻的负责人沿着营地最外层用货架车零时搭起来防线走了一圈。他俩一边察看了防守的情况，一边为西塞讲解如何利用地形上的优势抵挡马贼的进攻。这么做是葛里菲兹提出来的。王子不愧是皇家骑士学院的高材生。他对战局的考虑也较其他人全面。接下来的突袭行动将调用韦尔瓦现有的全部护卫队。如果“游狼”在受到突袭以后强行分出一部分人员强行进攻商队的营地。那么只有靠西塞指挥商队的伙计们进行抵抗，直到休伯利安等人打垮了其他马贼后赶回来救援。
三个人绕着营地走了一个大半圈。这一路看下来，他们对外层防线的布置还算满意。葛里菲兹不断用手势比划着如何先利用多人之间的配合卡住骑兵，然后用长棍将骑士捅下来，这一套兵法教材上标准的步兵协同对抗骑兵的战法（教材上用的是长枪）。西塞仔细地看着并不断地点头。看来到了生死忧关的时刻，这位心高气傲年轻人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突然，王子殿下如同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定在原地。顺着他呆滞的目光，西塞和葛里菲兹看到一位穿着浅蓝色月之祭司袍的美丽身影在不远处的帐篷间穿梭。那是夏洛特在刚刚划分出来的医疗区帮忙。现在整个韦尔瓦商队中会些医术的人，包括一些跟随商队的旅行者都在那里做着准备。一旦打起来，那里想必是除了前线之外最忙碌的地方。战场上一步之隔，救人者和杀人者两样心情。
“去吧，大方一点。你不能留她身边，想来她也很难受。”休伯利安轻轻推了王子殿下一下。葛里菲兹缓缓地走向他心中的女孩。
“怎么？他们是……”西塞何其精明，当然看出了点眉目。不过一向善于言辞的他也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两个把责任看得太重的人。”休伯利安悠悠说道。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太好了。我正要找你，西塞先生。”伦农和皇甫林从一顶帐篷后面绕了过来，中年木偶师离着两步就对西塞说明来意。站到休伯利安和西塞跟前，他俩也注意不远处相视而立，却又始终像隔着一堵高墙一般的葛里菲兹和夏洛特两个人。
“你们放心去吧。别看我病怏怏的样子。如果有人敢对吾友下手，我绝对不放过他。”东方来的占卜师漫不经心地说道。“葛里菲兹那个苯小子就是靠不住。”
休伯利安感激地对皇甫林笑了笑。他知道这是东方人在表态，他会在他们出战的期间代替葛里菲兹保护夏洛特。而伦农当然也会尽力。这一路上，两个中年人总是默默地照顾着他们这群后辈。休伯利安、格林希尔等人心里都清楚的很，也十分感激。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由于伦农一直很少在西塞面前说话，西塞也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不过西塞知道他和格林希尔、休伯利安他们交情非浅，因此不敢怠慢。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批东方香料中有没有一种叫‘槟艾’的香料。”木偶师问话的语气极其平常。可当西塞听到“槟艾”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咯噔的一个机灵。在商场混迹多年，他已经很少将喜优露于脸色。即使刚刚和萨列吉队长争吵的时候，他在表面上也能保持平静。可这次伦农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西塞惊讶得张开嘴吧。
槟艾？！他居然知道槟艾？！西塞将面前的中年人好好打量了一番。绿茶色的头发、并不出众的面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黑色旅行斗篷。如不是他那只带着眼罩的瞎眼显得格外突兀，这个人绝对是个扔进人群就会被埋没的角色。不过西塞这次到真的看出了不同。伦农脸上深深的皱纹，手上苍苍的老茧就是岁月留给他的智慧。
没想到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看人的时候太大意了，以后决不能怠慢年长者。西塞死死盯着伦农的那只独眼，问道：“您要槟艾干什么？”
中年木偶师呵呵笑了。“看来是有咯。那就太好了。尼尔在那边画魔法阵。记得以前听人说过槟艾是最顶级的魔法辅助品。如果能让他用上一些，他那个魔法阵的效率会大大提高。”
“是吗？要～多少？”西塞的眼神有些疑惑。槟艾是最顶级的香料这个他是知道的。可把槟艾作为一种魔法辅助品来使用，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怎么，堂堂韦尔瓦家的小公子也有舍不得的时候？”伦农看西塞含含糊糊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是呀。”
听西塞这么一开口，休伯利安也吃惊不小。他居然承认了！一向喜欢抖富的西塞居然承认他舍不得。
西塞的表情很尴尬，不过他不得不这么回答。因为槟艾这种香料实在是太昂贵了。贵得连财大气粗的韦尔瓦家族也不能忽视。
“既然您知道槟艾这种香料，您应该也知道它的价格。”
“很贵吗？”能让西塞这种拿钱撑门面的人喊贵的东西，到底价值多少呢？一千枚金币？不，肯定值三千枚！休伯利安猜测着。
“是比较贵。现在是个什么行情我不清楚，但槟艾的价格至少是同样体积的极品宝石的十倍。”
此话一出，休伯利安已经彻底傻掉了。按宝石来计算底价的东西，穷苦的少年还从没见过呀。
“差不多。”皇甫林微微点头对好友的估计表示同意，一点都不意外。
天那！他居然只是用“比较贵”这种词语来形容槟艾。西塞心中大骇。他又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独眼中年人打量了一边。生怕漏过了一丝细节。在年轻的商队负责人眼里，伦农已经被认定成某个超级财团的要员。现在这幅平庸的打扮只是掩人耳目的伪装而已。
槟艾的价钱，西塞是很清楚的。两年前，一位神秘的贵族跟韦尔瓦家族定下了一份代购合同，请求韦尔瓦家族帮他从东方弄些槟艾。当场他就给了二十颗极品红宝石当做订金，并且没有为这笔生意规定一个具体的期限。可见槟艾之稀有。从那以后，韦尔瓦家族花了极大的力气去收集槟艾，甚至派出族内的亲信漂洋过海到梦娜（Mona）大陆去购买，费尽心机，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弄到区区拳头大小的一袋。而这次西塞亲帅商队到索斯比市，就是为了向那名贵族交付这一小袋槟艾。现任的韦尔瓦家族族长也就是西塞的爷爷告诉他，那位贵族必须在付出三十倍于订金的钱才可以得到这批槟艾。少于这个数目，韦尔瓦家族不惜双倍退还订金，解除代购合同。初步算来这拳头大小的一袋槟艾价值超过一百万枚金币，比其他货物合起来还要值钱。
“我手头上确实有一小袋。不过那是我手上可最贵重的货物，族长叮嘱求我力保其安全。您要用这么贵重的香料去画魔法阵，这个要求实在是……”西塞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舍不得棒棒糖的小孩。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被马贼抢去了不如现在用！”
伦农和皇甫林一人一只大手搭上西塞·韦尔瓦的左右肩膀。年轻的商人顿感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好吧。不过尽量少用一些。”西塞颤抖着答应了。在去取槟艾的时候，可怜的他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这可是面对六百马贼都没有出现的情况呀。
***
葛里菲兹轻轻走向夏洛特。美丽的月之女祭司那时正在和一位商人交谈，并没有看到王子殿下从背身向她走来。那位商人带按照西塞·韦尔瓦的指示，带着手下的伙计给零时医疗所送来了干净的白布和几坛烈酒。他看到了夏洛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月之祭司服，便礼貌地问女孩如何放置这些物品。
“酒搬到这顶帐篷里面。那是葛列格长老要用到的。白布也放到里面的毛毯上吧。麻烦您了。”
夏洛特简洁地向商人交待了几句，然后回转身，便看到葛里菲兹静静站在她面前。王子殿下的脸上挂着微笑，可眼中的忧虑就像他对夏洛特的爱意，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挂着摺奏的眉头上，那么明显。
“怎么？要出发了吗？”夏洛特向葛里菲兹走近两步，留下一臂之隔的距离，两颗心就这么若即若离。美丽的祭司小姐抬起头，看着王子殿下那张让她怎么都无法忘怀的脸，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么，你要小心些。”
“我倒是没什么啦。只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真是对不起，这种时候却不能留下来。我……”明明答应过要守在女孩身边保护她，可却做不到，王子殿下心里很难受。
“我理解，你要以大多数人为重，这是理所当然的呀。”女祭司打断了葛里菲兹的话。“别担心。今后，我总要会学着照顾自己呀，就从现在开始吧。你不用再顾及我了。”
“是，是吗？”王子殿下偏过头，女祭司眼中的执著刺痛了他的心。可他哪里会想到，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夏洛特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沉默……
葛列格，也就是跟随莉迪娅的那一位蛮荒教会的高级祭司，陪着送来物质的商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送走商人的同时，老人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相对而立却默不作声的年轻男女。唉，看来烦恼的不只是我们的莉迪娅呀。
……良久。
“如果遇到危险就往人多的地方跑，最好去找伦农和皇甫林。他俩应该在我们的帐篷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葛里菲兹的语气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嘱咐。
“嗯。”夏洛特听着点头。
“那，那我找休伯利安去了。”
王子殿下最后伸出手去抚弄一了下女祭司那奶油般的秀发。记得以前陪夏洛特出城采药，每次分别时都是这样表达眷恋的，可当候夏洛特得知他的王子身份以后，这样的稍显亲密行为都被女孩默默拒绝了。很难得的，夏洛特这次没有躲开。葛里菲兹再次感受到那种久违了的细密柔/软和芬芳。收回手，他从女祭司的侧身经过。“我很快就回来。然后，能单独聊一下吗？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嗯，我会为你们祈祷平安。请一定要保重。我不想再……”莫名地想起了慈父一般的尼尔森·格林倪祭司，夏洛特的心中突然涌起千言万语。转过身，葛里菲兹却已经埋头离开了。
***
西塞·韦尔瓦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布袋子交到伦农手中的时候，伦农和其他天寻小队的人都围在尼尔身边，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都在等着尼尔完成魔法阵,并发动魔法造出大雾。不过天才的魔法师显得相当谨慎。两千条人命所产生的巨大压力让他非常紧张。他在纸上先后设计了五个不同的魔法阵，反复斟酌后才定下了一个可行的方案。这会儿他正在调制画魔法阵要用到的颜料。为了保证魔法阵的效力，尼尔也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家当。他向一个大碗里放入了锡金，这是他手头上最好也是最贵重的材料，然后又把上次在圣弗洛伊丁地下水道里杀死吸血水母得到的小片魔晶放了一小把进去，再将魔晶碾成粉末使之于锡金融合。这样配出来的颜料可以说是奢侈至极了。
“再加一点这种粉末进去。”伦农从西塞手中接过小布袋之后打开一个小孔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错之后，他把布袋递给了尼尔。
“这是……”尼尔看了袋子中的白色粉末一眼，居然不认识。
“啊！难道你不认识槟艾吗？”伦农用手挠着自己茶绿色的头发，笑得有些尴尬。
“槟艾？槟艾？记得是在那本书上看到过？”天才的魔法师一边碎碎絮叨着，一边在脑子苦苦搜索“槟艾”这个词。突然，“难道是《莎芭丝提安·魔力旅程》（注13）第七卷第五章中记载的神秘香料。”尼尔两眼放着光彩，就像看到满眼金山一样。“书上说当年莎芭丝提安借助一种东方传过来的叫槟艾的神秘香料成功释放了《魔法志》（注14）上记载的禁咒‘星坠’，夷平了千古未曾一破的要塞纳尔菲因，帮助光明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打垮了西方四国的第二联军。这些难道就是那只传说中的香料吗？”尼尔将自己的鼻子凑到小布袋的袋口闻了闻。“耶，什么味道都没有呀！我记得莎芭丝提安在书上说槟艾是一种味道极其纯美的香料，怎么会这样呢？”他不解地看了看伦农又看了看西塞·韦尔瓦。
西塞默不作声。说起这个问题，西塞自己也很奇怪。当初他从他祖父手中接过装槟艾的小布袋时也很好奇这种昂贵至极的香料到底是什么味道。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后，他就急不可耐地打开布袋闻了一下，结果和尼尔一样，他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他当下就去找他祖父询问，看是不是年事已高的祖父不小心给错了，又或者是真正的槟艾已经被人调了包。但韦尔瓦家族的族长明确告诉他，他拿到的的确是真正的槟艾，其他问题不要多考虑。
“当然没有味道啦。因为槟艾是这么用的。”伦农伸出食指，从小布袋中粘了一丁点儿白色粉末，然后在众人眼前晃了一晃。“如何？”
立刻，一种似浓又淡的馨香飘散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露出迷醉的表情。格林希尔只觉得这种香气透入她雪白的肌肤，沁入她的肺腑，让她神清气爽却又陶醉不已。身为赫伯家的女儿，在出席各种贵族聚会时，格林希尔也少不了要打扮一番。云岭公主用过的极品香水少说也有七八种。可和槟艾相比那些所谓的高档香水都沦为了俗品。
“各位都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定的魔法能力，但绝大多数人的这种能力却小得基本上忽略不计。因此有资质成为法师的人相当少。但槟艾是一种极易被触发魔法燃料。只要一丝的魔法波动就能够促使它散发出香气。而且槟艾的香气因人而异，会根据使用者身体特质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效果。”中年木偶师解释说。“因此，槟艾作为一种香料只有在接触到人体以后才能散发出香味。但对于真正会魔法的人，槟艾的作用可不只如此。尼尔，你也把食指伸出来。”
尼尔按照伦农的要求伸出自己右手的食指，中年人用自己粘了槟艾粉末的手指头在尼尔的手指头上摸了一下。
“你试着用一下你最不在行的魔法。”
“最，最不在行的？”尼尔看着手指上那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白色，“火球！”
“砰”的一声，一大团火焰出现在尼尔指尖，并迅速形成一个他用巴掌都托不住的火球。这太神奇了。要知道尼尔和火系魔法精灵之间几乎不能交流，以往在魔杖的帮助下他也顶多只能弄出勉强能点燃枯树叶生火的火星儿。
“太好了！有了这东西我可以保证我的魔法能够成功。”看着手上硕大的火球，尼尔已经能大致判断槟艾对魔法的加成作用。他的话语中掩藏不住兴奋。
“是呀。这种香料真不错。我先分一点哈。尼尔你应该用不了那么多吧”在伦农将装着槟艾的那个小布袋递给尼尔的时候，格林希尔手疾眼快地将之抢了过来。面对这样极品的香料,想必任何女孩子都抵挡不住其诱惑吧。云岭的大小姐嬉笑顽皮的眼神藏不住她对槟艾的喜爱。
“格，林，希，尔。”休伯利安唤着女孩的名字。“现在可不是恶作剧的时候呀。这香料比宝石还贵重的。伦农好容易说服西塞拿出来，是给尼尔画魔法阵的。顽皮也要有过限度呀。拿来。”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向银发少女伸出手。
格林希尔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香料袋交到休伯利安手上。“玩笑啦。”
看着休伯利安递到自己手中的香料袋。尼尔瑟瑟地问，“真的比宝石还贵吗？”
宝石呀，宝石！虽然高斯帝国给帝国魔法学校中的学生提供了优厚的待遇。特别像尼尔这样在魔法上展现出才能的人更是每个月都可以从帝国财务部哪里领取一笔不菲的奖金。但是宝石对于尼尔还是一种奢侈品。这如同宝石般珍贵的香料拿在手，尼尔觉得异常的重呀。
“听伦农说比同体积的极品宝石还贵十倍。你可要省着用。”休伯利安一五一十地说道。
“啊！”发出惊讶声的至少有五个人。尼尔、约修亚和皮埃尔都在齐列。
“这，这么贵呀。那我还是不用了。不用也，也不一定就不行，”尼尔缩着脑袋，声音也没有了底气，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中的小布袋上。生怕自己手一抖把布袋弄掉了，把槟艾泼出来。十袋钻石，让他干一辈子苦力他都赔不起呀。想着想着，尼尔的手真的开始发抖了。
“你的命重要，还是韦尔瓦家的钱重要？！”
“让马贼把你杀了，再抢去就甘心了吗？”
伦农和皇甫林又是一人一句。尼尔听了心中暗想，有道理。钱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不用白不用。年轻的魔法师从小布袋中掂了三小撮白色的槟艾粉末，散到刚刚调好颜料里，然后将布袋递还给西塞。西塞一直都没有说话，可是他心里那个痛呀。刚刚伦农粘的那一点打概是几百枚金币，而尼尔用掉的大概相当于二十万枚金币呀。这绝对不是小数目。
尼尔再次调好了颜料，开始在空地上画他设计好的魔法阵。其他人也知道很快就是出击的时候了，各自牵来自己的坐骑做大战前最后的准备。
***
注13：《莎芭丝提安·魔力旅程》是伟大的女魔法师莎芭丝提安在晚年时写的回忆录，书中记载了不少她在学习和使用魔法时所遇到的奇事趣闻。
注14：《魔法志》是万年以前的三位传奇魔法师联手写就的魔法基础知识读物，其内容博大精深无所不包，是魔法师必读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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