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清晨开满紫百合 1
圣弗洛伊丁，就要迎来建国双千年庆典的庞大帝国高斯的首都，是一个巨大而又繁华的都市。对于这样一个容纳着三十多万居民的大城市，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渺小，也很少有事情会被见惯了大场面的圣弗洛伊丁居民们所牢记。人们并不关心贵为云岭公主的伯伦希尔·赫伯大小姐是否来到了这里，也不在意帝国公主塞西莉亚是否去出访圣地圣伊莎蓓蒂。哪个大臣的公子要结婚，哪个将军的女儿要嫁人都算不上什么大新闻。即使皇帝迎娶皇妃或是每百年一次的全军阅兵式也只会被这里的人们关注很有限的时间，不久便会忘记。
比如这阵子，有着云岭公主的伯伦希尔、高斯帝国小王子葛里菲兹、“月之恩宠”夏洛特、天才魔法师尼尔加盟的超豪华探索小队“天寻”在地下水道经历恶战终究保全这座古老城市的事迹就没能在普通市民间流传开来；而三天后冥之女巫蜜莉恩在水道里打开她的本位领域“灵幻墓园”，怒杀坠落祭司萨米·斯宾塞的事情更不会被普通市民知晓；在那之后神殿的太阳祭司萨米·斯宾塞的突然失踪也只是在少数太阳神的信徒中引起了一点点波澜，但很快就平息了。
可双月历6765年3月27日这天的清晨却被圣弗洛伊丁的居民们久久不能忘怀。即使之后圣弗洛伊丁的居民们经历了巨大的动乱，即使又过了两千年的时间，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圣弗洛伊丁人的节日——圣百合节。因为双月历6765年3月27日这天清晨，圣弗洛伊丁的居民惊讶地发现他们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水在瞬间就绽放艳丽的紫色百合花。广场上的喷泉和公共水龙头里也不断地喷涌出这种美丽的花朵。夹带着大量湿漉漉的紫百合花的水很快从平泉、水池、水井中漫了出来。紫色花潮淹没了这座大都市，冲进市民们的家里。当太阳刚刚升上半空的时候，圣弗洛伊丁已经被淹没在花的海洋，成为了芳香的天堂。
很快，全圣弗洛伊丁的市民都行动起来，抢着用这些美丽的花朵装点自己的房子。不过没多久他们就不抢了。因为不断涌来的花实在是太多太多。靠近大型喷泉的地段，花潮已经漫到了平房的房顶。欢乐的人们接着便开始互相抛洒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美丽花朵，让其他人也感受他的快乐，整个城市的人都在享受一场花的狂欢节。
“这一定是神的恩惠！”不少光辉教会的信徒感动得泪流满面，直接跪在扑慢厚厚鲜花的街道双手向天抛洒鲜花对天上的神明祈祷。大量市民自发涌向神殿。一时间，神殿和圣弗洛伊丁广场上都挤得不能走人。布鲁克·艾萨特主祭司赶忙举办零时的大型祈福会，将这个奇迹归于太阳神的名下。对此，月之主祭司尼尔森·格林倪则不能苟同，他没有借此机会大张旗鼓地宣传月神的教义，只是和全体月之祭司一起面带微笑的回答着信徒们的问题。夏洛特·菲利丝自然是被大量热情的信徒和崇拜者围绕。在此期间好几个被狂热气氛感染的年轻小伙捧着紫百合花向她求婚。这样的举动让“月之恩宠”很是尴尬。除开这些，她还是游刃有余地和信徒们打成一片，带着温婉的笑容享受着开满紫百合花的清晨。
雷纳德皇帝陛下也被惊动了。由于皇城内拥有大量的喷泉，那里便成为花潮最汹涌的地方。尽管皇宫的卫兵和佣人们奋力阻挡，还是不能阻止鲜花漫到皇帝陛下所在的二楼卧房的床前。雷纳德陛下攀到皇城西侧最高的那个角楼上，看到满城的鲜花也难掩欣慰的神情。他认为这是他的帝国国力强盛、国泰民安的天兆，于是圣笔一挥，高斯帝国又多了一个节日——圣百合节。
这场紫色花潮的始作俑者蜜莉恩倒是不在意别人将她的杰作说成是光辉神旨的将福。和其他人一样，小女孩也忙着从街上向奥利弗的公寓里抱这鲜花。不过很快她又停了下来。女孩很是兴奋地从铺着毛毯的地板上拉起睡眼惺松的奥利弗，指使高斯帝国皇家近卫骑士大人从屋外将紫百合成困成困地搬到屋内。
“这可是我重要的原材料，不能浪费！”
在奥利弗拼命工作的时候，她自己却偷偷将花朵插在骑士大人的头上、衣领、袖口和耳洞里。淘气女巫没有食言。两天后，也就是她的紫百合药剂店开张之后，她用这些花密制的紫百合香水成了全圣弗洛伊丁时尚女性的最爱。在大贵妇人们的哄抢和热抄下，最终大概五分之一盎司的一小瓶卖到一百个金币。小女孩一夜成了圣弗洛伊丁贵族圈中的名人，连皇太后为了香水的事情都在巴结她。
这时候格林希尔所作的事情和蜜莉恩差不多。听到城里出现了花潮，“彩云琉璃”连忙拉住正围着银杏之馆慢跑的休伯利安，又拽过大清早就将长剑舞个不停的约修亚，最后一脚从床上踹起一边抱着枕头流口水一边小声哼哼着“夏洛特啊夏洛特”的葛里菲兹，吵吵闹闹地集合自己的队员去城里凑热闹。
进城不久，三位男士就被这个鬼灵精用紫百合插成了会动的花团。她却还不满足的要为休伯利安扎一个鲜花翅膀。
最郁闷的人可能是葛里菲兹了。站在圣弗洛伊丁广场北侧的那个街角远远看着神殿，任凭他力气再大，却也无法挤过人群去到心爱的夏洛特祭司身边，和所爱的人分享这浪漫而幸福的清晨。
当然，6765年3月27日这天的清晨决不只是圣弗洛伊丁的居民才过得快乐，至少安迪·普雷斯科特（Andy·Prescott）就有一种福从天降的感觉。当时这位躲在幕后的耶鲁军团的最高统帅正闲坐在耶鲁军部的作战指挥室里边吃早饭便研究着地图。就在他一手往口里塞肉夹馍一手拿着个占了红墨水的羽毛笔在地图上圈圈点点的时候，他的哥哥巴顿·普雷斯科特（Barton·Prescott）很猛地将房门推开，拿了张纸条冲了进来，兴奋之情难严掩饰。
“来了！皇帝的直接命令！还是用灵隼传过来的。”普雷斯科特公爵冲弟弟挥了挥手中的纸条，便拿着念了起来。
“诸位帝国之元帅、将军、城守及以下：
今逢我国立于世间两千年，双千年庆典在即，本是举国同庆之美好时节。但近日惊闻帝国周边局势动荡，各路心怀鬼胎之豪强贪图我国之地大物博、物富民丰，意欲乘我庆典之疲惫，攻我于不备，侵我于不防。
望诸位防患于未然，积极组织所属各部进行操练，做好各种防范工作，扼杀敌野心于胎腹。从四月起到八月底，除参加阅兵式的部队，其余镇守部队，征战部队均进入战略防守之态势，必要时亦可征集民兵。一切以帝国安危为最优先，切勿因国庆之娱乐而怠忽守国之重任。违者斩！
皇帝雷纳德·乔·高德佛里御旨
6765年3月27日”
巴顿公爵用高亢的声音很快地将高斯帝国军部发过来的命令念了一边。
“是吗？太好了！噢～”安迪听了一激动错将羽毛笔塞进自己嘴巴里。
“呵呵，没事吧？”看到弟弟笨手笨脚的样子，巴顿不禁笑了出来，露出怜爱的眼神。在他心中，他真的希望安顿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男孩，苯一点蠢一点都没有关系，这样就没有理由逼他去承担历史赋予普雷斯科特的那个重大的责任了。要知道这个责任对于眼前这个半身不遂的孩子实在是太重太苦。
“没悉，”捂住被扎痛的嘴，安迪都有些发音不清了。
“真是的，小心一点嘛！”巴顿为弟弟递过一杯水。
“唉，太高兴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叫众将集合吧。”
“就来。”巴顿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很快，耶鲁军队的主要高级将领都集中到了这间作战会议室。巴顿公爵又将刚刚收到的雷纳德皇帝的命令当着众将的面念了一遍。
“太好了！”
“是呀，没想到还是皇帝下的命令。”
年轻的将领们各个喜形于色，小声议论着。
“安静！都注意一点！”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赫德尔·布涅夫切维奇元帅才振得住这帮年轻人。
“谢谢！”安迪习惯等会场安静下来才正式开始会议，“那我们先看一下这段时间的准备情况。艾略特（Elliott），你先说一下吧。”
“好的，”坐在安迪左手边第一位的瘦高个青年站了起来对众人点头致意。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略显单薄的身体，很难相信他和他的双胞胎弟弟艾德文（Edwin）是安迪最信任最依赖的左膀右臂。
“和蛮族一战之后的这一个月时间，六个主力军团的兵力已经得到补充，战斗力也基本得到恢复到战前水平。新组建的第七兵团还在加紧训练中。从其他兵团抽调到这个兵团的老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相信不出一个月就可以达到预想的效果。”
“恩，不错。那艾德文你那边呢？”
如同镜像一般，安迪的右手边站起一个和艾德文一模一样的青年。
“破碎骑士团的扩编已经完成。新进的骑士和腾牛已经能很好的配合了，就是整个的冲击阵形还需要磨合。红色卫士的新老交替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不过这帮从骑士学校毕业的学生在武技上离老一代骑士差得太远，不能指望他们达到原先红色卫士们的水准。”艾德文的声音比起他哥哥略显轻浮，这也很符合他哥俩的性格和作战风格。艾略特沉稳善守、艾德文活跃善攻。
“哦，这样就可以了。蛮族那边呢？”
“大败之后的蛮族失去了蛮王的有力领导，目前陷入各个部族间的权力斗争，看样子短期之内都不会结束。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这段时间转而负责情报工作的科林加回答了统帅的问题。
“好的，我来布置一下接下来的准备工作吧。”听完了各项汇报，安迪要审时度势地安排接下去的战备任务。各位军官都坐直了身体对统帅的训话表示尊重，一些细心的军官还掏出了小本子和羽毛笔。
“由于帝国军部的这纸命令，现在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召集民兵了，当然，春耕的人力要得到优先保证。所以现在开始在各地加紧春耕工作，春耕结束之后就立即集合民兵，具体时间视各地具体情况而定，但在四月底一定要将全部民兵集结起来。之后的训练任务以我们既定的方式进行。”
“是！”年轻的军官们齐齐发出得令的声音。
“那么，赫德尔元帅。”喊到这位为耶鲁尽忠大半辈子的老人，安迪的声音有点颤抖。他咽了一口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态。
听到安迪叫自己的名字，赫德尔已经料到了这个坐上耶鲁军团最高统帅的男孩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对此，他早有预感，到现在也能够平静面对了。
“属下在！”
“考虑到您年事已高，就不要参加这次行动了。从现在起您就回家享受天伦之乐吧，耶鲁的安危请放心教给我们。”
听到安迪这么一说，年轻的军官都很以外。如果是一个月前安迪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们是不会意外的。那时他们认为老元帅已经思想僵化得跟不上形式的变化了。可在和蛮族的战斗中，老元帅经过顿悟以后表现出新的活力，很漂亮的完成了分配给他的任务。他的能力重新也得到了众将的认同。他们都认为赫德尔元帅应该会留下参加这个伟大的计划。他们甚至觉得有这位稳重老将在场更让人放心。安迪这么突然的一番话让他们很难接受。会场一阵沉默。
“如果您这样决定，我接受！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虽然早有准备，当听到安迪亲口说出这番话听，赫德尔元帅心里依然一阵失落。但这位老将依旧沿袭他一贯稳重坚强的表现，对安迪和全场将领行了个军礼，挺直胸膛走出会议室，走出他奋斗了一生的军营和战场。
抱歉，老师，接下去是年轻人的盛宴！
看着老人走出后依旧在吱呀呀摇摆的会议室大门，安迪只能忍住眼泪在心中请求老人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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