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红茶的滋味
葛里菲兹·乔·高德佛里王子殿下骑着白色的骏马载着美丽的月之女祭司夏洛特·菲利丝在林荫道上一路狂奔，绕过圣弗洛伊丁的东城门，又沿着护城河围着庞大而壮丽的都城跑了一段，最后从圣弗洛伊丁的东南侧门进入城内。他拒绝了怀中女孩让他停下的要求，坚持将女孩送到和城市同名的圣弗洛伊丁广场北面的神殿阶梯下。在雄伟的神殿外，太阳神和两位月神高大的雕像脚下站着一位身穿镶金边的白色神袍的老人。神殿阶梯前，夏洛特被葛里菲兹的搀扶着从白马上下来的情形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夏洛特轻轻地对葛里菲兹说了声“谢谢，您请回吧”，便提着神袍的下摆快步登上神殿前的九十九级台阶。看到年轻的“月之恩宠”走过来，日之主祭司（注8）布鲁克·艾略特（Brook·Elliott）一面微笑着向台阶下的王子招手，一面用只有他和女孩才听得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菲利丝祭司，您不但是月神的恩宠，两王子殿下也是常常在您这儿寻求神光呢!今而他可是第二次过来了！”
“主祭司阁下，请你不要误会。我受到了恶徒的袭击，殿下他是出于好心才在万忙中将送我回来。”夏洛特低着头从这位圣弗洛伊丁神殿的负责人的身边走过，脸上满是羞愧之色。这时，她耳边再次传来老祭司的讽刺，“这么说，王子殿下是您的骑士咯？”
没有理会布鲁克，夏洛特径直走进月之神殿，跪在神像前潜心地忏悔着自己刚才的过错。
拉斐尔和奥利弗在这家名叫“银杏叶”的蛋糕店碰面时，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余辉了。那暖暖的橙色光晕透过落地窗照进被布置成亮黄色调的别致小店里，又被斜纹桌布上的银制茶具反射到那个蜷缩在吊椅上的美人儿白皙脸颊上，更增加了“她”安祥、清纯、娴静之美。美人儿的左手拨弄着自己银色的秀发，右手把玩这银制的小叉子，时不时从盘子里取出一小块蓝莓蛋糕，又在盛放红茶的茶杯里微微浸泡过后才送入“她”的樱桃小嘴里。这个时候店里的客人并不多，闲下来的侍女站在柜台前远远就被这位美人儿吸引。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其他女性能够吃得这样优雅，也不知道坐在美人儿对面的高大骑士怎么会如此好运，可以结交这样一位大家闺秀。
唉！这位侍女只是被拉斐尔迷惑的众多淳朴百姓之一哟！
切换到拉斐尔和奥利弗这边，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奥利弗以不满的眼神看着拉斐尔。“喂，我辛辛苦苦地调查了一下午。一进来就闻到你毫不客气地点了红茶。在云中城你可就赖过一次了，这次我是绝对不会付账的。”
“小气！”拉斐尔撅了撅嘴，心里的小算盘可打得精细的很。“云中城那次本来应该是喝绿茶的呀，不过那时我心情不好，你也同意谦让一次嘛。所以轮到这次就还是红茶啊！”
“胡说！我可从没答应过你什么！”大个子骑士激动地站了起来。在茶的问题上，他绝不姑息，“你就不会还我一次吗？”
“你又没说~”很委屈的样子，拉斐尔很快转以无邪的笑，妄图敷衍过这次关于茶品的争论。“没事，没事，下次就轮到喝绿茶了！”
奥利弗觉得拉斐尔越来越无赖了，也懒得继续和他争这事儿了。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两位高贵的帝国一级骑士像小孩子一样在为茶水的种类斤斤计较时又会作何感想？
“我查了一下，整个事情是这样子的。一年多前，葛里菲兹作为骑士学院高级班的骑士（注9）参与到捉拿一名纳斯间谍的行动中。当时他发现了间谍的行踪，便一个人追到城外，也就在今天我们遇到他俩的那片小树林附近。结果他被狡猾的间谍埋伏了，虽然最后杀死了间谍，可是自己也身受重伤。万幸的是他遇到了出城采药的夏洛特·菲利丝，也就是你说头发好看的那个女孩。菲利丝小姐是圣弗洛伊丁神殿的一名月之祭司，因为相貌美丽而且法术超群，被人们尊称为‘月之恩宠’。她用月光术治愈了葛里菲兹，之后两人便经常来往。”
“那时候我们可爱的祭司小姐还不知道葛里菲兹的真实身份吧？”拉斐尔拿起精美的银茶壶给奥利弗杯子倒满，“当她知道葛里菲兹是王子后就开始有意疏远他，是不是？”
“谢谢，事情就如你说的，仿佛从伊芙·圣·弗洛伊丁（Eve·st·Freuyeading）（注10）开始，祭司们就再也没有和皇家联姻的例子。祭司这类人群对婚姻很保守，很多人都选择终生不婚，专心侍奉神明。而在想成家的祭司中，大部分又更倾向选择另外一名祭司作为伴侣。”说完，奥利弗一股脑将茶灌进口里，以缓解一下午都没有沾水的干燥喉咙。
“切！”拉斐尔似乎对挚友的这种粗暴的喝茶方法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还是给他的杯子再次加满，“伊芙圣女的传说吗？那个和皇帝埃尔维斯相爱，最终又没能在一起的可悲女人。”
“喂，对前辈这么不尊重可是要受惩罚的哟。”
“呜，呜，”奥利弗用一块蛋糕堵住拉斐尔的嘴，拉斐尔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吞下去。“啊”他长出一口气，“你要噎死我呀。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难道不可悲吗？要是我们的夏洛特也以她为榜样，那葛里菲兹就有得头痛了。”
“就是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雷纳德陛下（Leonard）才想到了让‘彩云琉璃’来抚慰葛里菲兹那颗受伤的心呀。”
拉斐尔觉得奥利弗笑得很阴险，便做了个鬼脸；“那有恋童癖的老色鬼上次害得我家琉璃还不惨呀，这次可没门！”
“哦，那你和他说去。雷纳德陛下可是很心疼葛里菲兹这位二皇子的。现在甚至有传言说他要将皇位传给葛里菲兹而不是大王子贾斯汀（Justin）。”说到这种事情。粗线条的奥利弗也放低了声音，有些顾及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相反拉斐尔在讨论这种禁忌的问题时依然悠闲地吃着蓝莓蛋糕。“这样做压力会很大吧，贾斯汀王子和他母亲琳达（Linda）皇妃背后有普雷斯科特家族的支持，而葛里菲兹的母亲虽然是皇后可惜过世得早，他可是一点大家族的背景都没有。”
“那当然，废长立幼本来就是很困难的，不过这还只是个传言，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奥利弗摆了摆手，“不过说起夏洛特·菲利丝祭司还真是了不起，她长相美丽，心性又善良，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成为正式的祭司了，而且还能借助神的力量。一年前圣弗洛伊丁南边的一个村庄出现了瘟疫，她竟让用出中级的法术‘幻月’，轻易的就扑灭灾情。雷纳德皇为了表示感谢，帝亲自赐给她‘月之恩宠’的称号。她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哟。”
“切，老家伙的确是个有恋童癖的老色鬼！”拉斐尔不禁想起当年享利陛下赐给伯伦希尔“彩云琉璃”这个称号所引发的麻烦事，嘴里咕噜了一句。“关于这位夏洛特的事迹我也听说过很多。自从几千年前神明不再出现后，能够使用神力的祭司已经越来越少了。想使用神力的祭司们经过很虔诚的祈祷才能够勉强用出‘月光术’或者‘小太阳’这类低级的法术。不知道现任的月之司教能不能用出‘幻月’这个级别的法术？夏洛特小小年纪就如此出众，一定是遭人妒忌了！”
“是呀，有不少祭司对她使用的是不是神力还心存怀疑。也有人指责她是异教徒，用的是邪神的力量。不过我接受过她的治疗哟！”说着奥利弗痴痴的笑了一下，“那可真是舒服，所以她肯定不是异教徒。”
“我看也不像，。拉斐尔也笑了，“我喜欢她奶油白的头发”，说着他添了一口蛋糕上的奶油，惹得远远看着他的侍女一阵脸红心跳，“被神宠爱的人也是存在的，当年的伊芙·圣·弗洛伊丁不也是一位可以使用强大神力的女性吗？不过据说她是日之祭司就是了。我看是有人想诬陷夏洛特。伟大的近卫骑士大人，为了葛里菲兹的幸福，这件事您就多操点心吧。”拉斐尔在求人办事时的口气和他妹妹一模一样。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去办的。算是为了我们‘三叉戟’的后辈吧。”奥利弗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起来，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是吗？”拉斐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柔，淡紫色的眸子滑过一丝伤感。口中的红茶竟然也带有一点点涩涩的味道，那是忧郁和牵挂呀。
“哦，是哦。好久没他的消息了。”奥利弗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他有个弟弟现在正在皇家骑士学院学习，你要去看看吗？”。
“算了，”拉斐尔淡然的笑了一下做出一副释怀的表情，“‘违纪三叉戟’再次聚集时，圣弗洛伊丁又会大乱了。”
银发美男子看上去很释然，可奥利弗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期待着他们那位好朋友的归来。一阵尴尬之后两人又开始有说有笑地吃着蛋糕了。
***
夜幕降临，圣弗洛伊丁神殿最里面的一间小休息室里，宽大的藤椅上坐着一位老者。他用低沉的声音对面向他站立的另一位瘦的几乎是皮包骨的祭司训诫道：“萨米·斯宾塞（Sammy·Spencer）大祭司，你不觉得这次做的太过火了吗？你那些恶毒的药剂是哪儿来的呀？你就不怕神的惩罚吗？”，他虽然很生气但也不得不压低声音。
“主祭司阁下，有时要铲除恶魔就要用恶毒的方法，小小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呀。我想很快她就会无立足之地了。”
萨米·斯宾塞的声音阴冷之极，像深秋的寒风让布鲁克·艾萨特十分不舒服。“你要记住，不要太过火。这次已经惹葛里菲兹王子殿下注意了，所以这段时间还是收敛些好。以后的行动不要再伤及无辜了，尽量用些直接点的方法。再闹出这样的事情，小心我惩罚你。”
面对威胁，萨米·斯宾塞却发出尖锐的笑声：“惩罚我？算了吧，主祭司猊下，说起来您也是这项神圣计划的参与者呀。自从我们知道了如此圣神的秘密之后，我们就是太阳神选出来的战士了，神和您都不会惩罚我的，不是吗？”
布鲁克·艾萨特主祭司厌恶地看着这个小人，为了遮掩教会的秘密也只有忍下一口气了，他摆摆手让萨米·斯宾塞退下后，一个人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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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光辉教会是泽维尔大路上信徒最多的神教。教会供奉太阳神和两位月神因此教会也分为日和月两系。太阳神阿波罗（Apollo）守卫力量、正直、光明。蓝色月亮之神维托（Vito）守卫：富裕、和平、爱心。红色月亮之神菲碧（phoebe）守护健康、家庭、爱情。教会的神职人员分五等从低到高是：辅祭（相当于学徒）、祭司、大祭司、主祭司、司教。教会分布在各地的神殿都会派驻日和月主祭司各一位主持当地的教会事务。日和月两系各只有一位司教都在教会的圣地圣伊莎蓓蒂（st·Isabety）。Isabety：来之单词Isabel上帝的誓约。
注9：高斯帝国皇家骑士学院有两普通班和高级班。不通班学制是四年，教授骑术、武技和文化知识。完成普通学制的学生考核毕业后可以选择接受骑士称号进入帝国的军队体系也可以放弃骑士称号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普通班成绩优秀的学员可以申请进入高级班学习，在高级班他们可以继续修炼武技同时学习战略战术知识。高级班为期两年，毕业的学员日后将成为帝国军队的骨干。葛里菲兹目前是学员高级班的二年级学员。
注10：伊芙·圣·弗洛伊丁（Eve·st·Freuyeading）：原名伊芙·弗洛伊丁,光辉教会的一名主祭司，拥有超强的神力，曾经多次帮助过“光明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甚至救过他的命。她和埃尔维斯深深相爱，但最终坚持要侍神明而没有和埃尔维斯结合。高斯帝国建国后开国皇帝将占领的光辉教会的圣地圣伊莎蓓蒂还给教会，教会根据伊芙·弗洛伊丁的功绩给予她圣女的名号，她改名伊芙·圣·弗洛伊丁（Eve·st·Freuyeading）。埃尔维斯为了纪念她将高斯帝国的都城也改名为圣弗洛伊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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