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向远方 下
“狼！怎么会有狼！”格林希尔一边发出警告一边去拔腰上的细剑。休伯利安反应更快，抢先一步手持“风沙”弯刀将银发少女挡在身后。
“小心！它们很灵活！”
格林希尔的话音未落。最前方的狼已经奔袭之眼前。排在最头前的两条狼纵身跃起，试图扑倒休伯利安。休伯利安上前一步，手中的风沙弯刀划过两轮优美弧线。一片浓稠的血随着刀光泼洒出来。两匹狼发出蔫蔫的悲鸣，双双失势掉在地上。休伯利安没有理会脸颊上洒落的温热的鲜血。一个急促的回身。左手的弯刀走下路借势将又一只刚欲跳起的狼的脖颈斩断。右手的弯刀走上路划过一只已经跳起的狼的腹部。瞬间又是两条狼倒地。
格林希尔也不敢怠慢。她抽出细剑，从休伯利安转身留下的空隙中刺出，正中一只跃起来的狼的咽喉。
“注意，千万不要被它们围上？”
“我知道。”
休伯利安嘴上答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延缓他的杀戮。他以弧形的步伐带动身体优雅的回转。弯刀鬼魅般借助转身的力道在群狼中卷起鲜红的飞花。
和休伯利安不同的是，格林希尔的剑招以格档为守突刺为攻。她每每用长剑柄护住身体的一侧。剑尖在恰当的时机刺出，给予恶狼致命一击。格林希尔的这柄银色的细剑叫“北极星”。是她父亲赫伯公爵请有名的打铁师父用陨铁为她量身打造的。剑的刚性和柔性都属上乘，根本不用担心普通双手细剑容易折断问题。此时的“北极星”在女孩手中是一柄十足的凶器。她灵动的身法和犀利的剑迹令狂野的凶兽接连折损着生命。没过多久，倒在她四周的狼也已经有六条之多。
休伯利安本想过去帮助格林希尔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是完全不必要的。女孩的武技比他料想的要好上太多。他刻意移动步伐，始终让自己挡在格林希尔前面。这样以来，格林希尔就不会承受太大的压力。
两人和狼群恶斗了片刻。战局突然起了变化。
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几乎同时察觉到，一左一右各有一股强劲的气流从远方突袭而至。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互靠拢掩护着对方的后背。
“不赖嘛！”
“你也是呀！”战斗中战友的信任是最让战士安心的了。两人此时已经摆好架势准备迎接新的冲击。
从右边过的，卷起气流的身影先一步来到。这是一个穿灰色斗篷，将脸完全蒙进斗篷的宽大帽子中的人。
只见他凌空一飘，挡在休伯利安和休伯利安的身前十步的地方。手中宽大的长剑在狼群中卷起血雨腥风。左面过来的身影稍稍蛮上半步。同样穿着宽大的灰色斗篷，将完全蒙进斗篷的宽大帽子中，他嗖的一下跃上两个孩子身后大树的一段斜枝。手中的弓弦啪啪啪啪接连发出数道破空之声。休伯利安只看到几点寒星之后狼群又倒下一片。
这两个人在短短不到十次呼吸的时间内就联手消灭了全部恶狼。无论是个人的战斗力还是相互间的配合都让休伯利安叹为观止。
“你们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消灭了恶狼，这两个人走到休伯利安和格林希尔孩面前。先前挡在两人前面的那个人有一副将近一尺九的高大壮实的身架，手中提着一把宽大的双手剑。而用弓箭的那个人身材相比之下就瘦小纤细很多。可是刚刚那句满带怒意的话却是他说出的。
休伯利安下意识的再次将格林希尔挡在身后。借助透过树林的月光，他看到两人的斗篷上印有图形为乌云和闪电的纹章。云岭的骑士！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恶意呀？难得格林希尔带我走的这条路进入了禁地！这些念头在休伯利安脑中飞快闪过，不过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保护身后的女孩。
“切！尤里西斯（Ulysses）（注1）。”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下定决心要守护的女孩此时确显得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说威武的乌云骑士大人！我们可是云岭的善良百姓呀。你们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些狼吧。我可从没听说属于管制区的前山会有狼群出没哟！”格林希尔说完就拉起休伯利安的手大摇大摆的往后走。
休伯利安有些惶恐地被格林希尔拉着走出了两位骑士的视线。这短短的几十步路程中，他一直都高度紧张的盯着身后的两位骑士，时刻准备去抵抗他们的接下来的攻击。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两位乌云骑士动都不动，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乌云骑士？”走远了，休伯利安小声问格林希尔。
“是啊。不过也不全是。”
后一句话，格林希尔的声音变得很轻。休伯利安迷惑看着她。
“你对云岭的军队结构不是很了解吧。在白沙港码头上盘问你的士兵属于城卫队。他们只能算是个半职业的武装。在高斯帝国，各个城市和农庄都可以按人口比例组织一支半职业的卫队用以维护治安，必要时也药协助城防。但云岭真正的军队是白云军团。它由四个标准的兵团组成（注2）。同时还下设两个骑士团，白云骑士团和乌云骑士团。白云骑士团是个大型骑士团，负责正面的作战任务。人数没有固定的限制，但多半维持在1500人以上3000人以下。这主要看大陆的局势和云岭地区有资格成为骑士的人数而定。乌云骑士团人数基本保持在100人左右。每个人都至少是一级骑士，宁缺勿滥。他们主要负责更危险的有时需要在暗中进行的任务。在云岭，他们是骑士中的骑士！”
格林希尔的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让休伯利安很有些吃惊。“这些告诉我好吗？这些也应该算云岭的机密吧。”
在云岭安全问题上一向慎重的女孩突然对休伯利安说这些，让他反而有些不安。
“不会呀，这些事云岭的人民人尽皆知，不算什么秘密啦。”
“那我们也不应该就这么走了呀！毕竟他们是为了我们好才问我们的！”休伯利安还是想不通，格林希尔当时怎么就敢大着胆子走掉了。
“没事！”格林希尔现在已经非常确定休伯利安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了，笑着对他说，“你以为那些狼是哪里来的呀？这里是前山，常年有军人巡视的。从来都没有盗贼和野兽。我看八成是那两位骑士闲着没事到后山去杀狼，想得些狼皮狼肉。结果他们找到的狼群太大。其中一部分狼被赶到这边来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出现过，父，不是，赫伯公爵可是大发了一通脾气呢！我不去告他们就算便宜他们了！”
休伯利安诧异的听着格林希尔的这个解释，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可是女孩已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好了！今天在这里休息吧。”她指着一颗大树对身后的少年宣布这自己的决定，并且走到树下若无其事地躺在厚厚地针叶上。休伯利安又捡来些树枝升起一堆火，然后轻轻地坐到女孩的身边。
“休伯利安，我问你。”格林希尔侧过脸看着身旁的男孩。
“啊？什么？”看惯了女孩活泼嬉闹的样子，忽然如此郑重地被她问到，休伯利安反倒有些不习惯。
“刚刚谢谢你了！一直把我挡在身后。”
“不用谢啦！”休伯利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我好歹也算是个武士吧。然要站在女士的前面！”
“那，以后我遇到危险。你都会挡在我前面吗？即使面对的是龙？”夜色幽静。摇曳营火旁，银发少女的贝齿轻咬这朱唇。她看着表情略显木讷的少年，有些紧张，期待着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答案。
“会呀，我可是很厉害的哟！”少年憨憨笑着自夸道，“小姐你难道真想去枫林苑屠龙吗？”
“啊，你看今天是菲碧和维托重逢的日子耶！”突然，休伯利安指着天上重合在一起地蓝色和红色月亮大叫一声。刚刚那郑重的表情和话题都转瞬即逝。
“他们不是每个月初都会重合嘛？”休伯利安并不觉得这是个稀奇地现象。
“你这人还真没有情趣耶。”格林希尔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十分纤细。“在我们这里菲碧和维托重逢的日子是情人们的节日哟！每个月的这一天晚上，相恋的人们都在一起度过。”
“哦，这样啊。”休伯利安低头看了躺在身旁的格林希尔一眼，女孩的俏皮的脸在月光下泛起潮红。
“那个，月色这么美，武士大人就唱支歌给小女子听听吧。即使我不如你故乡的情人那样美丽。”格林希尔一下又变回了调皮的少女，开心的看着少年尴尬的表情。“不要害羞嘛。堂堂武士大人，不可以不满足一个十六岁女孩子的小小要求的啦。你就唱一句嘛。”她坐起来，轻轻的推桑着少年的背，不肯放过他。
“啊，我，我不会唱歌。”男孩低着头，“也，也还没有情人。”
“真的没有吗？太好了。”银发女孩心中闪过一丝庆幸。。
“啥？”
“没，没啥，那念首诗总可以吧！故乡的民谣，妈妈的安眠曲，什么都可以。来呀，别害羞！”格林希尔看来是不想轻易就结束这个话题。
拗不过顽皮少女，休伯利安缓缓地开了口，深沉的语调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我走过的道路，停过的地方，
引起对往事的回想。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要走的道路，要去的地方，
是否有希望？”
格林希尔听到有些入迷。良久她说道：“好美的诗呀，就是结尾太消沉了”！
“这首诗叫‘远方’，父亲教给我的，我觉得它很能反映旅行者的心声。”休伯利安如释重负的倒在厚厚的针叶上。
“不对，不对，做人应该积极一些。特别是旅行者更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心与目标。”格林希尔心中突然激荡起到远方旅行的豪情。“这首诗应该改成这样。”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我走过的道路，停过的地方，
引起对往事的回想。
我站在高处看远方，
看要走的道路，要去的地方，
充满着希望！”
悠扬的女声回荡在星夜寂静的山林里。少年和少女都将怀着一颗坚定的心走向生命的远方。
***
注1：尤里西斯是高斯帝国皇家骑士团第二代制式长剑的名称，是一款宽刃双手大剑。各国的制式兵器都是请优秀的设计师设计的，一旦定型就会有军队给予一个统一的名字。高斯这样的强大的帝国，不同的骑士团甚至可以有按照骑士团的作战风格拥有各具特点的制式长剑。军队会每隔一端时间就推出一些制式兵器，因此有些制式兵器还要分代，当然制式兵器要经过长时间的考验才可以定型，每推出一款制式兵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注2：本书的军队建制在古罗马的军队结构上做出修改。军团是一个方面军的通称。人数大小是不受限制的，但至少要包含一个兵团。而兵团是标准军队建制中最大的单位，本书设定为10000人。古罗马时的兵团人数没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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