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辞而别

　　“这是······鱼肠剑气？”只见鱼肠剑在小愉的挥动之下，阵阵剑气从剑尖直射而出。同别的剑法不同，鱼肠剑法小有所成之后，虽然同别的剑法一样可生出剑气，但是无论功力多高，剑气也只会从剑尖释放出来。而这一点，也是区分鱼肠剑法同其他什么剑法最为简单的法子了。

　　而让柳嫣儿十分惊讶的是，小愉才练习自己的鱼肠剑法不到一月，即便她天赋极佳，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练出剑气。按照她的估计，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小愉的功力才能释放出剑气。眼下的情形，便只有一个解释：小愉的体内有着一股他们一直没有察觉的力量。

　　“嫣儿姐姐！”随着小愉收剑散功，才发现柳嫣儿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练剑，便出声打着招呼。柳嫣儿勉强掩盖住自己的狐疑之心，一脸笑意的来到小愉的身边，说道：“怎么这么早就出来练剑了？”小愉一听，脸色瞬间便起了变化，支吾了半天，却并未回答什么。柳嫣儿心中有数，便不再追问下去。

　　“嫣儿姐姐，你教给我的鱼肠剑法我已经牢记了，今天又借着你的剑习练了一遍。现在便将鱼肠剑还给你吧。”小愉定了定神，便将鱼肠剑交还给了柳嫣儿。后者此时虽然有着满腔的疑问，却也不便再多问什么，只好隐忍不言。于是，练习了一早上剑法的小愉便回房休息，而柳嫣儿也来到了欧然的房间之中。

　　“然，小愉今天的样子好奇怪······”一进门，柳嫣儿便将今天一早发现的东西告诉了正在打坐练气的欧然。

　　“什么，你是说小愉现在就能发出鱼肠剑气？”原本闭着眼睛的欧然听到此处，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

　　“是呀，我也觉得此事不寻常。即便是你，在没有完全掌握师叔留在你体内功力的情况之下，也没法在如此短的日子里将鱼肠剑法练出剑气。怎么小愉却······”柳嫣儿说道。

　　“既然小愉不愿意说，我们也只好静观其变了。”欧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而另一边，小愉似乎也已经对于柳嫣儿今日的疑问有所察觉，心中正在挣扎和纠结之中。

　　“欧然哥哥，嫣儿姐姐，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不过，我不会让这件不幸的事情再发生到你们的身上······”小愉紧紧捂着胸口，望着窗外不远处小愉和欧然的房间，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

　　是夜，剑庐之中异常安静，柳玄此时却独自一人施展轻功，犹如一团淡淡的白光，在月色照耀下的莫干山林巅之间纵横跳跃着。很快，他便来到了山顶最高处的观星台之上。只见他轻巧的落在山风吹拂着的那数丈见方的汉白玉大石台上，缓缓坐下，对着皓月当空的苍穹，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久久沉默不语。

　　“是时候了，但愿天下就此安定吧······”不知过了多久，柳玄淡淡的说道。这时，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明亮异常，却很快归于沉寂。柳玄连忙以此起卦，很快，他那有些苍老的脸色中，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

　　“二武必陨其一，如此一来，大唐江山便有一丝希望······”柳玄有些欣喜的说道。接着，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当欧然和柳嫣儿早上出门练剑的时候，却发现小愉的房门紧闭。二人原本以为小愉只是暂时有事情出去了。可当日上三竿，却依然不见小愉的踪迹，这时，二人才发现了一丝不妥。推开房门一看，只见小愉的房间之内空空如野，只有一封信静静的躺在了桌案之上，等待着有人前来拆看。

　　“嫣姐如晤：鱼肠之剑，气分阴阳。易水之畔，三剑出世。妹原为赵铸剑师徐夫人之后，今闻孔周三剑出世，心系祖先所传旧事，恐姐姐再遭当日刺客运途之多舛。是以亲赴燕赵之地，尽力消减此劫。凡此种种，不便详述，望嫣姐详知。小愉谨留。”嫣儿读完心中的内容后，愈发感到自己似乎被隐瞒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般，让她迷失了方向。

　　“原来小愉居然是当年为荆轲打造刺秦利刃的铸剑师徐夫人之后。可她后面所说什么我的刺客身份，什么运途多舛，究竟是何意？”柳嫣儿此时除了担心起小愉的安危之外，也十分好奇她这般如同哑谜一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出声问道。

　　“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相剑经》之中的那一段话么？”欧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柳嫣儿听罢，便细细回忆起当初欧然在自己面前的那段长篇大论。突然，她记起了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句话：彼时鱼肠剑断，专诸王僚皆死。难道，身为鱼肠剑主人的自己，会在孔周三剑出世时有姓名之忧么？可这些同孔周三剑有什么关系呢？

　　“记得经上说当初徐夫人是在易水之畔感应到了鱼肠剑气之中的阳面而铸成荆轲刺杀嬴政的匕首。而孔周三剑便出现在易水之畔，你觉得这是巧合吗？”欧然继续问道。

　　“可这些有说明了什么呢？孔周三剑又不是鱼肠剑，为什么就会对鱼肠剑的主人产生威胁呢？”柳嫣儿继续问道。而这时，欧然似乎早有准备一般，说道：“那你知道这鱼肠剑同孔周三剑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么？”此话一出，柳嫣儿顿时语塞。于是，欧然便开始不慌不忙的说道：“魏黑卵以暱嫌杀丘邴章，丘邴章之子来丹谋报父之仇······”

　　“‘吾闻卫孔周其祖得殷帝之宝剑，一童子服之，却三军⑦之众，奚不请焉······’”洛阳城之中，只见武三思的手中正拿着一本《列子·汤问》，朗声读道。彼时他接到了手下情报头目传来的关于江湖之上的消息，说是在易水之畔发现了古书之中所记载了孔周三剑的消息。于是，便饶有兴致的拿出一本《列子·汤问》细细的读了起来。

　　“既然几位有意这三柄上古名剑，在下一定全力协助几位得尝心愿。”武三思十分高兴的对真刚和惊鲵二人说道。原来，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逃过武三思的眼线，于是，密谋之后，还是决定将他们有意这三柄剑的事情向武三思和盘托出，却隐瞒了《相剑经》之中关于这三柄剑的记载。

　　“孔周三剑自来单以其一宵练复仇之后，其剑便已暗含一股仇杀凶戾之气。是以渐成刺客凶器。含光，承影二剑却下落未知，原因不明。”剑庐之中，在向柳嫣儿介绍完《列子·汤问》中的记载后，又向她透露了《相剑经》之中关于这孔周三剑的内容。这下子，事情便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孔周三剑因为沾染了仇恨与弑杀之气，这才能吸引到鱼肠断剑剑气的阳面出现在易水之畔。相互影响之下，这孔周三剑之中的宵练已然成为了同荆轲刺秦匕首一般的存在。妨主的可能性已经非常之大。而握有承继鱼肠剑气阴面的再生鱼肠的柳嫣儿，一旦接触到了鱼肠剑气的阳面，只怕顷刻之间，便会导致剑断身死的结局。而这一点，正是身为徐夫人后代的小愉已经预料到的。

　　“小愉为了我，居然······”在明白了一切之后，柳嫣儿不禁有些感动，小愉为了自己竟然独自一人承担。这时，她原本有些放逐的心再次收敛起来。她与一旁的欧然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心有灵犀的二人同时开口说道：“我们前去和大师兄他们会合吧。”于是，二人便前往柳玄那里，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的对这位剑庐之中辈分最高的人说了一遍。

　　“真是想不到，小愉姑娘居然是铸剑大师徐夫人的后人！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肯为你，为天下人牺牲自己！”柳玄不禁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爹爹，你是说小愉若是选择救我，她便会······”柳嫣儿不忍在说下去。想不到，小愉居然为了所有人决定牺牲自己。

　　“不错！要将鱼肠剑的阴阳两面剑气完全集合起来，再加以约束，必要以一人的血为引，将其彻底封印在易水之底。除非······”柳玄突然眼放光芒，似乎十分向往着什么似的。

　　“除非怎样？”欧然听出了一些苗头，便好奇的追问道。

　　“除非有人的功力能够突破天剑境界，达到圣境。便可将那被仇恨与弑杀沾染了的孔周三剑返本还源，重新成为如古书之中所记载的那般。”柳玄继续说道，但随即，一副失望的表情便出现在他的脸上。

　　“圣境······”欧然听到这个词，顿时陷入了沉思。剑术境界，他所知的最高境界便是天剑境界。想不到，如今才知道天剑之上居然还有圣境。看来，自己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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