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给我死马当活马医
第八章你给我死马当活马医
这一声把满屋的人惊醒了。先听诚东说月雪被打死了大家都呆住了，不敢信是真的。现在诚才又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
“三婶.....。”
听到二丫头叫，大家才看到罗氏倚着门框倒下去了。
在两个孩子跑回来时，罗氏就起来想问问情况。结果听到这个消息。罗氏就昏过去了。二丫头孔月芬跑过去抱起三婶的头，可她也抱不起三婶。回头只能叫人来帮忙。她看到吓傻了的五妹妹和六妹妹，叫道：
“五妹妹，六妹妹，快来帮我”
五丫头孔月英也才十岁，六丫头孔月菊更小，两个跑过去也抬不起来。
小月苗在堂屋里哭，诚文在三房的屋里哭。奶奶在堂屋门口也气软了站不起来了。
孔诚才牵着诚东和月苗走出堂屋来，叫诚东牵好小月苗，他过来帮着抬起三婶的脚。四个孩子才把罗氏抬回炕上，月菊还拿小手掐着三婶的人中。她看到过别人这样救晕过去的人，只是她的力小，她又叫二姐姐掐。二丫头用力掐了，罗氏慢慢的回过来，看着围着她一圈的孩子，又听到小月苗和诚文在哭。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晕厥前听到的消息。罗氏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堂屋里，邱氏才反应过来说月雪死了。先是一惊，后又想自己只是打了一巴掌，哪知道这死丫头这么不经打。知道出事了，她先看了一眼公爹，看老孔头黑着个脸。她也只得小声嘀咕：
“哪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呢，哪会一巴掌就打死的，我也没太用力啊。会不会是她本来就病没好正好我凑上了？”
越想越对，自己家的死丫头自己打过好多次了，一个都不死，哪能一掌就把老三家的死丫头打死了。
想到这说话也就有了底气，又大声起来：
“看你们这俩死小子，哎哟，这稀饭可是烫得，烫得老娘好痛。回头老二回来我得找他说说，这孩子他不管我给他管了。”
老孔头黑着脸瞪她一眼。站起身来出去了。
老大孔兴家从听说月雪死了就低着头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说啥。看老孔头出去了，孔兴家也站起来弯着腰走出去，回到自己屋又躺下了。
孔诚友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稀饭，擦擦嘴，站起来，破嗓音又响起：
“一个死丫头死了算了，还在嚎啥。娘，今下午我可不去扯草了，我要和大牛他们去山上逮野兔。”
“去吧去吧，多逮两个回来给你爷你爹下酒，让他们乐呵乐呵。”
邱氏一边站起来一边说。回头又尖着嗓子骂开了：
“二丫头，你死哪去了？这吃了一大桌子不收起来啊！要老娘给你洗碗啊！”
孔月莲平时同月雪玩的时候最多，现在听说月雪出事了。也哭得很厉害。就在门口靠着奶奶哭。听到大伯娘又在大声骂二姐姐。月莲胆小的往奶奶怀里缩了缩。
曾氏在门口哭得泣不成声：
“家门不幸啦，我的乖囡囡啊......。”
孔大夫家。
孔兴成也知道该做个决定，可是这决定怎么做？听四叔说送镇上也没多大希望，家里还不一定拿得出钱来给月雪治。要是去镇上治那花费可就不一样了。
不送，就四叔治，可四叔说也没几分把握。这乖乖的一个女儿，就会没了！
孔兴成想回去同爹，娘还有罗氏商量一下，可是知道罗氏的身体也不好，要是再气一下．．．．．．。这个家还怎么办啦？
孔兴成只能在这里自责自己没能力，没照顾好孩子。
孔兴成在这里哭的时候，孔四叔慢慢的用水给小月雪洗净伤口，轻轻的涂上药膏。
院子里传来四婶招呼的声音。
“他大伯，你来看看月雪啊。”
“快进来，这孩子可怜的．．．．．．”
走进来的是老孔头。老孔头皱着眉头，黑着脸走进来。四婶的招呼也没回应。
老孔头进来，看看炕上的月雪，从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照在月雪身上。感觉月雪就浸入到了那阳光中。老孔头恍若觉得这孩子要飘走一样。
“老哥，坐。”
孔大夫招呼着老孔头坐在炕边的一个椅子上，叹口气说：
“这娃娃可惜了，现在只有一口气在。我琢磨她是挨打时伤着脑里面了，脑袋里淌了血。得把这血去掉娃才会醒，拖久了娃也就醒不过来了。”
“我跟三侄子说了，看是送镇上去还是留我这里。我没几分把握。只能试试。送镇上得看医馆里的大夫收不收。有的大夫不会收。怕担事，坏名声。不过镇上的药齐整些。”
老孔头看看炕上的月雪，看看蹲在地上的三儿子。
三儿子算是个有出息的，小时候跟着一个江湖把式学了两年，还真给他练出点道道来，被县衙出来办事的洪捕头看上，带去做了个小衙差。虽说月钱不多，才一两银子一个月。但也算家里有个公差人了。
老孔头又拿起烟袋，卷起了烟来。心里却是在平衡着送不送镇上去。要是送去怕一两二两银子是治不好的，镇上啥都要钱，啥都贵。家里也只有这个样子。不送吧，这小丫头可就没了。天天自己下地回来给自己端茶的可不就是这个。
老孔头卷好了烟，点燃了吧哒两口。在吐出的烟圈里皱着眉缓缓的开口：
“老四，你跟我说说送镇上有多大把握？”
孔大夫缓了一下，沉稳的回道：
“最多五成。”
老孔头又吸了口烟。正了正身子，长长的出口气，道：
“不送了。就留你这里吧，你给我死马当活马治。治好治孬不会埋怨你！”
孔兴成抬头看着老孔头。老孔头也看着他。道：
“你别怨我，你也听你四叔说了，送去也只有五成把握，还有可能别人都不接收。你还不得带回来。”
“好在你也不只这一个孩子。”
说着又吸口烟。然后对陈氏说：
“老二媳妇，你在这里看着，老二下午还得去下地。老三回去看看你媳妇。俩孩子回去说七丫头死了，你媳妇晕过去了，你娘也气倒了。”
回头又深深的吸一口，深深的叹口气。道：
“老四呀，让你看笑话了，家门不幸啊！”
说了又站起来，看了看炕上的小月雪。低着头又抬步走出去了。看着老孔头的背影。陈氏只觉得公爹的背更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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